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承受疼痛,但只能无助地看着一名窄裙裂到大腿根部的女子灌她烈酒,银亮光芒的小刀沾满喷出的红色血液。
大约过了不到三分钟,子弹被小刀挑了出来,它卡在肩肿骨与胸腔之中,差点危及心脏。
“房东大人,你的宝贝借用。”风天亚摊开手心。
她习惯借用,像这瓶烈酒她也是在半路向邻居“借”来——抢。因为家中只有做菜用的米酒。
方奇取出一向珍藏的玉肌生肤霜。“省着点用,留个小疤比较性感。”
不是他小气,人救得活就好,那一瓶小小的玉肌生肤霜是位方外高人送他的,他一向会不得替人医治,藏着当宝贝。
玉肌生肤霜的功用在于生肌去腐,缝合伤口,使伤处愈合速度加快,而且不易留下谈疤,完美得像不曾受过伤。
费了一番工夫,在方奇心疼的眼光下,风天亚慷地人之慨,在伤口抹上大量玉肌生肤霜,稍做一下善后,便把包扎工作交给正牌护士去接手。
“我才请一个小时的事假,剩下的工作由紫若来负责,你该知道注意什么吧!”她笑笑抹去额上的汗和血。
白紫若拍拍风天亚的手臂。“我的护土执照不是拿两只鹅去换的,我会小心不让伤口发炎、不让咪咪发烧。”
“嗯!那我走了。”说完风天亚即要离去。
孟子忻突然唤住她。
“喂!小姐,你不要吓人好不好?至少换下你那一身可怕的衣物。”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去哪里杀人。
“噢!我忘了。”
真的急忘了,她回房换了一身干净衣物,稍微整理了一下就赶回公司上班,像一阵风般来去。
苍白的脸庞,微弱起伏的呼吸,粉紫色的碎花床单上有位沉睡的佳人——唐弥弥。
床头前坐着一位容光焕发、神清气爽的深情男子——阴申霸,他温柔的眼神中涨满浓浓爱意,轻轻握着佳人的小手,感谢上天的恩赐。
或者是感谢恶人公寓里的女人。
为情消瘦人憔悴这句话不存在恶人公寓,他被看着三餐定食定量,一到就寝时间就得上床,否则不准他来“探病。”
剽悍如阴申霸也难敌孟子忻和丁介鸿的左右夹杀,再加上一个斐冷鹰来镇压。
这样的力量还关不住他,萨天帮可以从台湾黑道中除名了。
“对不起,猫儿,是我连累了你。”他很后悔没多让让她。
在萨天帮的全力追查下,他们得知是一名妖野的女子雇用杀手狙击,意在夺取唐弥弥的生命,而他差点得逞了。
原本杀手颇有职业道德,坚持不肯说出雇用者是谁,但在恶人公寓的三名恶女及房东的“规劝”下,才脸色发白地说出幕后主使人。
因为此女并未用真名,所以在杀手的描述下他们请人画了一幅大概轮廓的画像,明申霸绝不会遗忘这张脸孔的主人。
她是狐朵儿。
嫉妒足以腐蚀人心,造成可怕的伤害。
“喂!大帅哥,要不要来颗苹果?”白紫若难得好心地分他一颗苹果。
“不用了。”他头也不回的拒绝。
他现在哪有胃口吃水果,而且苹果要削皮,他的手没空。
哼!其她鸡婆。“放心,祸害遗千年,咪咪不是短命人,再看也不会奇迹似的蹦蹦跳。”
要不是看他痴情一片,老早叫萨夫帮那群痞子海扁他一顿,狂得二五八万的,也不瞧瞧这里是谁的地盘。
咪咪现在可舒服了,三餐不用开口吃饭,只要几瓶营养剂就饱了,还有傻子帮她赶苍蝇,比慈禧太后还大牌。
白紫若很没良心的偷偷数落不回口的女人。
“她叫弥弥,不是咪咪。”
计较。“你还不是叫她猫儿,我都没有‘纠正’你。”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不用点都能通。
“你的男人不管你了吗?家花香不过野花是吧!”
这女人欠管教。
虽然他的心专注在唐弥弥身上,但他们还是相当自动的自我介绍,不管别人听不听得过去。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的男人和他一样命苦,全爱上嚣张、跋扈的恶质女子,聊慰他受创甚深的男生自尊。
有“同盟”的感觉挺不赖的,可互吐苦水。
她是男人管得了的吗?“姓阴的,要不要试试家花够不够香?我保证花香得足以把你扔出这幢公寓。”
这时隐约传来细微声响,自恋的她被不齿的虚弱声打断。“谁在放屁?请有点公德心。”
“猫儿,你醒了。”喜悦的阴申霸一扫阳阴霾兴奋地抚抚她的脸。
唐弥弥先是回他一笑,肩上的痛感让她回想到两人争吵的一幕,脸骤然一冷,回避他的碰触,故意忽视他的存在迳自和白紫若嬉闹一番。
“紫若,你破身了没有?”
