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责备自己在埃维家呆得太晚了。她早上得早起,准备孩子们上学,而我并没有这样的责任。但我们被谈话深深吸引,忘了时间。
在我到家以后,我甚至不得不和自己斗争,打消像过去那样想给她打电话感谢她的荒谬念头。
我不愿——或不能就这么去睡觉,因此坐下来希望能凭空想出一个随便的借口,好再这样见一次。(也许可以请埃维和孩子们去音乐会或看日场演出;或星期日早上到公园去骑自行车,然后到草地酒家去吃顿早午餐。)当我考虑着各种可能性时,我注意到,它们全是些把我们作为一个家庭来考虑的设想。为什么在我幻想的节目单上,我竟没有放进单独请埃维出去晚餐这一项?
也许是因为我害怕陷入到感情中去?可是你这个傻瓜,你把今晚和她这种心与心的交流叫做什么?你还能比这陷得更深吗?
我在自己心里和蔡兹交谈,他嘲讽地问道:“现在又有什么问题了,老大哥——害怕起幸福来了?”
答案:是的。
“可是这件事很容易呀,马特,”蔡兹继续开导说“你们已经是20年的朋友了,这并不是新的开始,而是自然的继续。你为什么不放松一点,听任事情自由发展?”
有的时候,弟弟的话有点道理,特别是在我的想像中。因此我听从了他的劝告。
第二天上午,我给埃维打了个电话对她表示感谢。她也避开自己的感情,强调说孩子们都非常喜欢我,求她不久再请我去。
“顺便问问,”她说“下星期六有个纪念莫扎特生日的聚会,你有兴趣来参加吗?每年都有一群朋友和同事聚在一起纪念一番。想找个机会演奏一下的人都来。”
哎呀,听起来有点像在施加压力,但她很快让我放下心来。
“不想扮演演员的人可以扮演听众,因此你只需坐在那里听,并且原谅那些不可原谅的错误。”
“错误?”
“当然啦,这确确实实是一群各式各样的音乐家。我最好的朋友乔琪在朱利尼德学院我们系教中提琴。她丈夫是个会计师,是个极可爱的人,但轻着说他弹钢琴是个笨蛋。他劲头可大了,所以我们就都闭上耳朵。你愿意来吗?”
“当然。你打算演奏什么?”
“哦,我演奏五部曲,加上他们要把我拉进去的不管什么节目。”
“听起来很有意思。我什么时候去接你?”
“8点钟怎样?”
“行。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呃,你可以挑上一瓶好的白葡萄酒,我带上我那有名的卤汁宽面条。”
“太好了。我盼着去呢。”
路易吉以四分之一拍的速度把我们送到三层楼下的聚会处,并利用这短暂的路程和我交谈。
“这位先生是钢琴家,是吧?”
“谁说的?”我有点疑心地说。
埃维耸耸肩,表示不是她的责任。这时路易吉说明道:“很明显,你没有带乐器,要不是钢琴你能演奏什么?”
“哦,我可以唱歌嘛。”我开玩笑道。
我们的交谈者考虑了半秒钟,然后认定道:“不,我想不会。”
谈话结束。我们到了。
我向来不善于在聚会上应酬,所以我总是很高兴有机会弹琴。除了葬礼,在其他所有场合大家一直都邀请我演奏。
不过这一回,聊天并未使我不知所措,因为所谈的是熟悉的题目,讨论新出现的艺术家时我可以坚持自己的观点,而且当我遇见纽约时报的音乐评论家时,我觉得自己“退休”了真是轻松。这家伙什么都评论,包括餐前小吃(幸亏他喜欢埃维做的烤宽面条,不然我会用皮带抽他的)。
莫扎特的保留曲目被彻底地演绎了一遍,弦乐器特别突出。然后轮到五部曲,这是我特别喜欢的。降e调曲是我们爱好音乐的会计师主人表现的时候,埃维告诉我,他为此一年到头都在练习。
当别的参加演出的人快活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边聊天边调音时,他焦急地站在那里扫视着听众。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
“喂,那位,”他紧张地笑着“你不是埃维的朋友吗?我叫哈维,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
我又一次介绍了自己。显然,将要成为众目睽睽的中心使他恐慌至极。
“啊,马特,我注意到你不演出,但是你会读谱吗?”
“你有什么想法?”我友好地问道。
“你能在下一个节目里替我翻谱吗?”
“当然,哈维,我很高兴这样做。”
埃维正站在调潘趣酒的大碗旁热烈地聊着天,但我们的目光相遇在一起,她微笑着,似乎是说:“祝你愉快。这也并不是我的安排。”
然后我们就开始了。哈维像大力神赫尔克勒斯一样费劲地勉强跟得上音乐。我的感觉就和做实习医生时,眼看着一个特别笨拙的医生笨手笨脚地把一个简单的手术搞得一团糟一样。这一次我非常想去于预,别让莫扎特受罪了。不过,尽管哈维笨拙失误,能再一次离钢琴这么近我感到真是太好了。
总算演完了。然后,埃维和几个系里的朋友上台来表演弦乐五重奏。她经过我身边时吻了我一下,轻声说:“你于得棒极了,马特。”
“多谢啦。”我笑着回吻了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仅仅为能在肉体上接近她的借口,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和哈维成了朋友,我答应他如果那晚他再演出(上帝啊,千万别),我还给他翻谱。
埃维遵守诺言,没有提到我过去曾是钢琴家。但是显然,她对一两个朋友吐露过我将来可能会是伴侣?因为几乎我与之交谈的每一个人都主动地对她的人品和作为音乐家的才能大大地赞扬一番。有位先生发表了如下见解,说她的丈夫罗杰“放弃了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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