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着。他知道这是一场心理的较量,因为他太了解尚品这些干过军统的人了,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认输。
刘克豪终于开口说话了:尚品,国民党的部队你最了解,几百万人的队伍都跑得没影了,就凭你们几个潜伏下来的特务,能挽回局面吗?
尚品闭着眼睛,毫无底气地说:你在军统待过,你知道军统的规矩——不成功,便成仁。别说费话了,把我拉出去毙了吧。
说,马天成在哪里?刘克豪陡然提高了声音。
尚品这回完全睁开了眼睛,有些得意地说:你们找不到他的,我也找不到,他可是只老狐狸。你刚到东北站时,我们俩就怀疑过你,要不是徐寅初那个老糊涂护着你,我们一定会设法抓住你的把柄,否则,你怎么会有今天?
刘克豪又一次站了起来,让人点了一支烟,递给尚品,他搬了个椅子坐在尚品对面,心平静气地说:看来尚主任是有些不服啊!你真的不知道马天成在哪里?咱们可是老朋友,你不要骗我啊。
尚品也笑了:我不骗你。你骗了我们那么多年,要说骗子,你才是真正的骗子。从帽儿山回到沈阳后,我们就分开了,一直是单线联系,从不见面。你在军统也算是干过,我们还没傻到把两个人拴在一起的程度。就算我相信他,他也未必相信我,他比我想活命,早把自己深藏起来了。你们想找到他,估计还得费一番力气。
刘克豪知道,尚品并没有骗他,树倒猢狲散,想活命,唯有将自己深入地隐匿起来。
他又问:那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尚品闭上眼睛,慢悠悠地说下去:大东食杂店的老潘头,不过你找到他,也没用。每次我都是雇人把一件东西送到那里寄存,然后他再雇人去取,我们不会碰头的。老潘头也不知道那是情报。
审讯完尚品,刘克豪便带人找到了尚品说的那家大东食杂店。那里果然有个老潘头,看样子已经七老八十的年纪,老眼昏花。老人无儿无女,就靠这食杂店维持生计。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有人在这里寄存过东西,然后又有人过来取走。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来抓捕马天成的线索又断了。不过刘克豪并没有失望,尚品被抓后,至少马天成的上线断了,他不再会有什么大作为了,既得不到上级的指示,也无法将情报传递出去,除非台湾专门派人来和他单线联系。看来这种可能性也不大,捕获了军统留在沈阳的电台,就等于割掉了沈阳地面上的喉舌。从最近破获的几起特务案件上来看,这些特务组织间都没有横向联系,只是靠着单线联系。尽管打掉一股,尚不会涉及另外的一伙,但这一股的活动范围和势力也就此彻底失去了生命。
国民党的残余势力,决不会为了一个情报网络遭到破坏,而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轻易地自投罗网。看来,马天成已经是瓮中之鳖,抓获他,只是早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