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当霍明钧推门进来时,屋里的气氛有一瞬间尴尬到几乎凝滞,床中央坐着一个笑得十分虚假甜腻的谢观。
霍明钧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把水和药放在床头。
手腕忽地一沉,他低头看去,发现一只苍白瘦削的爪子牵住了他的衣袖,还装模作样地摇了两下。
谢观:“明钧”
霍明钧心头微微一颤,有点酥,但还是扛住了这一波糖衣炮弹的攻击,面无表情地回视谢观。
“霍先生霍老板”谢观诚恳地说“霍爸爸”
霍明钧:“”他被谢观雷得从头发稍一路麻到脚趾甲,忍无可忍地问:“干什么?”
谢观:“不要生气了,我错了。”
霍明钧忽然欺身压下,一手撑住床头,把他困在自己身体与床头之间的方寸之地,另一只手轻柔而不容拒绝地按住了他的颈动脉,垂眸望进他瞪大了的眼睛中,淡淡地问:“真知道错了?”
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你还明知故问!
谢观心中有个小人把霍明钧按在地上一通暴捶,然而霍明钧居高临下的气势太强了,他本人除了大眼瞪小眼地与他对视,根本啥也做不了。
他们离得非常近,距离短的堪称暧昧,谢观的目光从他茶色的瞳仁里狼狈逃开,沿着挺秀的鼻梁滑落到线条优美的嘴唇,待看清那里细微的弧度,吓得一路连滚带爬地蹿上了天花板。
短短十几秒,难为他跑出了奥运会跨栏比赛的风采。
霍明钧贴着他发烫的耳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指腹在他脖颈上轻轻摩挲,满意地感觉到谢观跟被踩了尾巴似的一哆嗦。
“脸红心跳,脉搏加速,”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手,轻飘飘地下了结论“可见是心虚。”
谢观快被他玩死了,有气无力地举白旗投降:“明钧我错了,真的。不开玩笑,这个通告是林瑶姐特意安排的,不好推。”
霍明钧可以无视他的糖衣炮弹,对他真情实感的请求却不能视而不见:“什么活动非去不可?”
谢观听他口气略有松动,忙道:“其实是给精武少年站台的一个综艺节目,用不了多长时间,也没有剧烈运动,应该很快就能结束。”
“几点开始?”
“下午三点,”谢观一听有戏,立马表态“放心,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霍明钧拗不过他,看了一眼腕上手表,抽走他身后的靠枕,让谢观躺下:“还能睡一个小时,醒了再洗澡,我送你过去。”他把被角仔仔细细压好后,叮嘱道:“你先睡,我去书房,到点叫你。不要踢被子。”
谢观裹着被子,看起来软的像颗棉花糖,他见霍明钧要起身,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神经,忽然道:“等等。”
霍明钧刚起了一半,又坐了回去:“嗯?”
谢观张了张嘴,然而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也无法解释突如其来的情绪,只好闷不吭声地拉过被子把下半张脸也藏进去,只露出一双眼睛瞅着他。
霍明钧有点忧虑,觉得再这么下去,等谢观病好了可能得领着他去测测智商。
谢观的眼睛本来就不小,因为瘦,再加上卧蚕和黑眼圈,显得眼窝略深,眼睛更大。这样盯着人看的时候带着点眼巴巴又不肯直说的恳求,十分稚气,但格外令人心软。
一小绺碎发落在眉间,跟长长的睫毛支楞在一起,又被谁伸手拂开。
指尖从眉心划过,轻的像新雪飘落在枝头,绒毛般的触感却从细微的神经末梢水波似的荡开,在他内心最深处的那道墙上“当”地一撞。
“别闷着,”片刻后,霍明钧好似什么也没意识到一样,顺手把他蒙在脸上的被子拨开,道“睡吧,我不走,就在这里陪你。”
这回谢观什么都没说,他胸中千言万语都失去了声音,如同被海浪抚平的沙滩,安静而湿润地缓缓沉淀下去。
他弯起嘴角朝霍明钧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星有引力是一档访谈类脱口秀节目,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老牌综艺,经常会邀请一些热门电视剧的主创团队参加,宣传助势。精武少年拿下了当月收视冠军,观众们对几个新面孔的演员热情正高,星有引力恰好是个受众广泛、起/点中等偏高的合适平台,故而林瑶才在谢观忙得不可开交时,仍坚持在他的时间表里夹缝插针地塞进了这项日程。
谢观提前跟主持人和导演打过招呼,对方也都相当体谅,没有安排他参加需要体力消耗的活动。化妆师正给他上妆时,策划拿着台本过来讲流程,让嘉宾们提前熟悉环节,又补充了几句:“各位老师,咱们这期临时加了个新环节,是帮助某县果农卖西瓜,需要您给自己的明星好友打电话推销一下。老师们趁开场前可以先打好招呼。不过咱们这个活动是助人为乐,不强求,没成功也不要紧,后期有剪辑。”
这种帮卖农副产品是近来综艺节目里常干的事,嘉宾们多少都有些门路,不至于措手不及。谢观救场的剧组一捧雪,男二号周源是圈内知名厨子,开了好几家连锁餐厅,谢观吃过他在酒店开的小灶,两人交情还不错。他给周源发了个微信,正好周源没在拍戏,答应得十分痛快。
节目录制过程很顺利,除了前面两个环节拖了一会儿时间,其余都按部就班地进行了下来。最后一个环节是卖西瓜,瓜农抱着四五个西瓜上台,主持人当场切了两个分给嘉宾和现场观众,现场气氛被推向一个小。
接下来就是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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