脸色一变,白紫若气恼地按压她伤口上方。“今天天气很好呀!很适合散步。”
阴申霸不了解她们的友谊,看猫儿被她指一压即痛得拧眉,他不客气甚至是无礼的推开她。
“不许碰猫儿。亏你还是个专业护土,医院教你是这样对待病人的吗?”她的男人死到哪里去。
白紫若不在意地拍拍他推过的地方。“你听到‘病人’哼一声吗?多管闲事。”
“闲事?”她正在给他杀人的理由。“猫儿是我的女人,她的事归我管。”
不只是他的女人爱惹事,眼前令人气到吐血的小个子同样是高手。阴申霸在心里沉淀怒气,以免杀死别人的女人。
“噢!女人。”白紫若笑得好贱,一双贼眼嚼呀膘。“咪咪,你破身了吧?”
敢用这种口气说话,两人关系匪浅哦!
“蛊女若,你该去喂虫了。”她不回答这个白痴问题供人娱乐。
“不急不急,少吃一顿不会死,我比较喜欢看笑话。”尤其是你的。
好久没和她斗嘴了,斗起来很过瘾。
“看笑话通常反成笑话。”唐弥弥反唇相稽。
白紫若眼睛眨呀眨的。“这是你的经验谈吗?对了,这算不算报应?”
“你小心我会回你一枪。”她气呼呼的说道。
“哈!我接招,猫咪小姐。”有来有往才是真人生。
小别胜新婚。她们这算什么呢?感情历久弥新?
被她们俩一来一往吵得不安宁的风天亚,一脸忍耐地敲敲门,倚在门口拖着胸斜睨两个大小孩。
“拜托,两位小姐,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可不可还我一个清静。”早知道就在她的点滴中加安眠葯。
“上班?”白紫若发出怪叫声。“你才拜托好不好?明天是周日耶!”
“领人薪水就要办事,我没你那么好命,有男人养你。”她是劳碌命。
其实,她算小有资产,忙碌是想忘了不该再提起的往事,宁可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只要你点头,大律师会抬十六人大轿来娶你,所以少在我面前哭穷。”谁不知道红狐狸爱她爱得痴狂。
风天亚微微一敛眉。“好心点,去睡觉,别害我工作时打瞌睡。”她不谈情论爱。
“我看你把终身卖给公司,一辈子当老板的专属奴才好了。”工作、工作,嘲笑她是无业游民吗?白紫若在心底嘀咕。
“有那么轻慢的奴才吗?”唐弥弥深感怀疑。
听说,只是听说喔!她这个总裁秘书比总裁还大牌,常常违逆总裁的命令任意而为,而且还深受重用。
上任老总裁对她言听计从,薪水之高叫人咋舌。
现任年轻总裁则对她莫可奈何,只求她少做点工作以免累垮他,甚至让出总裁之位都成。
当然这些听说是从赖在家里的闲人口中得知,因为白紫若太无聊了,无聊到挖些人卦来娱乐自己。
“两位不用再奴才来奴才去,奴才的脾气不太好。”
风天亚在唐弥弥耳畔说了一句话,然后拉着大嘴巴白紫若回房睡觉。
不不会吧!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悲惨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天在罚她吗?
“猫儿,你怎么了呢?”
阴申霸见风天亚在她耳旁说了些悄悄话后,她的脸上苍白一片没表情,他紧张地趋前一问。
“不要碰我——”唐弥弥冷漠地挥开他的关心,眼神阴郁没有焦距。
“猫儿。”他知道她还气他当日的犹豫不决。“过去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做了什么需要人家原谅的事?我建议你想认错去找上帝。”她不是告解室。
此刻的唐弥弥心好复杂,为了风天亚那轻轻的四个字,炸得她迷惑不已,不知该用什么心态面对自己。
她会怀疑是医学上的错误,但相信风天亚不会拿这等大事来玩她,因为这种事真的开不得玩笑,事关一条无辜的生命。
“我是大混蛋,大自私,一点都没有顾及到你,口口声声说爱你却又伤害你,你打我吧!”
哼!没诚意。“如果你在肩上开了个大洞还有力气揍人,我必须承认你不是人。”她拐着弯骂他畜生。
“是,我很坏,等你伤好了我任凭你处置,绝不会有怨言。”只要她消气。
一直到看到她中枪倒地,他才知道自己爱得多肤浅,自私地只考虑到自己,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强要她接受不合礼的对待。
台湾并非白月之岛,他们厉行一夫一妻制,没有人有权因伴侣不孕或生育力不张而纳妾,甚至和其他人发生关系,这在他们的法律是违法之事。
没有孩子有什么关系,只要有她相伴就好。
大不了叫他兄弟多生几个子嗣来继承王位,他乐得享受没人打搅的两人世界。“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猫儿。”阴申霸坚决地握住她的手不放。“你要怎么惩罚我都成,只要不要赶我走。”
抽不回手,唐弥弥很恶劣的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路、桥殊途,各不相干。”
“不。我不同意,你在气我没给你肯定的答覆,我现在可以明白告诉你,今生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碰第二个女人。即使你无法生育,我仍然爱你如昔,此世绝不有负于你。”
“如果我死了呢!”男人的话能听,狗屎都可以吃。
这次阴申霸毫不迟疑的说道:“我陪你一起死。”
嗄!值得深思。“你先出去,我要好好想一想。”
唐弥弥暗忖,事关一辈子,轻忽不得。
“我在这里陪你不成吗?”她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他还有好多话要倾诉。
“看到你那张脸我会想到中枪前争吵的那些话,你想让我恨你就留下来。”
不可否认,阴申霸有些受伤。“好吧!多想想甜蜜的事,还有,我爱你。”他在她唇上轻点一下离开。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风天亚的话飘入她脑海。
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