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天之后,风煜棠不再只有夜里才会回房,他只要心血来潮,就会进来晃上一圈,有时一天来个好几回,要是没见到盼弟,便马上命人去把她找回来,害得盼弟不能在想要见弟弟们时就能去探望。
“他一定是故意的!”盼弟在心里忿忿然地想。
这天早上,风煜棠好整以暇地坐在桌案旁,等着小厮和婢女将早膳呈上,有意无意地瞥了下同桌的妻子,见她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只是经过几次言辞交锋,他可不认为他真像表面上那么乖顺。
“怎么?看你好像没什么精神,昨晚睡得不好吗?”风煜棠佯装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满脸无辜地问。
盼弟咬了咬牙。“谢谢相公关心,我睡得很好。”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他眉眼带笑地说。
“”盼弟只能在暗恼在心。
风煜棠薄唇噙着一抹胜利的笑弧。“那就用饭吧,可别饿着了,免得传了出去,人家以为我有虐待妻子的癖好,可就不好听了。”
“是,相公。”她又默念了好几次“以夫为天”来提醒自己。
见盼弟没有反应,他不禁挑起一道朗眉,心想她真的打算遵守约定,收起不逊,也不顶嘴了,可是这样又让风煜棠有些怅然若失,总觉得浑身哪里不对劲,也变得有些索然无味,这样的转变让他感到迷惑
“吃吧!”他甩去不该有的想法。
盼弟等到身旁的男人动了筷子,她才满眼虔诚地端起眼前的饭碗,小口小口地慢慢享受,仿佛这碗白米饭是人间美味。
“怎么光吃饭不吃菜?”风煜棠才脱口而出,就想咬住自己的舌头,因为这不等于是承认一直在注意盼弟的一举一动。
她吞下嘴里的饭。“是,相公。”
于是,盼弟便照着他的意思挟了一口菜到碗里,然后继续吃着自己最爱的白米饭,就算三餐都只给她吃白米饭也愿意。
吃完一碗,盼弟满足地发出一声轻叹,伺立在身旁的婢女已经很习惯地又帮主子盛了一碗。
风煜棠真的很克制地不去注意她,可却还是忍不住偷偷观察,见盼弟光吃白米饭就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要是让娘瞧见,肯定会大声嘲笑她不愧是穷人家出生,果然一副穷酸样,他实在不愿见到那种情况发生。
为什么?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问。
他怔愕了下,也反问自己,为什么会想要保护盼弟,避免她受到娘亲的冷嘲热讽,不想让她受委屈?
风煜棠也觉得可笑,他不可能会在乎这个买来的女人,如果在乎了,那就表示自己输了。
就像娘亲在乎他,是因为想用来抓住爹的心;而爹在乎他,也只是因为两人是父子,但是爹的在乎分给了好几个人,不可能全部给他;身边那些口口声声和自己称兄道弟的朋友更不用说了,全是因为他是当今首铺的儿子,才想要攀附。哪一个是真的在乎,这些他比谁都还要清楚,所以他更不会把在乎给予任何人。
可是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渴盼着有人真正在乎自己的感受,就像盼弟在乎她那两个弟弟,没有私心、没有任何虚假,这是风煜棠头一次去探究自己的心,如果盼弟也能那样对待自己的话
思索至此,风煜棠有些食不知味,不愿再想下去了。
没有发觉同桌的男人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盼弟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吃饭上头,眼前再没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了。
“看你今天早上的胃口倒是好得很。”风煜棠想要拂去那种不该有的情绪,于是刻意地挖苦她。
“是,相公。”她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有什么好事吗?”他状似不经心地问。
“每一餐都有白米饭可以吃,就是件好事了。”盼弟简单地带过,因为说太多也没用,这个高贵的官家少爷根本不能体会。
风煜棠哼了哼。“那我也来饿个一天,瞧瞧那是什么滋味。”
这个男人是想吵架吗?盼弟费力地不去反唇相稽,只不过一天没进食是无法领悟到真正的饥饿是什么。
“相公想要试试看当穷人,好能将心比心,这个想法是很伟大,不过我担心万一伤了相公的身子,婆婆会生气。”她可不想无端被骂。
听到盼弟这么说,字面上似乎没什么不对,可是风煜棠仔细推敲之后,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涵义了。
“你是怕被我连累了?”他阴阴地问。
盼弟放下碗筷,低垂螓首。“是相公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只是婆婆一定会认为是我没照顾好相公、是我这个媳妇不好。”
“你真的是这么想?”风煜棠一点都不信。
“如果真的让相公有那样的感觉,那就是我错了,我跟相公道歉。”她可是谨守“以夫为天”这句话,不会笨到承认他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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