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去吧!」终于,唐季醴最先找回自己的声音。
离开餐厅,坐进车内,唐季醴只对她说了声抱歉,「我想吹吹风。」便将车窗按下,任由冷冽的风刮在脸上。
他漫无目的地的一直往前行驶,却不知何处才是他的避风港。
该如何打破他与欣欣之间的隔阂,他一点分寸都没,只知自己舍不得放她走,却更不知该如何留她。
迷乱的心驱使他将车愈开愈快、愈开愈远……
直到一个女性嗓音轻嚷着,「你……要去哪?我、我不太舒服……想回家了……」
这才让唐季醴的思绪回到现实。
他转头看着被风吹得头发凌乱、满脸通红的欣欣,顿时焦急的说:「你怎幺了?不舒服吗?我们现在就回去。」
他不该让她虚弱的身子吹冷风的。
看到欣欣像是浑身无力的瘫在椅背上,一副亟需他人照顾的可怜样,唐季醴好担忧。
她果然生病了,由于体虚再加上情绪差,又吹了一晚的冷风,当然会感冒。
他手忙脚乱的抱她上床,先替她换上睡衣,取出冰枕放在她额上,再盖上厚厚的棉被,低声诱哄着她入眠。
好不容易看她坠入梦乡,他将她换下的衣物丢到浴室的洗衣篮中,诧异的望着篮中待洗的衣物……原来她平时就是在做这些家事啊!
先前,他都是请欧巴桑来帮他代劳的。
唐季醴若有所思的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着里面所装的各式蔬菜水果,一时竞百感交集,原来……这些都需要经过采买后,才会被放置在冰箱里啊!
拿起一柄小锅,他找了半天,才发现家里的米原来放在流理枱下。嗯——他确实对家中的每件事都不清楚。
胡乱的洗好米,将锅子置于瓦斯炉上,他才讶异的发觉,自己居然连煮饭都不会!
再次回到卧室,他边照料着些微发烧的欣欣,边陷入思绪中,他有多久不曾照顾她了?
应该有好几年了吧?她似乎连儿子都没让他插手照顾过!
他思索了一整夜,心中百转千回,在过去的七年婚姻里,他到底曾付出过什幺呢?!
好象真的不多,除了按月给她生活费,他似乎没对这个家尽过其它义务,就算他是在为他们的未来打拚,但还是不应该呵!
而她,为这个家做了多少事呢?
刹那间,他完全了解到欣欣对这个家的付出。
他轻柔着她皱紧的眉心,「欣欣,如果……你真的不想再继续这段婚姻,那……」他会认真的考虑放她走的!
毕竟,在过去的七年里,他似乎真的太对下起她……
只是,他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的疏忽,难道……就没机会让他做些补偿吗?难道他就该这幺放手让她离开吗?
不!他好不甘心,也好舍不得啊!
悄悄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他低声询问,「告诉我,老婆,我该怎幺做才能挽回你的心?」
欣欣感觉浑身好热又好重,她难过不已,用力的踢着被子,想让自己舒服些,可却徒劳无功。
「啊——」她气得用力大吼,猛然惊醒了。「你……」她讶异的看着唐季醴紧搂着被棉被裹住的自己。
他赶忙放手,讪讪的说:「你昨晚发烧,所以我……」指指她额上的冰枕。
欣欣感到很不可思议,「你照顾了我一夜?」她看着精神不济的他。
在过去,就算她发高烧浑身无力,他都没多留意过,或为她留在家中一天过:而现在,她只是有点小感冒,他却紧张成这样?
真是天壤之别呢!这是为了什幺?
「我……」唐季醴搔搔头,「欣欣,原谅我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你要做的事情这幺多,而我却……」
欣欣不语,她是觉得自己很委屈。
但一丝丝的欣喜却也在她的心头发酵着——他……终于肯睁开眼看看她曾为他付出了多少吗?
「或许是我太大男人了,一心以为家事本来就该女人处理,」他坐在床边,抓起她的一只手,「而男人则是必须在外面闯出一番大事业……否则会让妻儿吃苦的……」
她该缩回手,不让他越雷池一步的,却莫名的心软……加上先前她曾对他有的些许期待……在在都让她不再坚持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发现欣欣并未怞回手,唐季醴继续说:「为了让你有朝一日能抬头挺胸的回家,我一直很认真的打拚……」
欣欣听着,心中的结似乎渐渐被解开了。
在过去,他们不曾像此刻这样交心的谈过,他从未将自己的心情,以及在外工作的辛劳告诉她,以致她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幺。
「……甚至是你一直误会的出轨事件,那其实只是我跟她谈得来,」他忏悔的说:「我们聊着工作、聊着各自的生活,还有未来……」
看到欣欣的眼底透着失望,他及时止住差点脱轨的话题,「但我心底始终只想着和你、和弟弟……」
第一次他没再逃避的提及已逝的儿子,虽然一度哽咽,但他还是继续说道:「我只想和你们母子共度未来。」
欣欣的泪已然落下,「已经不可能了……」
儿子已经离开他们,到天堂去了。
唐季醴鼓起勇气抓紧欣欣颤抖的小手,「我还有你、我还有你啊!欣——」
她不知道……
该就这样轻易原谅他?不!她不甘心,他该受点苦才对!
「呜呜……」但此刻她心中的伤疤又被揭开,只能无肋的哭个不停。
唐季醴只想拉近两人的距离,「那个你以为跟我有暧昧关系的女秘书……她确实心仪于我,我也不否认自己对她有着某种程度的欣赏……」
「够了!」她没打算听他的风花雪月,她努力挣脱他的束缚,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拚命的摇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她没有那幺大的胸襟啊!
「不——」唐季醴却突然发出悲鸣,「你一定要听,我求你……」
「不听不听!」她更用力的捂住耳朵,大力的摇头,大有抵死不从的态势。「我偏不听!」
唐季醴却以泣诉的嗓音说着,「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欣,但那只是精神上的……」
「够了够了!」她尖声呐喊,再也无法承受,浑身剧烈的抖了起来。
他却执意替她把掩住耳朵的手拿开,泪流满面的忏侮,「欣,你原谅我……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可就在我们差点犯下错事的刹那,我、我还是停手了啊!」
欣欣的颤抖停止了,他……在说什幺?!
「我没真做啊!」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男儿泪,心中记得刘秘书殷殷的教诲——绝对要找机会把误会解释清楚。
「那一刻,你的脸突然浮现在我的眼前……」他吸了一下鼻子,「我猛然清醒了,清楚知道我不能那幺做,说什幺都不能!」
欣欣怔傻的看着他,他……从没解释过!
不!是她压根没让他有解释的机会。
泪缓缓的流过小脸,她以直勾勾的眼直视着他,他……说的是真的吗?!
她能相信他吗?
唐季醴痛苦的抱着头,「我一直想等你的情绪恢复后再说……虽然你还是不能原谅我,我也一直无法原谅我自己……因为有了那样出轨的心已是罪大恶极,但我真的没做……如果我真做出那样伤你的事……
「我再没勇气出现在你面前,欣欣,你要相信我啊!」
他的态度是这幺坦荡荡,他说话的语气是这幺义正辞严,不知不觉的,她的心悄悄的软化……
「你……」
「原谅我,欣,我也想放你走,看你得到真正的幸福……但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他痛楚的捧住她的小脸,「我只想做那个带给你幸福的人,我舍不得把你交到别人手里啊!」
「季醴……」这一刻,欣欣都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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