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齐安终于回信了。
信很短:“乐途,我还在安顿中,稍容我一点儿时间。建议你去见见叶黄。我再跟你联系。”
这本来也是我想做的事情。
“是叶黄吗?”
“是我,哪位?”叶黄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甚至连酷女语调中常有的冷漠和慵懒也没有。
“公安局的,我叫乐途,姓梁,在调查滕风的案子,有些事得和你面谈。”
“不是调查完了吗?”她声音里终于有了不耐烦的感情色彩。
“谁告诉你的呢?”
叶黄没有搭茬儿,像对齐安一样,她也把我约到了滨湖的会所。
我坐在会所的咖啡馆儿里等叶黄时,对窗外的景致毫无感慨,这里覆盖的仅仅是齐安的童年。此外,我从没喜欢过类似的地方,被高楼围拢起来的小得可怜的绿地,绿地上建的所谓的蜿蜒小路和小桥流水,还不如舞台布景看着舒服。而且那里永远有个拿扫帚、撮子扫地的人,哪怕地面上没有任何需要扫除的东西。也许,没有人随时扫地的地方,都算不上高尚。
叶黄走近我,跟我想象中的几乎没有差别,有点儿王菲的派儿,不同的是,知道自己不是腕儿,知道收敛。
“你在这里上班,所以约在这里很方便。”自我介绍之前,我想给她留下一点特别的印象。“我没说我在这里工作。”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不动声色。
“啊,是吗?那我搞错了。”我点了咖啡,叶黄点了冰镇矿泉水。服务员端来时,我问叶黄:
“上次也是这个服务员吗?”听了我的话,服务员很紧张,她说她刚来两个星期。我对她微笑,但她好像不习惯别人用微笑表达歉意,所以也没读懂。
“齐安和你的谈话记录我看了,想和你聊聊。”
叶黄继续沉默。
她让我想起莫里的一个情人,想起我碰上他们在我家睡觉的情形,想起我对此的反应一时间,我忘了叶黄的存在,被突如其来的悔意缠上了。当时莫里的情人连衣服还没穿上呢,我惊诧得不停地说话,像开机关枪一样。可惜,说话跟开机关枪还是有本质的不同。她看看我,开始穿衣服,一直到她离开,她只咕哝了一句话,我还没听清。要是现在我会默默地观赏丈夫的情人更衣,不对她产生额外的敌意。她只是用了一下我丈夫而已,而丈夫是用不坏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叶黄问我。
我看看她,她既像职业妇女又像高级家庭妇女。我问她做什么工作。她看看我,说她暂时没工作。
“从前有个女孩儿,叫杨彩兔,是音乐学院学美声的。她有过一个男朋友,分手了,又有了一个男朋友,没分手。旧男朋友还不停地找杨彩兔,因为他不想分手。新男朋友很烦。他说,他要是再缠着你,我就杀了他。杨彩兔说,那你就杀了他吧。他杀了他,被判死刑。杨彩兔因为一句话获刑无期,最后减刑到十三年。”
“你到底想说什么?”叶黄平静地说,之后抿了一小口矿泉水。矿泉水似乎很凉,稍稍改变了一点儿叶黄的表情。
“我去监狱看过杨彩兔,她是我同学的姐姐,我小时候就认识她。进监狱后,她变了,几乎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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