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丫头我能不能踢她两脚?
“你家在哪里呢?快领我去啊。”
金儿一脸的理所当然,比较诡异的是,我居然也觉得理所当然,以我是皇帝的大前提来设想这天底下有谁敢对皇帝这般讲话?难道她是?
“你是我老婆?”我脱口而出。
金儿怔了一下,忽然怒了起来:“我看上去像那种会嫁给你这种笨蛋的笨女人吗?!”
“”我、我没可能是皇帝皇帝不会被人这样骂,呜
金儿一边跟在我身后往家里走,一边一路上唠叨个不停:“不是我说,我这辈子也没见过比你更笨的人了,一堆人跟着你你居然也能跑丢了。丢了就算了,居然玩失踪,一失踪就两年,你失踪就失踪呗,居然还玩失忆,你以为你是悲情男主角?省省吧。失忆就失忆呗,你失了忆就别让人找着啊,大家都一门心思的想着你,你倒好,居然来个谁都不记得。真没见过比你更笨的人!蠢得像猪!”
“喂!”
我越听越火大,气势汹汹的回头想反驳她,却在看到她那一对通红擒泪的大眼睛后完全傻住。
金儿的目光与我打了个照面,顿时泪水再也克制不住般哗哗的流了下来,她用力的把眼泪一擦:“别误会!这个破地方风沙太大!像你这种笨蛋加蠢才最适合在这种地方孤独终老!最后帮你洒把黄土大家都落得清静!不用疯了似的满天下的找你,更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生恐你出什么意外,一听说京城里发现无名男尸就吓得浑身发抖!才不值得为你这种笨蛋担心呢!”
“金儿”
我怯生生的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扶住她的肩,金儿毫不客气的一把打落:“男女授受不轻!公子自重!您这两年可是吃好玩好睡好,我这种两年都不得安生的贱命可比不上,别弄脏了您的手,沾了我的晦气。”
“金儿!”我忽然心头一热,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呃,正确来说,是我扑到她怀中这个女人,没事长这么高挑干嘛!
金儿微微挣扎了一下,便紧拥住我,放声大哭起来:“我们本来以为你只是跟我们失散了,你能想象当我们发觉找不到你时有多害怕吗?武大人他们都抓了狂,每个人都把你丢失的责任安到了自己身上,结果每个人都要把自己逼疯似的翻天覆地的找你!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几位大人足有两个月都没有彼此交谈过,每个人都变得沉默的可怕。连爱笑的玄大人都整天皱着眉头,埋首工作。乔大人为了能出宫找你,故意触犯宫规、连降三级,然后一去两年。还有武大人他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暴躁易怒,常常发火。宫里变得好像死城一般冷寂,没有人笑得出来,最后太后不得不重掌大权,才让国事得以正常运转。你知道我有多害怕要在那种环境下度过一生吗?连那么要好的三位大人之间的气氛都是那样的凝重,我真得以为宗元国会就这么完蛋!我这么害怕的时候,你却无忧无虑的过着你的日子!太可恶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
我茫然的聆听着金儿的哭诉,心头隐隐作痛,许多东西仿佛呼之即出,但是又有种在听别人的故事的感觉,没有那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
可是,我的脑海中却无比清晰的知道一点我恐怕真是皇帝跑不了了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
“金儿”
“什么?”
“你真不是我老婆?”
我知道我不该在这种人生大转折的节骨眼上关注这种小问题,但是这是我仅有的一点执着了!
“”金儿说不清是想怒还是想笑,她两眼一瞪:“我是你的小宫女!虽然有卫仙之名,不过你从未宠幸过我,而且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我比起老婆更像姐姐!”
“你只是宫女?没有其它?”我还是不敢相信。
“你什么意思?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我理直气壮的大声嚷嚷道:“如果你是我老婆,你这样吼我我还可以当成你爱之深恨之切,可是你只是小宫女,你怎么可以这样吼皇帝呢?!”
谁知金儿吼得比我还大声:“我就是敢吼你!怎么样啊?!不过在外面呆了两年翅膀就长硬了啊!居然吼我?!?”
我立刻像缩了水的布料一下子小到不能再小,恨不得抱着头蹲地上:“不、不敢”
“哼!”金儿清了清嗓子:“吼得我嗓子疼,快点回去啦,我要喝水。”
“”被宫女吼的皇帝而且还不敢回嘴
我忽然开始怀疑,我这个皇帝也许不是走丢,而是离家出走
继续前行,忽然一个蹲在地上的乞丐捧着碗走到我的面前,粗声粗气的说:“好心的爷,赏个钱吧。”
我狐疑的看了看,好生面熟!于是想也没想便对他说:“走吧,跟我回家去吧。”
于是,等我回家后,豆豆他们都愕然的看着我身后跟着的人。
“金儿!”
武青肃等人全都又惊又喜,金儿更是乖巧的向他们行礼。看吧,我就说他们是一伙的嘛。
“爹,他们是?”豆豆困惑的看着我。
我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我不是只让三四个人跟着我吗?怎么会有黑压压一群?!
