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路南日记
当冯孟升、李鸿各自陷入困境的时候,被关在石洞中的赵宽,却也一样找不到逃生的办法。
等了片刻,赵宽终于耐不住性子,转身走到一个外侧望不进来的角落,将那本金属片制成的书籍取出,只见封面为皮制,中央写着几个较大的字--“路南日记”;旁边一行小字“二三一年九月”
赵宽看得莫名其妙,现在才不过无元五三年,什么叫作二三一年?那是什么纪元?
赵宽想不出道理,于是不管这么多,藉着洞回透入的微光摊开书本一看,里面的第一张刻着
九月二日
最近似乎即将有所突破,却又回忆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当时一念之差,帮助自称圣军的那伙人抵抗合成*人,没想到最后却发现唉如今大错已铸,对方声势已成,想要挽回,除非我能悟通更高的功夫,才有可能和他们一拼。
今天气走大锥、前纳入腹时,气脉又出现了满溢的趋势,也就是说,我又练到了高原时期,若不再想出越过难关的方法,再怎么练也难有进境可是今日溢出的状态有些不同,部份的内息向着四面散开,超出了原有经脉的范畴,而且活泼自在没有异样,虽然最后又巡行回主脉,这却让我想到--若练功不循经脉而进,岂不是没有经脉的限制?待明日仔细思索之后,再做尝试。
赵宽看到这里,心中的惊讶实在无法说明。圣军?合成*人?赵宽屈指算了算,人类与合成*人的冲突有两次,第一次是无元五十二年到无元二一年,共一百四十九年的“四九战争”第二次是四五一年到四七二年的二十一年间,南极洲新皇一世的反攻旧大陆。既然提到圣军,这叫作“路南”的人说的自然是第一次,当年圣军不是人类唯一的救主吗?他何以能够有资格帮助圣军?而且后来还想反悔?
不过相信这人并未成功,不然现在圣岛也不会存在,只不过这人的名字一直没出现在历史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瞎吹的
赵宽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洞外那个兹克多又叫了起来:“胖小子,你跑哪里去了?书找到没有?”
赵宽一惊,连忙将书收回怀中,一面故作系裤带的动作,一面走出来说:“我方便一下你也要叫,怎么还不放我出去?”
兹克多见赵宽两手空空,皱起眉头说:“奇怪,一点残骸都没有吗?”
赵宽连连摇头,一脸诚恳。
“那只好我教你了”兹克多似乎十分不高兴,伸手又送入了半个排剑果壳,一面说:“你先吃饱了,明天我再来教你功夫。”
赵宽急急的说:“你放我出去教不是也行喂”却又不见了兹克多的踪影,赵宽只好闭上嘴巴,目光转到排剑果壳,只见上面又是七、八个刚刚那种奇怪的果实,赵宽反正也有些饿了,想了想便将果实吃了两个,后来乾脆将整个果壳拿到后面,一面吃,一面继续研究那本怪日记。
第二页却是九月五日,密密麻麻的刻了五页,都是这位路南前辈在这三天中尝试不用经脉的方法、过程与结果。
赵宽一面看,一面心中讶异,有许多方法十分特殊而有趣,比如说将气脉本来没有联系的地方接起、或是将身体部分区域的经脉气海扩张到极限,反正目的都是要使身体不受经脉的限制;虽然这些方法赵宽未必敢尝试,不过这也提供了他许多想法,对于武学知识的了解等于是跨越了一大步。
再来的日期是九月七日,却只写了薄薄的一页,似乎路南对自己这个想法颇觉荒唐,有打消此意的念头:不过因为前些日子的努力,似乎对于练功也是大有帮助,可能可以跨越高原时期。
赵宽口中一面啃着怪果实,一面迅速的翻阅这本路南日记,越看越是惊讶。
这位路南的练功方式似乎与一般武学之道大不相同,有些练功大忌他也毫不遵守。比如说练功时应该求静,但是这位路南练功时似乎是走来走去,而一般人以一次修练气走重楼的次数来断定功力深浅,路南的功夫却似乎一开始就没有限制,要走便走,说停就停,惹得赵宽心里痒痒的,颇想知道路南是怎么练功的。
