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胡瑜菁本以为参观过卓可风的公司后,可以找机会达成目的,但没想到出了纰漏,被他下属发现。罗美娜抓到她擅用他的电脑,卓可风却挺身袒护她,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不只如此,卓可风把她当知己一样,没有防备地带她到公司,还要请她喝代餐,他眼中那份赤诚和护卫,在她心头不断地翻涌出愧疚感,她开始裹足不前,一颗心摆荡不定了起来。
她不想违背伯父的意思,也不愿去窃取卓可风精心研究的配方。一个是养育她的伯父,一个是疼宠她的卓可风,谁轻谁重,她已经分不清了!
但,只要一想到黑道会对伯父不利,就又教她惴惴不安。
算算时间,她答应伯父最慢两个星期的时间要给他配方,现在已经过了十天,她好怕接到伯父的电话,她欠伯父一个交代
该怎么办才好?她从卖场里买了生活用品,走在大街上,她一面想着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挽救伯父?隔着一条街,她突然看见一个熟悉而孤高的身影,站在艺品店的玻璃窗外发呆,那不是堂哥胡国书吗?
家族企业里还有堂哥,偏偏他是那种依循着自己的骄傲和兴趣而活,从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人。
她很清楚伯父一心要堂哥接管公司,继承爷爷的事业,可是见他游手好闲、无事一身轻的模样,实在教人担心,也难怪伯父最近会担心到瘦了一圈。
她赶紧穿越马路,前去找他。“堂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欣赏艺术品,怎么了?”胡国书转头,冷冷地看向她后,很快地又把目光调回到玻璃窗里一只做工精细的陶瓷器皿上。
“大白天的,你不用去公司上班吗?”
“谁在意公司的状况!”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孤傲的神情教人没辙。
“伯父需要你协助他经营公司,你不常在公司,伯父怎么办?”堂哥都几岁的人了,还是没有责任感,伯父一个人要担心公司的财务危机,又要烦恼黑道找上门要钱,还要牵挂不思上进、完全弃公司于不顾的堂哥,连她看了都觉得头疼。
“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没用,无法达成他的要求。”他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双手盘胸继续专注地看着陶艺品。
没人了解他,继承“胡氏药厂”根本是他爸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老爸一心想赚更多的钱,偏偏近年公司投资亏损,财务吃紧,老爸才会研发减重产品,期待产品上市后获得惊人利益,顺势打造名利声望、重振家业。然而,和野心勃勃的爸爸一起共事,压力实在太大了,每天坐在办公室里,他也只会打瞌睡,要他学习经营公司根本是天方夜谭,真难倒他了。
现在,连胡瑜菁都站在老爸那边,真不知道老爸是怎么办到的?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经营奇才,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和公司元老大眼瞪小眼地设法创造高营收的目标上,他宁可去他刚成立的陶艺工作室拉拉胚、做做陶土,赏玩艺术品。
“伯父命在旦夕,你怎可以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胡瑜菁见他既不管父亲的死活,也不理会她的劝阻,不敢置信地提高声调。
“命在旦夕?我爸得了什么病?”胡国书不懂她的意思。
“你在装傻吗?”胡瑜菁有些火大了,忍不住想开口骂人。“堂哥,你该不会连伯父被黑道威胁的事都不知道吧?”
“你说我爸被威胁?”胡国书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哪来这种事?
“没错!伯父被黑道威胁要钱,要是我们没办法给那些逞凶斗狠的兄弟们钱,伯父就有生命危险,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出了这么大的事,堂哥居然都不知道?到底是伯父对堂哥过于宠溺保护,还是堂哥根本都不进公司的?
伯父有这样的儿子,也难怪要求助于她了。她希望堂哥听到这些事后,可以振作起来,救救公司和自己的爸爸。
胡国书无言。虽然偶尔才进公司,虽然无心经营事业,但他倒是没听过公司有跟黑道往来,甚至还传出老爸被黑道威胁恐吓的这等荒谬事情。
唯一可能的是——野心勃勃、想重振家业的老爸编谎骗了瑜菁!
在还没有搞清事情始末前,他不好多说什么,这事改天他再找老爸进一步地了解看看。现在,他没空。
“这件事我会找时间了解一下,不过现在我跟一些艺文界的朋友约好要去我的陶艺工作室商谈参展的事,改天再说吧!”胡国书只想赶回陶艺工作室去。
“陶艺工作室?”堂哥是来真的,不关心公司的死活,还开起工作室认真地玩起陶艺,这本来也不是坏事,但胡瑜菁还是忍不住摇头。
“那我走了。”
见胡国书挥挥衣袖走了,他置身事外的率性模样,让她的头更大了。
怎么有人听到这些话后,还可以置父亲的生死于不顾呢?
她真希望自己也可以像堂哥一样,什么都不必管,这样一来,她也不必为了该不该窃取卓可风的配方而陷入挣扎,更不必担心两人即将走上决裂分离而感到痛楚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
公司的财务出了问题,伯父为此瘦了一大圈,那哀怨的眼神、恐惧的语气和态度,一直深植于她的脑海,她怎么能放得下心呢!
摇摇头,她不该因为看见沉沦陶艺、对公司坐视不管的堂哥,就出现这样不负责任的想法,更不该陷入迷乱的情网之中,产生动摇,误了大事
两天后,又到了她跟卓可风上中文课的时候了。卓可风的资质好,过目不忘,中文课的程度稍稍加强了,对他已不成问题。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她看着书上的这句话,心神不宁,想起两天前遇到堂哥的事。
怎么办?伯父要是知道堂哥开了工作室,不知道会有多生气?
堂哥都不管伯父的生命安危了,那她还可以临阵退缩,打退堂鼓吗?
“这句话是指我的兴味不在饮酒,而是寄情于玩陶的乐趣”
“玩陶?”卓可风看着她秀眉深锁的表情,不禁反问:“醉翁是谁?”
“是我堂哥”她又不经意地说出口。
“你堂哥?”卓可风问着。
“啊!不是,你刚问了什么?醉翁是吗?”她赶紧把飞远的心神抓回来。
“对。”看她最近心不在焉的,八成有问题。
自从去他公司之后,她这几天都笑不出来,好像身上背着千斤重一样,沉重到有苦说不出来。
他还记得在她说梦话时,提过两个星期内要拿到配方的,所以她愁眉不展是因为没有顺利获得她要的配方吗?
虽然他没有请征信社调查她的身分背景,但他也不是迟钝的笨蛋,只是因为爱情已经悄悄地占据他的心,所以使得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忍戳破她的伪装。
正因为如此,几天来,他辗转难眠,不断回想着她在夜店时引起他同情的遭遇、她在家烹调料理回报他,处心积虑讨他欢心的举动,还有她现在眼中总会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沉郁和无助的神色,她的一切不断地令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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