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着夏子莳出声问道,好看的面容上还带着微微的僵硬,但是更多的,依旧是不变的温柔。
他还为了昨天夏子莳的那通电话生气,可就像是以前许多次那样,莫轻玺只要一看见夏子莳,便觉得什么不好的情绪都能消散大半,连气都发不出来了。
她果然是他命中的克星。
莫轻玺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而夏子莳怔忪着还没回神:“你怎么”
“昨天中午夏爷爷要离开之前就给我打了电话。”
他主动出声解释道:“他说自己应该要有几天不在家,你的身体不好,又爱偷懒,所以一个人在家可能连饭也不会好好吃,所以他给了我家里的钥匙,要我如果有时间就过来看看,给你带点吃的东西。”
“昨晚我没过来,你还好吗?”莫轻玺低声问道。
话语间,他显然是没看见夏子莳盖在睡裤下的绷带。
而听着莫轻玺的话,夏子莳抓着门把的手微微紧了紧,下意识地,她看向了侧边客房紧闭的房门。
那儿现在还是非常平静,魏荇应该是还没醒。
她大脑飞速地转动起来,按照魏荇那个“一看见谁接近她,不论男女格杀勿论”的死性子,夏子莳几乎可以预见等会两人碰面的可怕情景。
于是下一刻,夏子莳已经直接抓住了莫轻玺的手臂:“轻玺哥哥,谢谢你,不过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你先回去吧!”
“你赶我走?”莫轻玺不像魏荇,只要夏子莳主动抓抓手,便能神魂颠倒,脑子空白。
此时听着夏子莳的话,他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并且,他也发现了夏子莳的慌乱,于是原本莫轻玺还保持着平静的面容开始出现波澜:“你在着急什么,家里有什么人吗?”
“没有没有。”
夏子莳想也不想地便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的时间而已,昨天下午的事情,我很抱歉让你不开心了,改天吧,改天我去找你行不行?”
她一边说着,一边便准备推着莫轻玺下楼,可是动作间,她却忘了自己脚上的伤口,于是下一刻,伤口直接接触地面带来的刺痛已经蓦地传来——
夏子莳没忍住地“嘶”了一声,莫轻玺立刻蹙起了浓眉。
“怎么回事,你的脚怎么受伤了?”他立刻开口问道,此时后知后觉地,他也发现了夏子莳脚上的绷带。
于是莫大的心慌很快蔓延开来,莫轻玺半跪下身子,不等夏子莳挣扎便将她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声音不复之前的温文尔雅,因为着急,他的语速很快:“什么时候弄伤的?”
“昨,昨晚可我没事的,轻玺哥哥,你先”
“一会去你房间,你解开让我看看伤口。”
不等夏子莳说完,莫轻玺便已经不容拒绝地打断了她的话语,紧接着他又开口问道:“是什么东西割破的?铁器?瓷器?有没有去医院打过破伤风?”
夏子莳脑子发乱。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她有些纠结地蹙着眉,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客房一眼,而莫轻玺也看出了端倪。
他握着夏子莳脚的手微微顿了顿,下一刻,就在他刚准备开口时,却有一阵开门声从楼下突然响起——
“哥!你醒了吗?我给你买了早饭,是在以前我们一直会去的那家粥店买的!今天那个老板还问我你怎么没来了,我们下次一起”
开开心心的叫喊声在看见楼上的两个人后,已经蓦地戛然而止。
夏子莳的额角青筋狠狠地抽了抽,几秒钟后,她头疼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最糟糕的事情已然发生。
魏荇到底还是和莫轻玺撞到了一起。
上回两人便已经碰过两次面,那时,莫轻玺还维持着基本的礼仪,所以虽然气氛剑拔弩张了几秒,可总体来说,两人也还算是相安无事,但是这次,事情明显比上回要恶劣上许多。
知道昨晚魏荇是住在夏子莳家里后,莫轻玺就一直保持着生人勿近的表情,而魏荇则是比他还糟糕。
大少爷一向凶神恶煞,刚进门时的那点欢乐很快便已经湮灭,之后整个吃饭的过程中,魏荇身上的杀意与冷意展露无疑,仿佛一只虎视眈眈的猎犬,随时都能冲上去咬杀对手。
恍惚中,周围空气都好像低了好几度。
而夏子莳草草吃过了早饭后,也实在是待不下去。
她收拾好了东西要去公司上班,因为脚上不方便,所以开了车的莫轻玺自然地将这个“接送上班”的工作要了过去。
魏荇攥紧了拳头,虽然心头的怒火与醋火齐齐发作,可夏子莳已经答应,他也没有办法。而坐着莫轻玺的车子离开后,即使是隔了很远的距离,夏子莳也总觉得自己依旧还是可以感觉到魏荇的怒意。
环绕在侧,经久不散。
夏子莳心有膈应地暗暗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而莫轻玺也一直没说话,直到车子开到夏氏药业后,他才缓缓将车子停下,侧身看着夏子莳开口说道:“晚上,我也住你家。”
夏子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