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我只是在作一个等待。"
妈妈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等待呢?"
叶桑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它很快就会来了。"
妈妈说:"你这口气简直象二妹,莫名其妙的。"
叶桑说:"其实二妹精神自成一体,简洁而又深刻,我很羡幕她哩。我这辈子可惜进入不了她那个境界,如果我一但进去了,我会比她走得更远更彻底也更灿烂。"叶桑说到此时,眼前竟展现出一片辽阔的天空,色蓝得纯净无比,叶桑只觉得自己被溶在其中。她说:"那时我就会有我自己的天空。"
妈妈说:"你千万别跟我说这些毛骨耸然的话。叶桑,你一向脑子都是很清楚的。"
叶桑说:"我知道,我脑子是很清楚,而且越来越清楚。"
几分钟后,叶桑看见妈妈走到了书房里。她听见妈妈对爸爸说:"你必须得同叶桑好好谈谈,她有些不太正常。"她也听到爸爸回答道:"你自己神经兮兮的,倒说孩子不正常。我看叶桑挺好。就是要硬给邢志伟那小子看一看。"她又听到妈妈说:"她和邢志伟毕竟是夫妻。邢志伟年轻有为,只不过花了一次,我看还是劝他们和解的好。"她再次听到爸爸回答道:"和解了一时,和解得了一生吗?"叶桑不想再听下去了。一股强烈的乏味感紧紧的攫住了她。她忍不住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只觉得无论是妈妈想的,还是爸爸想的,都与她所想的相距遥远,远得如同不在一个世界。理解这二个字,叶桑想,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符号。是一种应酬的手段。人心遥远无极,怎是"理解"两个字担当得了的?何况这世上谁又理解过谁呢?
宁克和小妹调着情从里屋出来时,见叶桑捂着耳朵,一脸痛苦不堪的表情,顿时吓了一跳。宁克说:"叶桑,你怎么了?"
小妹瞥他一眼,说:"叫大姐,礼貌点。大姐,你不舒服?"
声音惊动了爸爸和妈妈。当那两副明显苍老而又忧心忡忡的脸出现在客厅里时,叶桑心情更加烦乱了。她想他们怎么都这样。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情被身外的这些噪音割裂得粉碎,以致她想要把这些碎片迸射出去。她想要大喊或者狂乱地砸点什么,更或是揪扯自己的头发,甚至于让自己燃烧起来。叶桑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这时她听到爸爸的声音。爸爸温和不过地说:"叶桑,明天你陪我去给你姨妈上香,好吗?"
叶桑抬起了头。她浑身的燥乱迅疾的消失了。她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女人艳丽的面庞。她记起她小时候经常地坐在她的膝上,接受她温情的抚摸。一瞬叶桑似又感到了那张温热的掌心。后来有一天爸爸痛不欲生地喝酒,还砸了家里的许多东西。乒乒乓乓的声音令襁褓中的二妹放声啼哭,一直哭得嘶哑。妈妈冷眼相看着,一动不动。好多天后,叶桑问妈妈为什么。妈妈淡淡地说:"姨妈死了。"叶桑于这突来的回忆中,看到了往昔日子里暧昧的色彩。那色彩令她碎散开的精神又汇拢而来。她说:"好的。"她说这话时知道妈妈的脸色灰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