只不过赵宽看来看去,只见到路南的修练心得,对于内息的修练方式却是遍寻不着,看来这本还真是日记,只不过是偏重于功夫修练的心得而已。以路南的能力来说,写这本日记的时候,应该功力已经极为高深,自然不会再提基本的修炼方法。
赵宽看到一半,阖起书来想了一下,这位路南的功夫必定极高,只不过到底到什么程度就不是现在的赵宽能够想像的。赵宽想了想,又翻了一页,继缤看下去。
就这么写了十七、八页,密密麻麻的修练方式,让赵宽眼睛都花了,逼到后来,他忍不住跳跃着翻,终于看到了些不同的东西:
九月二十日
我明白了!经脉纵然可以消失合一,出招看起来虽十分威猛,实际上也只是充满乱流激荡而已。人体早已藏着更适合发力的通路,只需要重新构筑开发,就能达到相辅相成的效果;既然不是经脉,我就称之为气道吧。
如今已经成功了,也该是出关的时候了不过,那块陆地就让他们占着就是了,但这里却应该照着合成*人的方法管理,我要和那些合成*人联络,帮他们收回南极洲。想来圣军那伙人应该不是对手了,不知道他们姓吴的首领会不会出手,若是他亲自出马,我也未必是对手
看到这里,赵宽脑门一热。在历史上,无元九十四年南极洲曾被圣军复兴,但是三十年后,却莫名其妙又被合成*人占据,其中无祖的长子、次子还分别死于两场战役。那是圣军成军之后有史以来的大败,也使得圣军一直不敢再攻南极洲,直到无元二一年两方停战,合成*人才将南极洲交给圣军治理。莫非此人所说的二三一年正是圣军将要大败的时候?对了,那人也说他二十多年前帮助圣军对抗合成*人,这样与历史又十分吻合
赵宽想到这里,心里砰砰乱跳,这人要不是撒谎,那就是说当年圣军光复南极洲、以及圣军败退南极洲两次事件,这人都占了十分重要的角色。既然如此,为什么历史上一直没有这人的记载?
据说现在传下的武技本出自圣岛,若此人所说为真,岂非在当时就有其他的武学心法流传?那么若不是那些心法皆已亡佚,便是经过数百年的流传,各种心法已经混同难分,找不出本源了。
赵宽想了七、八种可能,一时也不知道哪种才是正确的;不过若是这人所说为真,他的功夫必定天下少有敌手,这本日记实在值得一看。赵宽想到这里,连忙急急的又看了下去。
可是之后的日记除了一些境界的描述之外,几乎都没有再提如何修练,赵宽翻来覆去找不出窍门,心里不禁有些怀疑,那个兹克多明明要自己看书修练,这本书写得这么含混不清,如何练起?
无元五三年九月二十八日
这时东方的天色正慢慢发白,在南方海中荒岛的赵宽,拿着那本路南日记,不知不觉间已经看了一夜,正满脑子疑惑的时候,忽听洞外传来兹克多的声音:“胖小子!胖小子!”
赵宽连忙将书藏好,一面从石后走出说:“前辈,你什么时候才要放我出去?”
“等你练完功夫自己走出来岂不是好?”兹克多笑嘻嘻的,一点也看不出昨天的丧气,只听他说:“等你功夫练好回到大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是十分美满?”
“我只要现在能回去就够了。”赵宽沉住气说:“前辈,你何必强人所难?”
“什么强人所难?”兹克多变脸了,有些生气的说:“你到底学不学?还是想饿死?”
赵宽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闷着不做声,兹克多却又高兴了,点点头说:“只要你好好学,自有你的好处听着,将内息汇往丹田气海,压实之后急放督脉”
“等一下什么是督脉?”赵宽刚刚在书里好像也有看到这个名词,不过自然要装作不知道,于是立即发问。
兹克多叹了一口气才说:“那本书其实写得满清楚的,怎么会找不到呢督脉起自小腹内骨中央,往下巡行后绕,穿过背脊一直到脑上方”
“啊我知道了。”赵宽弄清楚了,这不就是说大循环周天环绕的前半段路径吗?平时练功没这么多称谓,干什么要取个督脉的名字?
赵宽还没问,兹克多已经喟然说:“这是近千年前的老名称,你自然不知道。”
“可是”赵宽问题又来了:“这样一来,那个什么脉对了,督脉受得了吗?”