“我不知道!”我急忙撇清关系:“我只让那几个看着眼熟的人跟着我罢了,其它人我不清楚啊!”“眼熟?”
“对啊,反正这几天我看着眼熟的人最后都会住进咱们家嘛,我索性不听他们罗嗦了,直接就领回来了。”
六双无言的眼睛齐刷刷的投向了我。
“我没猜错啊!你们是认识嘛!”我指着金儿嚷嚷道。
“但其余的都不认识。”武青肃凉凉的说。
“咦?不会吧?”我急忙将那名乞丐拉到身旁:“我确实看着他非常眼熟啊!”“爹”豆豆一副为之气结的模样:“他不就是上次你的豆包掉地上时跟你抢的那个人嘛!”
“啊啊啊!”我立刻拽住那乞丐的衣领:“原来是你!还我豆包!”
“别胡闹了!”豆豆一声大喝,我立刻立正站好,低头垂首,做出聆听教诲的模样。
“那他们呢?!”
我又拽过来另一个我觉得很眼熟的男人:“他是很眼熟啊!”“玉官”那人无奈的说:“我是你邻居啊,我只是跟你打声招呼,你让我跟你回来做什么啊?”
啊?
我急忙又扯住另一个女人:“你总不是我邻居吧?我看着非常眼熟啊!”那女人羞涩一笑:“奴家是飘香院唱小曲的小青啊。”
“飘香院?”这回豆豆还没开口,武青肃倒是跳了出来,一把拉住我:“你怎么会跟她很熟?你常去?!”
我吓得急忙摇头:“没有没有!天大的冤枉!我从不去妓院!”
等一下
我愣了愣,眼睛一眯,暧昧的看着武青肃:“你才刚来不久,怎么知道飘香院是妓院?难道”
武青肃两眼一瞪,理直气壮:“一般什么什么院的,都是妓院!”
“谁说的?!难道不能是酒楼?”
“酒楼酒楼,当然带‘楼’的才是酒楼!”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武青肃,这种歪理都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也算是难得的人材了
“难道”
豆豆抚抚下巴,这孩子,明明没有胡子偏偏爱做摸胡子的动作。
“难道是经常到城北葛记软糖店买软糖的那个女子?”
“对啊,奴家常去呢。”那叫小青的女子娇羞的看了我一眼:“而且常常跟玉官一起排队,还会闲聊几句呢。谁知今天奴家只是上前想问他有没有买葛记新推出的香桔软糖,刚开口叫住他,他便让奴家跟他一同回家呢”
说完,小青又瞄了我一眼,一看到我在看她,顿时两团粉晕扑上面颊,一个威力十足的媚眼飞抛而来。我倒吸一口冷气,正欲接招,忽然眼前一闪,只见武青肃以雄狮般咄咄逼人的目光无声的注视着小青,我仿佛听到一阵噼叭作响,媚眼立刻被白眼狐狸杀了个片甲不留。
真是破坏力十足啊我继续不死心的东找西找,好不容易从一堆人群中揪出一个吃棒棒糖的小不点男孩,大声道:“那他呢?不是邻居!不是买东西的同好!绝对没有说过话!可是就是很眼熟啊!”豆豆看看我,忽然皮笑肉不笑的说:“爹,凡是跟吃有关的东西,你的记性力真是强的惊人呢。”
“啊?”什么意思?
“他是云客小楼那家酒楼老板的曾孙!办满月时你也去了!服了你!现在还能认出来!他才两岁!你怎么把他拐回来的?!一会儿看你怎么跟人家解释!”
“啊?”我非常委屈的大叫:“是他忽然冲过来的嘛,我以为他在找借口接近嘛”
“玉官!重点是他才两岁!两岁啊!有这种心机吗?!”豆豆一副喘不过来气似的模样。
“可是也许是别人教的”
“玉官!”
豆豆一声大吼,我立即垂下头,立正站好,聆听教诲。
“看吧,我就说带楼的就是酒楼嘛。”某男子继续不死心的嘀咕着。
“咦,银老板,你怎么也在?被玉官抓来的?”李守贤语含笑意的问道。
“不是,是我看一大堆人在往这边走,于是跟过来凑热闹。”银老板说。
“啊,我也是啊,看到好多人,心想出什么事了呢!”一个男人说。
“对啊对啊,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怎么说也得跟着来看看。”一个女人说。
“我是看大家都跟着也就跟来了。”一个老人说。
“娘说往人多的地方凑一定会有好玩事!”一个小孩子说。
“”我什么都不想说。
“真是悠闲的小县城啊”玄尚德感叹道。
“十几年来国境一直安然无恙,连边境百姓都无聊的发慌了。”乔无羁大叹道。
“真不知道该不该挑起战端来调剂一下边境百姓枯燥乏味的生活。”武青肃长叹道。
战端?我坚决支持!打仗吧!侵略吧!吞并吧!篡位吧!
啊我刚才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快复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