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松开,温文的面孔略带尴尬之色“我见你睡的不太安稳,才才”
难得听见伶牙俐齿的叶相也会有结巴的时候,我觉得颇为有趣,听他“才”了半天也没才出个所以然来,有点于心不忍,岔开话题问道“那五步追魂是什么东西?毒藥?”
“也不全是,此藥无色无味,藥性一旦发作,走不到五步便全身筋骨酸软,习武者内力半点也发挥不出来,是名‘五步’,但‘追魂’一说,则是因为此藥若第二次再服,即使只有一丁点粉末,也是立刻血逆气绝,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我咋舌“那么说,要是赵三留给的不是解藥而是五步追魂,那我岂不是已经彻底没救了?”
想想有点后怕。
叶朝之笑笑“师兄并非言而无信的小人,他说会给解藥,自然就不会再动歪心肠。”
哎呀呀,这个时候都还在替他的师兄讲话~感情似乎很深厚啊!
“自你被掳之后,整个韶南城都封了起来,水路旱路,水泄不通,却找不到丝毫下落——”
想来也是,红衣小侯爷被刺客绑走,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只不知景无染是怎么骗过康老四的?这件事只是他一人的主意?还是整个镇南王府都有关?
“——后来有人把断水剑送来,我才明白是师兄下的手,倒是朝之连累侯爷了。”
我耸耸肩“也别说什么连累的话,谁连累谁都还不一定呢。”
赵三留和叶朝之过不去,那景无染又何尝和我过的去了?这俩冤大头,我和叶朝之当的绝对名副其实。
只是想不到我再怎么处处小心处处戒备,还是着了赵三留的道儿。
自打被抓到这悬崖上关起来之后,他们送来的饮食饭菜,我都是以随身藏着的银针一一试过,见无异样才敢入口,哪里知道五步追魂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什么时候中的毒我完全没有察觉
如今我留下来是等死,叶朝之留下来是陪我等死,这世界上,没人愿意等死的,不是吗?
叶朝之出现之日,便是我丧命之时,恐怕那赵三留,已经正在准备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我心念一定,抓住叶朝之的手,在他手心写了“逃”字,然后整个人就倚了过去。
“身上好冷”我大声开口。
叶朝之果然机灵的很,立刻反应过来,也大声回答“可是余毒未清?侯爷要注意保暖才好。”一边说,一边将被子抖散盖在我和他身上。
我双手抱住他,嘴巴正好紧贴他耳边,几不可闻的低语“你和赵三留,谁武功比较好?”然后提高音量说一句“还是很冷,叶相,得罪了。”
“是朝之冒失才是,权宜之计,侯爷莫怪。”叶朝之朗声说完,也紧贴我耳边,轻轻的开口“不相伯仲,但同时要顾忌着侯爷,恐怕”
他没说完的话我知道是什么,带着一个不懂丝毫武功的累赘,确实麻烦。
于是我又小声说道“这几日我看过地形,那条羊肠小道是唯一的出路,但把守严密,还有赵三留在,想从那里离开是不可能的。”
“侯爷的主意是?”
“悬崖。”
我一说完,果然见叶朝之脸色一变,之后,才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来“置之死地而后生?”
“崖下河水并不遄急,而且崖边藤蔓树木繁多,只要跳下去的时候注意角度和落脚的地方,应该可行”
说是这样说,但我不会武功,所以,这招行不行得通,也只有看叶朝之的了
叶朝之沉吟片刻,忽然伸手将我眼帘阖下,然后朗声唤道“来人。”
我会意,连忙装出一副晕晕沉沉虚弱不堪的模样。
来的人却是赵三留,他冷冷的扫了我和叶朝之两眼“作甚?”
叶朝之不慌不忙“侯爷体质虚弱,房中沉闷,不知师兄可否允许朝之带侯爷到外面坐坐,散散心?”
赵三留并未马上回答,半晌,才说“中五步追魂者,畏寒,如今外面寒风凛冽,侯爷既然体质虚弱,也未必能受得了。”
叶朝之笑了起来“师兄是担心我会逃走不成?”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悬崖峭壁,除非长了翅膀,不然如何能离开?”
叶小白脸这样一说不打紧,却吓了我一身冷汗。
妈妈唷~你说这个干什么?
但赵三留并未疑心,片刻之后,居然让开了身体,露出房门。
叶朝之就抱着我大摇大摆的往崖边走去。
赵三留颇为戒心,一直跟随。
崖边竖有石栏,叶朝之将我放下,一手扣在我腰间,另一只手看似无心的敲了敲石栏。
赵三留上下打量了几眼,忽然冷冷开口“叶朝之,不必这样戒备,我还没打算在今晚对你们不利。”
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话,叶朝之朗声笑了起来“师兄好眼力。”
“你可真是看重这位小侯爷的紧呐。”赵三留讥讽般一笑“手虽放他腰上,但手腕下沉,五指向外微张,成个随时防护之意,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体贴的人。”
我一愕。
仅仅是简单的一个动作而已,居然包含了这样多的用意在里面?
叶朝之若无其事的回答“侯爷千金之躯,娇贵的很,怎可不护?”
他话音刚落,我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已经被他搂住往崖外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