“受得了。”兹克多斩钉截铁的说:“若是不行还有别的办法,反正那果子对于气脉运行与疗伤大有帮助,伤不了的。”
赵宽一愣,原来兹克多给自己吃的东西还有点学问,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兹克多说到这里,摇摇头说:“你就自己练吧,督脉练了之后试任脉、冲脉,这两条就是”兹克多将两条经脉路线说明之后,要赵宽自己习练,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洞口,让天光由洞口透入。
赵宽呆望着那个石孔,心里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练,这兹克多似乎有些奇怪,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对自己是好意还是恶意?不过这些方法似乎与路南日记提到的一些怪异方法有些关系,最终目的当然就是产生气道了。
这也许是兹克多自己悟出的步骤,反正路南日记上也没提到实际的修练方法,只是仔细记载着状况与结果,要是真的依照这些道理练,说不定也会试到兹克多说的做法。既然这样,试试看应该也无妨,赵宽下了决定,于是平心静气下来,尝试着将气劲运行到自己的气海中。
赵宽一运内息,这才发现那怪果确实对内息大有帮助,他将内息运行了两周天,审查了一番自己体内的状况,便专心试着将内息汇聚丹田。
这不算什么特殊的事情,丹田本如汪洋大海,能容纳体内的大部分内息,问题是兹克多说要迅速向督脉冲入,赵宽可就心中惴惴,会不会这样一来,自己的经脉立即受创?可是兹克多言之凿凿,看来又不像是虚言。赵宽迟疑了片刻,终于一鼓作气引着内息向后急冲。谁知内息一出尾锥骨,赵宽立时感觉一股剧痛袭来,全身为之一震,连忙一散内息,将颇不稳定的内息导流到四肢百骸,这才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
赵宽一站起就忍不住骂:“死老头,什么鬼方法嘛”
“怎么了?”兹克多的声音忽然传来,同时将那颗瘦削的脑袋也凑入石缝中说:“你试得怎么样?”
赵宽没想到兹克多没走,不过这时他也不客气的说:“这根本不行!我不要练了,快放我出去!”
兹克多脸色沉了下来,瞪着赵宽说:“你再胡说我就饿死你!”
这可是赵宽的罩门,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好愤愤的说:“你想让我走火,何必这么麻烦?”
兹克多一张老脸上一阵红一阵青,顿了顿才说:“你到底听不听话,要是不听,老头我转身就走,一个月之后再来替你收尸。”
赵宽看兹克多的神色不对,心中大起疑云,莫非兹克多当真要让自己走火入魔?
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赵宽心中既然疑惑,口中便试探的说:“前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也说清楚,不然我失败了不打紧,您的目的一样无法达到,要是说清楚,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一点忙。”
兹克多摇摇头,不答反问地说:“刚刚你说不成,有什么感觉?”
看来兹克多还是不肯说,赵宽无奈地说:“刚刚内息一冲到尾闾,那里的穴脉就受不了了,我的内息差点逆行”
“赶快看看那一段经脉有没有改变?”兹克多不等赵宽说完就急急插嘴。
赵宽一愣,将心念集中到尾闾处,发现那里的经脉确实有些不一样,不过不同之处到底在哪里,赵宽一时却又说不出来,只能迟疑地说:“好像有些怪怪的”
“是宽了点,还是松了点?”兹克多追问。
宽跟松有什么区别?赵宽心里暗骂,不过口中只说:“都不大像,不过通过的速度好像快了些。”
兹克多两眼一翻,目光朝上的思忖起来,过了片刻才自语说:“怎么每个人都不一样”
看来这怪老人已经捉过不少人来了,莫非正是洞中的这些尸骸?想到这里,赵宽心中微栗,自己莫要也成为其中之一。
这时兹克多回过神来,点点头说:“你再试试,说不定会有别的好处不过身体的状况要说清楚些,不然可没东西吃!”话一说完,兹克多不管赵宽的目瞪口呆,转身便飘然离去。
赵宽怔了片刻,这才能接受事实--这兹克多居然把吃饭当成交换条件?师父班桐当初逼自己练功时都没有这么过分;可是这对赵宽确实十分有效,对他来说,若是没得吃,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何况饿死也未免太丢脸了。
赵宽想了想之后,终于还是坐下来定心练功,虽然不大敢练兹克多教的法门,但自己的“柱国先修”与“万物演化”可都还没练成,乾脆趁这个时候好生练上一练。
“是啊,是啊。”这边在南极洲冰宫,冯孟升正挨在一个铁窗旁,没什么诚意的点头:“那些当然都是胡说八道的。”
“正是如此。”铁窗中的人物,正是与冯孟升一起被带来的那个青年,他瞪着空中滔滔不绝的人影,破口大骂说:“想用这种方式混淆视听,南极诸贼也太天真了。”
“啊对了。”刚骂完话,那人转头对冯孟升说:“你确定路易与幕斯安只是被打回美克湾?”
