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的主仆两人后,柳宓笑了笑,“掌柜的来意,我们清楚,您既然打听到了这,想必也知道那调料是出自我们家。”
开门见山,这姑娘倒是爽快。
他眼底闪现一抹赞赏,“姑娘睿智,那姑娘不妨再猜猜,我们此次来意是何?”
“自然是为了调料来的,掌柜的,我说的可对?”
高丰义哈哈大笑,却也收起了先前的散漫,“那姑娘是怎么想的?姑娘好本事,这调料小老儿前所未闻,飘香阁也是仗着那个,才起死回生,不过,那人不厚道,这种好东西,竟然只出二十文一罐的价格……”
这人本事真是不小,这打听出来的消息,还真是不少。
“只是乡野之物,上不得台面的。”柳老实也不是傻的,见闺女不吭声,那人又是笑面虎的模样,赶紧护着闺女。
“要是姑娘能把这东西转卖给明月楼,小老儿愿意以三倍价格购买,不知道姑娘是否满意?”
三倍的价格,那就是六十文一罐,真的是不小的诱惑,可是,柳宓先前已经应承了那家,不能再该注意。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第一次见这掌柜的,就觉得他不是良善之辈,总觉得是个笑面虎的样子。
俩家竞争,出点小手段,这是正常,但是就她所知,当初明月楼,可是找了几个清倌来坐镇的。
能使出这种手段的,人肯定不是脚踏实地的,她还真是怕,怕过些日子,他把自个秘方琢磨出来,然后一脚蹬了她。
至于飘香阁那,她回想了一下那掌柜的咋咋呼呼的蠢样,算了,还是跟缺心眼的打交道比较放心。
“真是对不住了,那边已经说好了,再改,面上都不好看,高掌柜,再商言商,这次虽然没跟您合作了,下次,下次有事,一定最先叨扰您。”
柳宓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他肯定知道自个啥意思。
果然,她说罢,高丰义表情阴沉,他哪里不清楚这是缓兵之计?
只是个小丫头片子,仗着手里有个好东西,竟敢这么跟他说话!下次有事叨扰?下次你能有什么事,难不成再弄一个比这个还好的调料方子?
别说这件事可能不可能,单说他那酒楼的开销,就绝对让他撑不住那么长时间。
都关门了,谁还稀罕你的调料!
他深吸口气,努力让脸上不表露出其他神色,“姑娘,我知道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可是,我要不是被逼到这等绝境,怎会拉下面子,这等苦求?”
柳宓低头看着脚趾头,不言不语。
高丰义沉吟片刻,提议道,“要不,我也不再勉强姑娘,只要姑娘把配方告之我们,我愿意用五十两来买!”
“五十两啊”柳宓拖着下巴,“这也是不成的,那飘香阁的掌柜的,老谋深算,特意写了个文书给我,还让我签字画押,我要是把这秘方泄露了,得赔一百两呢!”
“那我就给你一百两!”高丰义咬牙切齿。
“那也不行啊,您赔给我一百两,我把银子陪给飘香阁的掌柜,最后我一分钱没收到,还失了方子,得不偿失啊。”
柳宓这会脑子简直转的飞快,三言两语,便把人兑的再不能说话。
高丰义伪装的神色快要撑不住了,他拍了一下大腿,想骂她不识好歹,可是看着对面眨巴着眼,一副无辜模样的小姑子,他险些憋出内伤!
这是给他装傻了。
“柳家兄弟,这事,您是怎么看的,小姑子年幼,不识的大体,您……”
他错了,要是一开始就跟她家大人来商议,哪里轮得着这小丫头来多嘴?
柳老实一下子见众人神色盯着自个,憨厚的挠挠头,对着他殷切的眼神,坚定道,“我家姑娘说的就是我的意思,我都听她的!”
“你!你们!”高丰义脸上的伪善再忍不住,腾的一下起来,“荒唐!”
他本来想说不识好歹的。
可又不想把事情弄的那么绝,忍着怒气,“今个来的唐突,没给两位时间思考,还望今个好好商议一番,早日改变想法。”
说罢,佛袖而去。
伙计牵着马儿,见他脸色阴沉,便好声讨好,“掌柜的,这些草民不识好歹,您何必委屈自个跟她们好声好气。”
“闭嘴!”高丰义厉声呵斥。
就在马车快要开动时,柳老实匆匆赶出来,伙计急忙勒紧缰绳,“掌柜的,那家人来了,肯定是后悔了!”
高丰义心底的怒气消散了几分,看,肯定是这些贱民想要故意拿捏,漫天要价,等他要回去时,这才害怕,想着来挽救。
“柳家兄弟,可是想通了?”他拿捏着声调。
柳老实人老实又憨厚,哪里知道这些人的弯弯肠子?他是听闺女的安排,把他来的时候,带来的年礼送回。
“高掌柜,您是忘了这些了。”
对方的神色一下子阴冷起来,他胡乱的把东西往车厢里一扔,帘子一甩,他家伙计一甩鞭子,赶着车走了。
柳宓听着车轮滚滚,从院墙出来,看着外面赶着的马车,叹了口气,就是想安生的过日子,但咋这么难?
柳老实跟她嘀咕着,“这些镇子里的贵人,脾气可真是古怪,先前还笑盈盈呢,现在就黑着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得罪了他呢!”
柳宓先前的忧愁,在听到他这话后,烟消云散。
她乐不可支,捂着肚子,笑着趴在他肩头,“爹,您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逗我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