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哪里有一丝一毫像坏蛋?”
美小护不屑地说:“我们科要是有一个人适合拉出去演反面人物,你就是代表了。别给自己贴金了。郑少男说这话,我信,这孩子长一脸无辜样儿。你讲,本来挺纯洁的圈子,给你一申辩,都百口莫辩了。”
老二说,小芹真的挺单纯的。我前两天因为有事要给她打电话,白天她片场里关机,到半夜都两点多了,我打到她房间去,她就一个人呆着。拍戏是她的工作,每天都累得不行了,你还让她搞七廿三,她又不是铁人三项。所以报纸上说的,我知道是假的。
我突然问,你要是不怀疑人家,半夜打电话到人房里去干吗?
老二愣了,说,你觉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半夜查哨?
我怎么觉得并不重要,关键是小芹怎么觉得。
我现在觉得,这俩人,挺悬了。
5月11日
老大说,今天院里书记找他谈话,又重申了一下现场直播的事。不.过书记说,患者要有被告知权,不要偷偷摸摸做这样的事,本来挺美好的一件事,到最后要是被曝光了,又变成丑闻。也许这世界上很多丑闻l的出发点是好的,诸如水门事件。但拉链门事件估计怎么整都披不上正义的外衣。
书记希望老大去跟病患做思想工作,告诉她身上担负着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重任,全国医患关系的和谐,自她起就开创新风尚了,让她知道她的这点小牺牲是为了全国人民的大利益。
老大带着政治任务,老二带着草拟的告知书就去了病房了。
明天就是直播日,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我们即将上演一幕早已排练。
好且已谢幕的喜剧。
今天,我们把病人已经长出的头发茬又给修了修。好久都不干备皮这种事情了,老二说我手生。干点坏事,就要欺上瞒下的,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风险。
三个人正在宽慰病患,主任进来了,一脸怒气。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好。
主任就说三个字:“撤了吧!”转身就走。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老二咬牙切齿地掐老大脖子说:“你这个叛徒,只要有你在,我注定只有失败没有成功!“老大急得大叫,申辩不是他告的密。
老大追出去跟主任说:“书记都让我们”
主任说:“谁来都不行。总理都不行。刘副教授,我真没想到,连你都这么糊涂。这是人!这不是表演!不能一切都在演戏!”
“那一电视台那边”
“跟他们讲,不行。”
女病患自己追出来,对主任说:“医生啊,我很感谢你,我真的很感谢你。我不会说话,讲不好,但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这个事,对你们有好处,我愿意做的。要是没有你们,我现在都死了。我要报答你们。”
她这一句话臊得我们羞愧难当。我们几个大男人,因为一点名,一点光彩,让一个生病的女人来为我们搭台唱戏。
主任对她一笑:“休息吧!再有几天,你就能出院了。”
我的发现:主任只对陌生人笑,对熟悉的人,是没有笑脸的。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就没见他对我笑过。
我如果写悬疑片,肯定是个高手,因为我只在片尾揭示谜底。
我是那个告密者。
因为我内心里摇摆不定,我不知道正确还是错误,我不知道万一这个被揭穿了,我是否能够承担起这个责任。在我无法预料未来的时候,我将一切交给领导处理。
现在,我的痛苦非常剧烈,我是否要跟老大老二坦白我是那个告密者?我要是不说,以后领导要是说出去,我是否还能在这个组呆下去?
这是个巨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