“是啊。”冯孟升说:“没吐血,也没怎么样,满小姐似乎已经留手了。”
“那可不一定。”那人哼哼说:“那些妖女都不是好人。”
冯孟升嗯了两声,懒得再接口。昨晚他好奇之下摸过来,果然在一个铁窗中,露出了那个草包青年的面孔。基于除他之外,没人肯理会自己,冯孟升终于与他攀谈起来。
那青年叫作吴耀久,自称居住在皇都,冯孟打探他的身分,他倒是守口如瓶,冯孟升便礼尚往来,也没说出与雪梅、苏胆相识并受其嘱咐的事情;至于那个红色按钮,他早不知按过几次,但想也知道,这儿是敌方的大本营,苏胆两人自然不会傻傻的跑来送死,冯孟升后来也放弃了。
在对话中,冯孟升感到吴耀久十分率直,有时还有些性急,更离谱的是他似乎有些天真,对于自身的处境似乎并怎么担心。
而这段时间中,那个自称新皇三世的多.奇米朗,又出现了好几次,而且之后谈的可不只是南极洲建国史,还说了很多他所谓的真实道理,诸如“弱肉强食乃生物循环之原则”、“要使人性中斗争面适当的纾解,就必须有适当的敌人”、“在竞争之下,人类得以无限的进步”等等。
这时又是一篇新的讲词,内容是有关于“愚昧的和平主义如何导致文明的毁灭”以及“聚能文明时代武力的对峙,不影响国力发展,所以分裂是进步的原动力”
之类的东西。这本来也算是颇为有趣的想法,不过吴耀久却是大大不以为然,不断的针对多.奇米朗的演讲内容痛骂,就算一时想不出如何辩驳,也会以“胡说”、“鬼扯”相应,一点也不显疲态,其间还不断运功摇动金属栏杆,只不知那栏杆是何物所造,任凭吴耀久用尽功力,栏杆依然不为所动。
而看那影像完全不受吴耀久的影响,冯孟升更确定了那绝对不是真人;虽然冯孟升完全无法了解这样的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总之,冯孟升一面听,一面听那青年叫骂,不过说来也奇怪,一直没有人来干涉两人的对话。
另一方面,这段时间中,牢笼中那七、八个人也不时往这么瞧来,目光中似乎是有些羡慕,又有些迷惑。吴耀久看久了,向冯孟升问起,冯孟升回答了自己遇见的状况,吴耀久却是不信邪,大呼小叫了片刻,见果然没人理会,这才放弃。
直到多.奇米朗的演讲终止,四面传出了热闹的掌声,为此激昂的演讲划下句点之后,吴耀久才喘了喘气,闭上了嘴。
冯孟升却忍不住好笑,吴耀久的这份倔强可比李鸿,不过这种无效的抗议,李鸿恐怕没兴趣支持这么久,从持续性热情这一点来看,反而有点像赵宽;冯孟升从吴耀久身上看到一些类似两位好友的特质,感觉与他亲近许多,只不过初见时见他一脸正气,想不到也会这么乱骂一场。
吴耀久休息片刻后,目光望向冯孟升说:“刚刚说到哪里?”刚刚正是人影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这样的经验,也不只一次了。
问题是何必被打断?还不是因为吴耀久忍不住要骂冯孟升苦笑说:“刚刚提到,他们捉我们来,似乎想让我们学功夫。”
“怎么可能?”吴耀久惊呼一声说:“有阴谋。”
“也许吧。”冯孟升也不怎么相信,笑笑说:“只不过若是真能学点功夫,却也不吃亏。”
“想学功夫?”吴耀久拍胸膛说:“我就会很多,跟我学。”
想起吴耀久在乔梦娟手下走不过一招,冯孟升虽不好意思大皱眉头,但也实在表现不出雀跃的模样,愣了半晌才说:“谢谢。”
“冯孟升!”吴耀久连名带姓叫人:“你别看不起我,我知道的功夫可不少,只是练会的功夫不多而已。”
“为什么?”冯孟升讶异地说:“你为什么不练?”
