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这儿住了不算短的日子,冬天又太冷,我想回南方去了。”看见小俩口还想挽留,她笑笑的摇头“住这儿很好,可是我的一些老朋友都不在这里,说真的,前皇驾崩后,是那些老朋友陪着我撑过伤痛的,这些年来寻找小小的失望与难过,也是因为有他们”
她再次一笑,伸出了手,一手握着动敬,一手握着朱小小,再将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
“人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可偏偏有人懂得珍惜,却因为有着身不由己的无奈,必须放手。”
两人都听懂她话中的弦外之音。
“我不会再放开小小的手,她到哪里,我也一定跟到哪里,不会让她再孤单,让她一人再承受任何苦难,我要一直牵着她的手直到白头,这是我的承诺!”勤敬的声音有着温柔的坚持。
倪太妃笑笑的对他点头,再看向孙女。
朱小小咬着下唇,明知奶奶要她说些什么,但就是无法开口。
“奶奶,再给小小多一点时间,我不急的。”
听见勤敬这么说,她只能低头。还有什么原不原谅的?人都被他吃了,天天也都睡在一起,平凡夫妻不就这样?只要想着她的丈夫是百般呵护她的“敬恩”而不是自以为是的伤害过她的“勤敬贝勒”自欺欺人的日子其实还不算难过。
“好吧!”倪太妃拍拍她的手“都当娘的人了,别孩子气,奶奶等着,等着再来参加你们的成亲大典。”
朱小小也只能点头。
尽管倪太妃这么说,但勤敬其实可以看出她是带着遗憾离开的。
“小小,我们成亲完成奶奶的心愿又有什么关系?成亲后,我们的生活也是一样。”
“我们成过亲了。”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不明白这种事干么在这时候又重提,一些下人都还在呢。
“那是‘敬恩’娶了你,不是‘勤敬贝勒’。”他以一种洞悉她心中想法的眼神看着她。
心一惊,略显慌乱的转身,再从奶娘身上抱过肥肥嫩嫩的静儿往屋里走去。他知道她心里还有个打不开的死结?!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那么了解她?!
第二天,她一早醒来,身旁的男人已不在。
小清端了一盆温水跟帕子进来伺候,却在为她梳头时,有一下没一下的梳,显得心事重重。
“有什么事?小清。”朱小小不解的看向她。
咬咬下唇,小清想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小姐,我觉得你有一点恶劣。”
“什么意思?”
“天天把爷当成暖炉来用,伹爷要再跟你成亲,给你名份,你却不愿意。”
这么一听,就知道这个情如姐妹的丫环心是偏一边了“我们成亲了。”
“爷不是说了,那是‘敬恩’娶了你,不是‘勤敬贝勒’。”
“有啊,勤敬贝勒娶了又休了!”说到这事儿,她还是咬牙切齿。
小清噗哧笑了出来“原来小姐还在生气,我以为小姐是气过就算的人。”
“我以前是,但那是笨蛋才会做的事,做人要有原则,这是我的亲身体验。”
“那你的原则是永远都不嫁‘勤敬贝勒’了?”勤敬的声音突地在门外响起。
小清一看是他,吐了吐舌头,忙将小姐的头梳妥后,急急欠了身就溜出去。
勤敬走上前来,看着不说话的女人,拿起铜镜前的眉笔,煞有介事的为她画起眉来。“说话。”
“说什么?!”她被他的动作吸引了,这男人眉笔拿得还真稳咧,难不成画过不少女人
他边画边说:“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喔,是了!“当然不嫁!嫁了又休,休了又要嫁,有人吃饱撑着玩这种游戏,我可没时间奉陪。”
闻言,勤敬脸色陡地一沉“你是说,再嫁我这勤敬贝勒一次是吃饱撑着在玩游戏?”
