绝对不说今个在镇子上出的事,孙氏要是问伤怎么回事,就说是为了救人被打了几下,看起来严重,其实没啥大碍。
天黑到家,孙氏果然拎着灯笼在门外张望,见几个孩子被人送回来了,又惊又怕,等送走了赶车的人,这才拉着孩子们回去。
也是到家,才发现遮挡面容的小弟,青青紫紫的面容。
怀孕的女人泪腺发达,加上她担心了一整天,见到这种情况,哪里能忍?
姐妹几个接连劝说了好久,她还是哭了好些时刻。
柳宓见一屋子的人,都围着小舅舅担忧,而他还没心没肺的,唾沫横飞的说镇子上千钧一发之际英勇救人的事迹,无奈摇头。
知道他故意这样,好宽慰家人的担心。
趁没人注意她的时候,从空间拿出碘酒跟紫药水,看他腾的龇牙咧嘴还出鬼脸安慰自个,噗嗤笑了。
孙氏本来还揪心呢,见几个姑娘确实没啥大事,弟弟也有说有笑,活蹦乱跳的,这才被柳老实带着回到屋子。
孙铁良脸上这副模样,肯定不能回家的,家里两个女人知道怕也得腻歪的哭。
好在他现在每天弄调料忙的厉害,托个人传信儿,就说在大姐家帮衬几天,老子娘也不会怀疑。
就在他们以为,镇子上的事情,已经慢慢被人淡忘,生活也重归平静的时候,有不速之客来了。
徐青柏气势汹汹的下马,把鞭子往身后赶来的随从身上一扔,怒气冲冲的拍开了柳家大门。
柳月兰见到是他,早就见怪不怪。
这少爷每次来,都是风风火火的,她光是听外面的马儿嘶鸣声,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柳宓在后院呢,你去找她吧”没等他开口,柳月兰就指着后院。
徐青柏跟阵风似得跑没影了。
“柳宓!柳宓!你给我出来!”徐大少爷怒气冲冲朝她奔来。
柳宓刚刚去喂小鸡回来,见他跟跟吃了炮仗似得模样,心里嘀咕,谁又惹了他了?这么些日子没见这公子哥,脾气越发见涨了。
刚站起来,肩头就被人抓住了。
徐青柏推着她转了两圈,见没缺胳膊少腿的,这才松了口气,柳宓却不知他心中盘算,啪的一下把他爪子拍掉,没好气道,“这次来又是干啥?找事来了?”
徐青柏被她气的跳脚,好半天忍住脾气,这才冲着她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要不是我去萧家,无意听他家下人说你受了委屈,我还不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柳宓笑脸顿消,做贼似得左右看了下,发现爹娘没在周围,这才松了口气,拉着徐青柏到了隐蔽处,“你嚷嚷什么呀!”
徐青柏方才压下的怒气,这会又跟被点着了一般,腾的起来,他大声辩解,“你还好意思说呢,萧山都知道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可是被我罩着的!被人欺负了落得是我的面子!平时在我跟前发个脾气不是挺厉害的吗?咋现在被人欺负成这副模样了,还憋着火呢。”
“那能怎么办,我一个平头百姓,难不成还能跟商会还有青天医馆那些人打擂台?”她有那本事嘛她!
“你不行,我来!”徐青柏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柳宓你不知道,你走后,青天医馆的人说那人的病是他治好的,还说是看在萧家的面子上,才饶了你们几个行凶者,还说,还说会追究秦掌柜带人滋事,要关了飘香阁的门呢!”
他们吃了那么大亏,丢了那么大的面子,自然是要找回场子的。
现在人都已经好了,名利也双收了,如今还怕什么?
找不到柳宓他们,秦掌柜又要力保她们,死活不说她们的下落,自然是被当成了打击报复的对象。
柳宓原本还压抑着怒气,越听,越是浮躁,尤其是听到最后百姓送了那赵家父子牌匾,逼迫的秦家酒楼闭门歇业,她已经怒火中烧!
“欺人太甚!”
她俏脸上满是怒气,切菜的大刀啪的一下砍在木墩上,吓了徐青柏一大跳。
“那些人,真的敢那么做?”柳宓眼底泛着血丝。
“已经做了,还能不敢?”徐青柏同仇敌忾。
柳宓直起身子,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不要冲动,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忍啊忍,凡事都要忍。
“他妈的!我忍不了了!”
凭什么她的功劳要被人抢走?
凭什么护着她的人要替她受过?
凭什么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人,能坐收名利?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就因为她弱?她低贱,她没后台?
不!
她偏不认输!
“徐青柏,你说会罩着我,是不是真的?”
徐青柏见她怀疑,急的跳了起来,“本少爷说过的话就没不算数的时候,一口唾沫一个钉!谁欺负了你,就连天皇老子我都替你去出气!”
“好!”柳宓等的就是这句话,眨巴着眼朝他笑了笑。
柳宓第一次对他和颜悦色,还露出了花朵般娇俏的笑意,他心跳的有点快,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梗着脖子道,“你说吧?啥事?是要去教训那群孙子了?”
“嗯”柳宓轻飘飘的点头,“那些人做错了事,就必须得付出代价!”
青山县,赵顺来恭敬的将茶递到正闭目养神的老者手旁,恭敬的磕头,“徒弟多谢师傅的仗义执言,多谢这次师傅能还我一个清白公道!”
半晌,那老者才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眸子内,满是洞悉人心的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