“哎呀。”吴耀久摇手说:“我问你,练功来做什么?”
冯孟升愣了愣,这话怎么有些熟悉?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整理整理自己的想法后说:“除了健体、强身、延寿之外,进一步就是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吧?有些人可以藉此提升自己生活品质,有些人可以达成野心,看每个人不同吧。”
“说的很好。”吴耀久老声老气的点头说:“健体、强身、延寿是同一回事,不说别的,单是你们贺如平岛流传的烂内功,只要不在初步凝炼前破身泄元,并持之以恒地修练,活个一百五十不是问题吧?”
贺如半岛的烂内功?冯孟升张口结如,说不出话来,吴耀久也不等他回答,接着说:“但再高深的武学心法,除了一些特殊的例外比如无祖之类的异类,一般来说,也不过活这个岁数,所以,想长寿,不用学太好的内功。”
这话似乎颇有道理。可是冯孟升仍摇头说:“那有人欺上门来怎么办?比如我们现在不就任人宰割?”
“这是另一个问题。”吴耀久似乎早已对此思索良久,胸有成竹地说:“接下来,就是实用性的问题了。因为人人体质不同,际遇有异,所以分出了功力高下,更有无数的人全心研究更强力的杀人方式,于是在彼此竞争之下,更多人为了自保而花更多时间投入这个领域,虽然也使得武学不断的进步,在其他方面却全停滞了下来,对整体人类来说,绝不是件好事。也就是说,武学的发展目的是自保这种观念,正如机械文明末年由核武竞赛到合成*人竞赛,终于导致文明毁灭那是同样的道理。”
“刚刚那老头似乎也提过这个。”冯孟升点头说:“他说现在与以前不同。”
“所以我才说他胡说八道。”吴耀久严肃地说:“机械文明时,这样的竞争,带来的是全世界经济能力的无端损耗;武技竞争固然不会,但却会糟蹋无数才智之士,他们不谋求替人类创造更美好的生活品质,却一昧追求提高武技的办法,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消耗?”
“呃”冯孟升思索片刻,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于是说:“就算你说的对,现况也不能允许人们不习武啊,新大陆若是人人如此,岂不马上被南极洲吞了?”
“所以我说这是恶性竞争。”吴耀久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该怎么解决,不过听到那家伙鼓吹什么武力的对峙不影响国力,我可无法接受。”
“你说的似乎蛮有道理的。”冯孟升想了想,深思片刻说:“也许当南极洲的新皇与新大陆的无皇都这么想的时候,才有可能改变。”
“南极洲是不可能了。”吴耀久哼声说:“除非那满口废话的老小子暴毙至于新大陆,唉不是无皇的问题。”
“不是无皇?”冯孟升说:“这话怎么说?”
“你应该也知道”吴耀久顿了顿说:“无皇曾有一度,是由领导团选出来的,后来才又恢复世袭。”
冯孟升呆了呆说:“难道真是如同那老头所说,被人篡位什么的”
“当然不是。”吴耀久连忙说:“真相是,当初领导团被劫出之后,重整皇都的武士团为了避免变乱再度发生,认为只有无祖后裔才能安定天下,于是毅然废弃一世、二世之命,恳求在宫中随合成*人研习科技的无皇二世么子吴敖津即帝位,史称无皇五世不过,五世当初会留在皇都,没有随着二世返回圣殿,就是因为他体弱不善武技,而且对科技极有兴趣,他虽然为了新大陆千万人民接下了这个虚名,但实际的权力,还是托付给了当时的首席武士罗方。”
说直接一点,就是傀儡政权嘛。冯孟升迟疑了片刻说:“后来呢?”
