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现在抓住的这个人,”酋长平静地说“刚才想结束我的生命。你们都看到了这根豪猪毛,我睡着的时候,他就用这在我身上扎了个眼,在我的胳膊上还可以看到这个痕迹。把他的手指头亮出来,你们看到了上面的黑药膏。在他身上那些羽毛和兽皮中找一找,你们会找到一个口袋,毒药就装在那里边。”
口袋找到了。一个老人打开口袋,用一根棍子从袋中挑出了一团黑糊糊、粘糊糊的东西,与巫医手指上的东西一样。他刚才就想把这东西涂在酋长胳膊上的小洞上。
“你们都知道这是什么。”酋长说。
“除了我之外。”哈尔说“是毒药吗?”
“正是。”
“我刚才就猜它可能是毒药,所以才吓阻他。”
“你干得好,”酋长说“如果不是你阻止了他,那么现在我的村民就要埋葬我了。”
“发作那么快吗?”
“一下子就要人的命。我们把它涂在箭头上,是用墨瑞楚树的汁熬成的。”
哈尔认识这种树。
“我经常见到这种树,”哈尔说“我们叫它‘阿科坎特兰树’(注:长在非洲的一种树,夹竹桃科,剧毒)。在它的树根附近可以看到蜜蜂、甲虫、还有蜂鸟等都是死的。”
“对,它们都是吸食了树的紫色的花粉后中毒而死的。”
“你们怎样熬制成箭毒呢?”
“用水把树皮熬上几个小时,就成了一种粘稠的、黑色的膏,再加上蛇毒、毒蜘蛛和一些有毒的草,还要放进一只活鼩鼱,然后再熬。”
“你怎么判断药力如何呢?”
“在一个人的胳膊上靠肩膀的地方割一刀,让血沿胳膊朝下流,用很少一点药点一下血流的下端。就这么点一下,血就会立刻变黑,而且一点一点地朝上走,黑上去。在快要到伤口的时候立刻把它擦掉。如果这黑色朝上爬得慢甚至停止的话,那就是说,毒性太弱;如果爬得快,那就是毒性强。”
巫医突然又喊又叫地说了一大通。待他说完后,酋长对哈尔说:“他说那不是毒药,是好药。好吧,我们试一试就知道了。”
他给打开药口袋的老人下了命令,老人拿起豪猪毛在巫医的手臂上轻轻地划了一下,巫医拼命地反抗,但毫无用处。一条细细的血流从伤口沿着手臂向下流。老人用那根沽了药的小棍碰了一下血流的下端,血立刻变成黑色,并且,那黑色以令人吃惊的速度朝上爬。
巫医扭动着身子想挣脱抓住他的那些手。这时他像个吓坏了的孩子,大喊大叫。酋长口气强硬地对他说了些话。
“我对他说,”酋长告诉哈尔“除非他全部招供,不然三分钟后他就没命了。他必须承认他刚才想毒死我,并且要把原因说出来。”
黑色像一条蛇沿着血路往上爬,已经离创口不远了。
巫医的脸白了,眼珠子也鼓起来了,惊恐万状。他突然急促地说起话来。
那条黑色的蛇正要爬到伤口处时,酋长威严地喊了一声,老人立刻擦掉了上边的血迹。
“我们饶了他一命,”酋长说“虽然他不值得。他已经全部招供了。他嫉妒你的医术,他施了各种法术但医不好我的病,而你用那几颗白色的小东西就把我的病治好了。村里的人笑话他。他想让我死,这样他就可以说是你的药害了我。按他的罪过本应该被烧死,但我们这儿是个仁慈的村子。留他一条命,但他不能再留在我们这儿捣乱了。”
判决立刻执行。这个谋杀未遂犯被责令收拾东西,然后被押送出了村。
哈尔回到了营地。
他睡不着,总感到事情不会就到此为止。临走以前他注意到了巫医那邪恶的眼神,他要能明白那意思就好了。亨特父子,特别是哈尔,很快就会遇到更多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