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像这半年来,她出落得愈发好了。
细长几乎入鬓的眉毛,水汪汪的杏眸又黑又亮,平时不言语还好,一笑就露出尖尖的虎牙跟嘴角的梨涡,有时候分明这丫头无理取闹又惯会偷懒,但是她一笑一跟你撒娇求情,浑身就似是没力气了。
她一个跟这丫头朝夕相处的都受不住她蛊惑,换个男的话。
她想了想,打了个寒颤。
捏了捏她脸蛋,“去炒完料的话直接回来,不能再外面耽搁听见了没,还有,回来的时候得让秦掌柜派人送回来,可别再找事了!”
“好啦好啦,管家婆我都知道了,现在能走了不?”
她三姐咋越来越爱唠叨了?
柳宓到了村口,马三儿已经靠着树干等了半天了。
见她来了,眼前一亮,他呸的吐了野草,小跑上前,“我的四小姐,咋几天不见你又风采照人了?”
“怪不得这两天秦掌柜啥要紧事都交给你做,嘴皮子功夫不错啊!”谁都爱听好听话,关键是这好听话得让人听得顺耳。
现在这个情形,她听的就很顺耳。
马车畅通无阻得到了镇子上,她从后门走到后厨,系好围裙开始炒制。
哦,现在忘了说了,因为锅子太过火爆,掌柜的怕柳宓教会了那些厨子,这些厨子另谋出路,或者是像以前被明月楼挖走的厨子一样,那她哭都没地方哭。
所以,为了保密,他把自个媳妇找来了。
说是教的话,只得让她媳妇来学,往后她媳妇炒好料,活计们再做其它的琐碎事。
反正最机密的别人不掌握就成。
唐蜜也不掺和他们的弯弯道道,她反正把这方子卖出去了,谁掌握都成。
唐蜜正在厨房,仔细的教着她如何炒制,如果注意火候,夫人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见她教的认真,学的也十分认真。
炒料,教习大概花费了小一个时辰。
她们在里面忙的热火朝天,外面,秦掌柜拎着自个的那只鸟雀,得意的在小道上溜达。
路过门口罗雀的明月楼,看着里面不复以往繁荣的场景,秦掌柜心里竟然生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悲怆,原本想张扬讽刺一番的心思,顿时也歇了。
他匆匆往回走,却不料他不想找事,事却来找上他了,那秦掌柜这会穿着一个粗衣褂子,冷嘲热讽,“秦兄,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怎的来我这晦气之地了?”
他还未开口,高掌柜便自言自语道,“是我相岔了,秦兄来这自然不是寻乐子,是来痛打落水狗吧?”
他冷冷一笑,“秦兄也真是好兴致!”
秦掌柜看着尖酸刻薄的人,有心想回击几句,又看到他空荡荡的衣衫,以及鬓间多出的华发。
把话咽了回去。
“高贤弟想的未免有些多,我也是凑巧走过而已!”
俩人可以说自从当了对头后,就一直是剑拔弩张,面和心不合,可终有一天,他站到了胜利者的一方,觉得先前的行为多了些幼稚。
拱拱手,也不言语,拎着他的鸟雀,匆匆走去。
“哼,什么时候轮的上你在我眼前牛气!”他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老头小心翼翼护着一个姑娘出来,模样甚为紧张。
可就算他护的紧,他还是认出这人是谁!
竟然是柳宓!那个买给他调料,让自个生意一落千丈的女人!
突然,最近飘香阁的异常,以及蒸蒸日上的生意,让他明白,原来是这丫头在后面捣的鬼!
他拳头紧紧攥在一起。
可恨,可恨!
柳宓本来打算回去的,可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马上回去有些浪费,看了下日头正好,她便想起了那许久没见的秦淮。
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他最近过的可好。
柳宓现在说不出对他的心思是什么,说是牵挂?有一点,说是爱?感觉又没那么强烈。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她觉得自个脑容量暂时弄不明白。
可是,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觉得不排斥他,还特别想见到他。
今个正巧是正月十五,晚上有花灯,她去找他,就说自个是来看花灯的,顺便来看他一眼。
这借口,完美!
柳宓顺着记忆,到了他家门外,门口贴着的对联,被调皮的孩童撕了大半,只剩半截,在冷风里,苦苦支撑。
她敲了敲门。
里面没动静。
“秦淮,秦淮,你在家吗?”元宵佳节,不会在县衙当值吧?
她贴着门,仔细的听着里面动静,可惜,也不知门太厚,还是院子太静,怎么听,也没动静。
就在她快把耳朵贴在门上的时候。
门,毫无征兆的从里面打开。
柳宓毫无征兆,随着门开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失去重力的往前扑!
他面前的那个人似乎带着些许的犹豫,往后退了一步,饶是如此,自己还是硬邦邦的载在他怀里,鼻子撞的生疼!
她眼眶瞬间溢满了泪珠。
两眼泪汪汪,抬头带着抱怨道,“你做什么要往后退!”
秦淮两只手跟木头似得往外伸着,等她自个站稳后,才自然的垂了下去。
“就你一个人来的?”他往后看了看,鼻子有些闷,敏感如她,咋能不清楚这人是感冒了?
“哈哈哈哈,你竟然也会感冒啊,大过年的感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