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吐,你请的蒙古大夫到底有没有用?”
“兴许是受到惊吓,吐一吐就没事了。”
“可是她吐了整晚,还高烧不退,这算正常?”
“尹兄,你别一直在这儿吵,大夫都没法专心下针了。”
“不是说只是受到惊吓,为什么要下针?”
在意识蒙胧中,她一直听见有人低吼着,用着她很耳熟的好听声音。
那烦燥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的关心。
可是怎么会呢?不应该有人关心她才是啊,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小奴婢,关心她,不是太奇怪了
不管怎么样,等她醒来,有力气说话时,她一定要亲自跟他道谢谢谢他关心她,呵。
“这位姑娘在笑呢!”瞄着床上的病人,杜彦惊奇道。
龙君昶赶紧坐到床边,执起她冰凉的手,轻声唤着“春絮?”
“尹公子,这位姑娘还在昏迷中,你这样拉她的手于礼不合”
“要你多事!”龙君昶瞪了年轻大夫一眼“她什么时候才能醒?”
“很难说。”年轻大夫沉吟着“或许等会就醒了,也或许要明天——”
“你这脓包!”他气极,正想继续大骂,但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儿之后,又及时忍住“你就不能给个确切的时间吗?”
“不能。”年轻大夫因为不断挨骂,脸色也好看不起来了。
“好了,尹兄,就让大夫先回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杜彦劝道,并示意总管将大夫带出去。
龙君昶冷哼,双眼仍忧虑的盯着小脸惨白、毫无生气的李春絮。
“我还是头一回瞧你紧张成这样。”待人都散了,杜彦随意拣了张椅子坐,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好友以及两人交握着的手。
还说不是红粉知己?不然这手是握假的
“我只是担心。”龙君昶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有什么差别?杜彦翻翻白眼腹诽,随即正色看向他“龙兄,你们在洞里究竟看到些什么?”房里已无其他人,就不用再演了。
“发黑发臭的动物遗骸。”
事实上,要不是他还有镇定自持的能力,大概也会像小丫头一样大吐特吐吧
“就这样?”杜彦皱眉。
“满地都是。”他冷冷的强调“从出口到洞内近百尺,堆满了尸骨,各种动物都有。”
“”本来还不觉得什么,这下杜彦不觉冷汗直流。“难怪这段日子以来,淮阳山上什么动物都没有,原来是跑到山洞里去集体自尽了。”
“你何时听说过动物会集体自尽的?”这什么结论啊?“它们是被毒死的!”
尸体的颜色黑得不正常,还有异样怪味,绝非单纯的尸臭。
“毒死”杜彦沉吟了会“等等我们再到那洞穴去看看?”
“我要等她醒来。”龙君昶眼也没抬的直接拒绝。
听他这么干脆的回绝,杜彦的眼又好奇地溜回李春絮脸上。
“龙兄,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可我记得,你们认识的时间似乎不久”约莫只有一个月不是
“有缘吧。”龙君昶淡淡答道:“她就像个小妹妹一样,我多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杜彦一脸古怪。“小妹妹?”
他就不会这样照顾同族的妹妹,起码不会这样牵着对方的手,守在床前呀
这傻子到底有没有点自觉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龙君昶不满的扫去一眼“我打算认她做义妹。”
“我妹?你确定?”
“废话!”受够了好友的刺探目光,他不想再搭理“该跟你说的我都说了,你可以滚出去了。”他指的,是淮阳山上的情况。
遭人一吼,杜彦也不以为意,耸耸肩,便起身定人“好吧,那今晚干脆我自己一个人去山洞里瞧瞧了。”
在他要踏出房间时,龙君昶适时插了句“你可以先上陈家看看。”
“陈家?”
“那些尸首上盖满了白盐。”
白盐的贩卖与购买皆须领有牌照,若是寻常百姓,购入的数量则颇受限制,那些白盐少说也有百来斤以上,要不是盐商,哪有那能力购入那么多盐
盐商陈家吗
杜彦临去前,又回首瞧了两人交握的手一眼啧,他倒觉得自己现在对这两个人的好奇大于对其他事了。
微微呻吟一声,李春絮缓缓的睁开双眼,眨了眨。
这是哪里?不是府里的佣人通铺呀
“你醒了。”温文嗓音中带着些许倦意,龙君昶端着药汤坐在床沿,看着李春絮,眉眼问净是担忧“你还好吗?”
“我”看了他一眼,她立即忆起在山洞内看见的恐怖景象,忍不住又张口欲呕。
龙君昶见状,赶紧放下汤药轻轻抚拍着她的背,好半晌才道:“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李春絮皱眉点头,尽管她觉得胃里的东西都已经吐光了,但一想起那些画面,还是令她作呕。
“先喝药吧。”他将药汤端到她面前细心吹凉,打算喂她。
“我、我又没病。”瞪着黑乎乎的药汁,李春絮一点也没有乖乖喝药的打算。
“你昨晚发高烧呢!”龙君昶柔声劝道:“也许是吓着的关系,把药喝了对身体比较好。”
“不、不要。”她孩子气的撇过脸,不看他还有那碗汤药。
她最讨厌喝药了!喝了之后满嘴的苦涩,好像是在提醒她自己的人生有多悲苦一样。
“喝完药会舒服些的。”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不然等一下喝完药,我拿糖给你吃?”
偷偷地瞥向他,她期期艾艾的问道:“什么糖?”
她长这么大,就只有在父母把她卖掉的那天吃到一支糖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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