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话来,心口一阵阵疼,只后悔那日拿到老鼠药为何要先放在点心里给猫试一试,而不是直接放到点心里端到方太太面前?不然自己今日也不会还在这受无边的气。
方太太的话没说完,罗姨娘已经捂住心口道:“老太太,奴有些心口疼,想回去躺躺。”说着罗姨娘已在菊花的搀扶下走出去,方太太还在背后问了句:“可要请医?”罗姨娘哪理她,只是匆匆走了。
等罗姨娘走了,方老太太才道:“媳妇,雾娘总是虎哥儿的亲娘,你啊,多担待些。”这话立即勾起方太太的委屈来,但方太太不敢说一字别的,只得低低应是,方老太太拍拍方太太的手:“我虽多疼雾娘一些,但你才是我正经儿媳妇。这什么时候都改不了。”
方太太心中委屈更甚,更不敢开口,只是借着低头时候把眼角的泪悄悄擦掉才抬头对方老太太道:“婆婆对媳妇的好,媳妇知道。”这个态度方老太太很满意,又道:“你是做大的,宽容大度是你应当的,那些小家子气的吃醋捻酸的,不是你该做的。”
方太太心中的委屈都快满溢出来,却也要一一应是,陪着方老太太又说了会儿话,这才退出,一走出方老太太的上房,方太太就觉得心中酸涩的厉害,让春柳她们先回去,自己走到一处竹子背后,坐在石上用帕子掩住脸呜咽起来。
呜咽了会儿,方太太觉得心里的委屈发的差不多了,这才准备出来,谁知肩上就多了支手,方太太吓了一跳,耳边传来的是邱玉兰的声音:“舅母,石头上凉,您坐在这儿,小心感了风寒。”
方太太抬起头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邱玉兰主仆,那泪不由又下来了:“这命都快没了,还担心别的什么?”说着方太太又想擦泪,却发现帕子已经湿透,索性把帕子往袖子里面一塞。
邱玉兰递上帕子,低低地道:“舅母心里的委屈,我做甥女的知道,只是有些事,不是人力所能为的。况且总碍着虎哥儿。再说,”邱玉兰的声音慢慢低下去:“说句不好听的,她一个连门都出不了的人,纵有些别的念头,又能做什么呢?”
方太太哭了一场,委屈已经渐渐散去,此时邱玉兰说这几句话更投着她的心,把那帕子在手上搅了搅才道:“我知道,可就是过不去那道坎。再就是婆婆那里,我着实……”方太太只说了一半就收口:“别人说的再多,也不及老太太一句。”
说着方太太就叹了声,伸手拍拍邱玉兰的手:“这家里,也只有你还能听我说说话。不然说出去又有谁信?”这话说的邱玉兰也有些心酸,忙道:“舅母若不嫌弃,以后常去甥女那坐坐,甥女那,总好过这冷石头。”
这话把方太太逗笑了,两人又说了几句邱玉兰才带着小玫送方太太回去,见方太太进了屋,邱玉兰转身往自己屋里走,过了许久才道:“以后我出嫁了,绝不让夫君纳妾。”这话说的着实斩钉截铁,小玫啊了一声,四周很寂静,这声音听起来竟有些大,小玫忙用手捂住嘴低声道:“可是姑娘,这不合先生的教导。”
邱玉兰停下脚步,扯住路边的树叶:“可是这纳妾就是好事吗?你瞧瞧这家里,罗姨娘和舅母已经翻了脸,可面上还要亲亲热热,都在装糊涂,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不下去这糊涂。”
小玫沉默不语,风吹着枝头的花朵,本该是吹面不寒的春风,可邱玉兰生生瞧出几分悲凉来,叹一声道:“不装糊涂又能怎样?虎哥儿还小,以后总还要过日子的,难道真的揭破了,让大家都知道虎哥儿有这么个亲娘?就像当初在邱家,邱家可不止有我十五姐这件事,井里、塘边、空屋里,溺死的、吊死的姨娘、丫鬟、婆子也有那么几个。”
小玫被邱玉兰这话说的不寒而栗起来,忙道:“奴婢说句话姑娘可千万别多心,就那日奴婢瞧见的邱太太,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不会对妾室和庶出儿女多加看顾,可我们家太太就不一样,不说旁的,罗姨奶奶得这样的对待还生出这样的心,那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