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连儿二话不说打了他一掌,自成婚以来,她就一直被他压榨压榨,也该是时候反抗反抗了。
她怒斥,“那你还要抱着我这只猪一起睡,不嫌压死你?”
她的力道大不到哪里去,李初然自然不疼。
他看着她低笑,“抱着睡也没什么不好。”视线,在她的起伏不定的胸口处顿了顿,男人的目光灼灼,“至少软的舒服。”
百里连儿又想一掌过去,却被男人及时扣住,一把拽到了自己怀里。
她坐在了男人的腿上,刚想要挣扎,李初然突然就道了一句,“别动。要是动作大了,这马车容易倒翻。”
百里连儿,“……”
她按奈住被自己男人嫌弃的心情,然后抿着个嘴不说话。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在她的香肩上嗅了嗅,低声道。
“胖点好,你太瘦我见了会心疼,嗯?”
百里连儿嘟着嘴,她还真没见自己这么胖过,脸上的肉一抓一把,当年的精致骨感美艳一去不复返。
“万一我变胖变丑了怎么办?”
李初然握着她的手,将她的身子紧紧的揽入自己的怀中,“那很好,不是么?”
百里连儿尚未来得及回话,他就已经接着说了下去,“那样,只有我一个人会爱你了。情敌不攻自破,这是一种高强的战术。
百里连儿被他逗笑,随即又有点怅然若失。
李初然见她的表情慢慢的敛了下来,淡声问,“在想什么?”
百里连儿沉默,过了良久才应道,“感觉,真实度越来越不高了。”
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有两种思想在做纠缠。
一种,是她现在的确生活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不是梦境,不是幻想。
李初然他变了。
他懂得忍耐,懂得爱她,懂得尊重,也知道怎么哄她。
她可以幸福的像是飞上了天堂。
一种,是她现在生活在梦境之中,这个梦美妙而漫长,像是无底洞,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来。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她所编织的梦境,是源于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想法。
她想与他成亲,想与他的父母亲打好关系,和乐融融。
甚至想与他有个孩子。
两种想法在内心时刻交织着,连她都分不清真假。
所以容易惆怅,容易想多。
沉默一瞬间,李初然没有直接回应她的话,而是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日后,你的不安感会逐渐消失的。这种存在,你会知道,一直都是真实的。”
他修长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的包围在,属于他私人的领域里。
使她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气息,也能够让她轻易的感知到,他温热的胸膛里,有一颗平缓跳动的心。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不知走了多久,百里连儿差不多要睡下去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
男人没说要不要下车,她倒是率先睁开了眼睛,眸底赤红一片。
“不睡了?”
“不睡了。”
李初然静静的凝视着她,在她的眉心上淡淡的落下一吻,颇有些心疼的道。
“今夜不折腾你了,回府我们早点歇息。”
百里连儿嗔了他一眼,“大白天的你都在想些什么?!”
言罢,她便拿开他的手,自顾自的下了马车。
李初然跟随其后。
这里地势开阔平坦,但放眼望去都没什么人,有点像是郊外。
有人朝着他们走过来,随即朝百里连儿和李初然行了个礼,“老奴见过公子,夫人。”
是个老人家。
车夫是李初然的贴身侍从,虚扶了老人家一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老人家道,“都已经准备好了。”
车夫看了李初然一眼,等着他下令,李初然却是瞥了百里连儿一眼,从袖口掏出一条黑色布条来,蒙住了她那双明亮的眼。
百里连儿的手,摸了一下蒙住眼睛上的布,“这是做什么?”
男人的嗓音清淡,“等会你就知道了。”
他牵着她的手,慢慢的往前走,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百里连儿的眼前一片漆黑,“怎么了””
身边的人走动着,有细微的脚步声响着,不一会儿,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人带着她走上了阶梯,步伐很慢,等定下来的时候,他突然放开了她的手,百里连儿的手颤了一下,“李初然……”
这里的花香味有点重,百里连儿的脑袋转了转,没有心情理会,如今她究竟是在什么位置。
“李初然,李初然……”眼前的漆黑,足以教她不安,可李初然没有说要拿下眼睛上的黑布,她也害怕,取下之后,世界将变得与她所想的不一样。
“我在,别怕。”熟悉的声音,就这么的传进了耳朵里。
“取下你眼睛上的布条。”
百里连儿二话不说就扯下了布条。
光明朝她四面八方的涌来,她的眼睛眨了眨,待看清眼前的场景之后,却是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铺天盖地的君子兰。
这是一片被花海淹没的地方。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手,捂上了唇,她站在楼阁之上,与他并肩站着,李初然的眸黑沉沉的,“好看么?”
百里连儿红着眼点点头。
略微有些哽咽的道,“好看。”
李初然的带着她转了个身,视线往下望去,那你再看。
百里连儿顺着他的话去做。
她红着眼缓缓地转了视线,俯视着另一片天地。
平坦的地面上,有上百种花的品种,五颜六色的摆放在四个地方,颜色摆放的很好看很有创意。
她站的高,所以地面上写着什么字,她很清楚。
我心悦你
她忽然就笑不出来了,捂着唇眼泪直唰唰的,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忽然间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为什么她会这般的患得患失?
不仅是因为李初然对她的感情转变的太快,也是因为……
他从来没有给她一份,确定的心意。
他说过,他对她有感觉,说过要娶她,却从来没有说过――
我心悦你。
她哭的放肆而惬意,李初然浑身一僵不明所以,“你,不喜欢么?”
百里连儿却突然扑到了他的怀中,狠狠的哭了一顿。
“我喜欢,谁说我不喜欢,打死他!”
李初然抱着她,“那你哭什么?”
“我就爱哭,你不许说话。”
男人有点无奈的笑了笑,“你把我抱的那么紧,万一……”
他的话没再说下去,怀中的女人已经如同饿狼扑食般,朝他的唇扑了过去。
他的眼神当真是极难形容的,凝滞,沉黑,最后,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炙热。
等她亲够了,从他的身上退下来,他才哑着嗓音问,“想野食?”
百里连儿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想。我们回府再野。”
男人按着她的脑袋,狠狠的吻了下来,嗓音极为的低哑难耐,“可我,等不及回府了。”
纠缠中,她努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君子兰,是你种给我的?”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百里连儿笑的异常灿烂,用力的回吻着他。
谁也不知,她在笑些什么。
就像,谁也不确定,君子兰需要多少年的培育,才能盛开。
但,却是一年来算,并非日月。
就像她一样,爱他,不是以日月来算,该用的,是年。
而如今,他也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