呃干么变得那么严肃?她反而愣住了。
“难道,让天下人知道你是勤敬贝勒的福晋,是我吃饱撑着在玩游戏?”他的脸色更为阴鹅。
她杏眼圆睁,还是呆住了。
“所以你宁愿天天跟我同床共眠、翻云覆雨,却不愿有个名正言顺的名份?!”见她久不回应,他更加火冒三丈的咆哮起来,还将手上的眉笔给甩了。
朱小小总算回神,也大为光火“你这怒火从何而来?不嫁你勤敬贝勒又如何?我不是嫁给敬恩了吗!”
“既然敬恩都嫁了,为何不嫁勤敬贝勒?”他的黑眸冒着熊熊怒火。
“就是不愿意!勤敬贝勒是个下及格的丈夫,夫妻该同生死,共患难,他把我视为外人,却又设计我怀孕,说白了他也是自私,我有了孩子,这一生也不可能再嫁”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他难以置信的打断她的话。
“不然我该怎么想?一个人孤伶伶的怀孕生子,一个人舔着心口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忍着书喜、忍着悲痛,脑海里想的却是丈夫掴自己耳光,喜新厌旧的画面”
“够了!难道这些日子以来,我的解释、我的呵护,我所谓的用心良苦,都没有任何的改变?我守在你的身边,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你好意思凶我?你凭什么凶我?是你自以为是的把我推离你身边,现在又强势的守着,我到底算什么!”
“你这个”简直快气疯了!在他心里,她算什么,她竟然还要问?!“好!很好!”他咬咬牙,甩袖离去。
既然敬恩都嫁了,为何不嫁勤敬贝勒?
因为敬恩只属于她一个人,而勤敬贝勒曾给过她痛苦的回忆,是一个曾经背叛她的爱与信任的男人!朱小小在心中回答了这个问题,她眼中含泪,愈想愈生气,最后对着房门外大喊“笨蛋!大笨蛋!”
可恶!害她这么难过!她想。
可恶!害他这么火大!他气。
勤敬真的气疯了,接下来的日子,他拒绝当那个不知感激女人的免费暖炉,搬到两人刚成亲时他独住的房间,过去的嘘寒问暖不再,不过,静儿是两个人的,他照抱、照玩、照样宠。
朱小小没有想到男人也会这么小心眼,不当暖炉又如何?以前在卖猪肉时,冬天时天寒地冻,又住在那个寒风一吹,整间屋子就像要被吹散的破屋子,她还不是得起床宰猪到市场叫卖?!
她才不希罕他呢!于是她也搬回隔壁的宅子,反正他要退回原点,那她当然也得退。
至于静儿,他抱过去不久,她就要小清或奶娘去接回来,说要喝奶、洗澡什么的,而这个男人也很差劲,算好了时间就要江总管来抱回去,这一天下来,就见笑呵呵的静儿在相邻的院落矮墙上被接过来接过去的,也因为次数太多,三人愈接愈有默契,有时还来个小抛球呃,不是,是小距离的你丢我接,静儿还觉得好好玩,咯咯咯的笑呢!
但勤敬跟朱小小的战争却随着各据一方,由火花四溅转为冷战,除了静儿的交集外,两人几乎连碰面都少了。
然而,夜深人静,雪花纷飞时,朱小小的房门外还是静静的站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看着房间里包着被子卷成一团的女人,他有些挫败。
他该怎么办?黑眸沉淀着深深的无奈。过去,他排拒对她的感情是因为她太小,他期待她长大,可谁又想到,原以为思想成熟的她当娘后,反而变得更幼稚、孩子气了!
“小气鬼臭家伙真的好冷喔!”
在睡梦中朱小小发出低低的呓语,勤敬抿抿唇,拨掉身上的雪花后,悄悄进到房间,脱去衣物,上了床,将她拥入怀中。
看到她满足的更窝近他的怀抱,他长叹一声。罢了,是他欠了她,可是,究竟该如何解开她的心结?
一夜未眠,在天微微泛白时,他静静的离去,不让她发现,他又情不自禁的当起她的暖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