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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现在这样根本就不是接送他上下学。”莫轻玺终于开了口,可声音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咄咄逼人。
他从来“恩怨分明”所以在魏荇保护了夏子莳的这件事情,莫轻玺十分庆幸,只是这一点“庆幸”也不能完全叫他完全不去吃醋。
况且,在夏子莳生日的那一天,莫轻玺在夏家的客厅里,明明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夏子莳与魏荇之间决绝的对话。
那时他本以为,这两人的关系也许会在那天就戛然而止,可是现在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夏子莳,认认真真地说道:“子莳,你也是医生,你不可能看不出来,魏荇的手根本就没什么大问题,他现在这样,只是为了想要多和你在一起而已。”
“我”夏子莳有些说不出话来。
莫轻玺的话,她一字一句都清楚地听在耳朵里,而她也不是完全的傻子,莫轻玺都能轻易看出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最开始,看见魏荇受伤的时候,夏子莳确实是乱了阵脚,于是魏荇说什么,她便相信什么,可是很快地,在魏荇说出要她接送他上下学,为期一星期时,夏子莳便已经彻底地清醒过来。
她明白魏荇这么做的目的,只是
为什么明明知道还去答应了他?
也许是真的因为舍不得吧。
这一星期对魏荇来说,是难得珍惜的相处时光,而对夏子莳,何尝又不是难得地回忆?之后如果真的,她因为心脏病而无奈死去,夏子莳不希望自己在最后弥留的时刻里,回想起关于魏荇的回忆,皆是在和他闹脾气、吵架。
这一点都不美好。
所以这段时间里,夏子莳皆是好好的状态去面对魏荇,佯装自己只是在为了他受伤的手去负责,只是事实到底是什么,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现在对于莫轻玺这样直白的话语,夏子莳紧蹙着眉,一时之间无法去解释,可是看着她纠结的面容,莫轻玺却也变相地得到了答案。
于是很快地,他的一颗心就沉沉地坠了下去。
气氛都像是凝结在了此刻,许久后,夏子莳抬眼看向莫轻玺,只是这一个动作就像是打开了一个特殊的机关。
莫轻玺就像是触电一样,蓦地向后退了几步,脚步踉跄。
夏子莳有些担心地上前,想要去抓住他的手臂,扶着他站稳,可是还没等她的手碰上莫轻玺的衣袖,他便已经突然转身,向着自己的车子跑去——
几乎是在极短的时间里,莫轻玺已经驱车离开了夏子莳的视线。
傍晚时还微亮的天色,终是在此时彻底湮灭了所有光明。
黑暗顷刻笼罩而来,许久后,夏子莳才站在原地,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慢慢低下头来。
转眼便已经是第二天。
清晨夏子莳刚一出门,便看见了魏荇推着自行车站在大树下的身影。
这样的场景其实在这几天并不多见,魏荇为了保持自己“病号”的人设,所以都是在家里等着夏子莳主动去找他,可是也许因为昨天巧遇莫轻玺的事情,叫魏荇产生了一些别样的危机意识,于是唯恐今天夏子莳会不去找自己,所以他便主动地早早推了自行车过来,在大树下守株待兔。
夏子莳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于是她浅色的眼眸中,下意识地荡开了一丝无奈的笑意,只是很快地,这淡淡的情绪便在魏荇转过眼来看她时被全部藏起。
两人从昨天分开后一句话也没说,魏荇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好,所以此时看着夏子莳出门,他也有些小心翼翼地不敢主动开口。
毕竟他是真的担心。
要是他跟夏子莳打了个招呼,会不会夏子莳下一句就接“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的话。
于是魏荇憋红了脸,一反常态地收敛起了以往一看见夏子莳就开启的“话痨”模式。
走到夏子莳面前,将她载上车的整个过程中,魏荇都是安静如鸡的状态,只有在后面到了学校,夏子莳要离开时,他才飞快地说了声“哥,我先进去了,你路上要小心”的话,而话音刚一落地,他便又没命地跑进了学校。
依旧是那副害怕夏子莳要和他分道扬镳的架势。
而瞧着魏荇的这幅模样,夏子莳终于情绪外露地笑了一下,只是很快地,她的眼中便又涌上了莫大的惆怅。
就像是有一个时钟不断地在她的耳边报着分分秒秒的时间,提醒着她,温馨和谐的时间还有多少。
夏子莳垂眸骑上了自行车,心中的惆怅让她发泄般地将自行车难得地骑得飞快,于是等到了公司时,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不少,只是还没得进办公室,夏子莳便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氛。
她轻轻地眯了眯眼睛,不知怎么,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就像是揣着一只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地闹个没完。
夏子莳下意识地握紧了几分口袋中藏着的阿司匹林,下一刻她才深吸了一口气,提步走进了办公室中,于是第一眼,她便看见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此时竟然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