吴耀久方正的面庞露出些无奈,他摇头苦笑说:“五世身体不佳,在位不至四十年就要他唯一的儿子吴朗继位,反正终究没有实权,吴朗体念五世之苦,同意登基为六世,五世就又来去找合成*人研究科技了,六世登基至今,已经六十年。”
“原来如此。”冯孟升点头说:“所以现在实际的掌权者,依然是首席武士罗方?”冯孟升想起雪梅常提的首席,想来就是这家伙。
“不。”吴耀久苦笑说:“罗方虽仍是实际掌权者之一,但他已经回返克伦高原,一些普通的事务,就交给他的大徒弟王崇献,他才是现任的首席武士。”
离开做什么?莫非是为了避色人民怀疑?皇都的事情有些复杂,冯孟升脑海转了片刻,才算吸收了这堆状况,但又产生了疑惑吴耀久怎么会这么清楚?
这种事情,该是禁宫中的秘密才是,他正想继续发问,突然觉得身后站了一人。
冯孟升回过头,却见正是之前不理自己的那个青年,另几个人也望着这儿探头探脑,似乎想过来又不好过来。
那人见冯孟升望向自己,有些尴尬地说:“之前不好意思。”
这家伙转了性了?冯孟升讶异地说:“不敢当。”
那人四面望了望,有些迟疑地说:“他们规定不能彼此谈话,可是看样子好像没关系了”
那当然是因为自己与吴耀久说了一夜。问题是,既然有这个规矩,怎么没人告诉自己,又没人管理了呢?
这时另一个大汉也走了过来,准备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说:“进来一个月,我还是第一次说话”
“原来如此。”冯孟升狐疑地说:“怎么有这么没人性的规定?”
“那是什么?”吴耀久突然抬头说:“上面有人。”
冯孟升知道,吴耀久在那四女手下虽然不堪一击,却也不是真的无能。他连忙抬头,却见两个女子手握油黑长鞭、面罩寒霜,从一个无声开启的门户飘下,目光正凝注着刚刚发话的两人。
那正是前两次送食物进来的门户,不过这时可不是送饭的时间。那两人吃了一惊,慌张地往后退,一面退还一面说:“饶了我,我以为”
他们话还没说完,两女已经极快地闪到两人面前,手一动,鞭如雨下挥打在两人身上,啪啪的声音连连响起,在两人惨叫声中,吴耀久当即叫了起来:“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冯孟升虽然也十分讶异与不忍,但他还是秉持对女性有礼的原则,恭敬地说:“两位小姐,可否先行停手?”
两女谁也不理,打得那两人惨叫连声,其他人自然是躲得老远;吴耀久忍无可忍,突然大喝一声,两掌一推,从栏杆的缝隙中涌出两道掌力,向着两女攻去。
两女似乎吃了一惊,长鞭一扬间将那两人远远甩开;同时两条长鞭一抖,一个奇异的骨架型结构突然藉着长鞭形成,一面抵着吴耀久的掌力,一面往后飞退,卸掉了吴耀久的攻击。
吴耀久一愣,这两个女子功力都逊于自己,但那招功夫可颇为奇怪,而两女退得老远,想来再打也没用。吴耀久只好停手,一面破口大骂:“南极洲果然都是妖女,你们怎么完全不讲道理?”
两女不理会吴耀久,其中一个肤色较黑,脸上还有几颗雀斑的女子对着冯孟升说:“乔卫统交代善待你,但不表示你就能说话。”
另一个较为矮胖的女子脸色也不好看,她冷冷地说:“为求慎重,我们已经派人向乔卫统重新询问,你若聪明,最好从此闭嘴。”
冯孟升可真是感到一丝微微的欣喜,乔梦娟毕竟没有忘了自己?但听见对方的要求,冯孟升纵然对女子客气,这时也只好叹了一口气说:“我实在希望能依照两位的建议,但这个规矩实在并不人道,可否稍有调整?”
两女对冯孟升这么说话,似乎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应付,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冯孟升,转过头对其他几人说:“你们都知道了,一样不准说话。”
说完之后,两女身形飘起,返回空中的门户。
居然不理自己?冯孟升愣愣地目送两人,低下头,却见其他难友投来的埋怨眼神。冯孟升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居然这么得罪了大家,可还真不划算。
无元五三年十月二日
冯孟升本来以为,第二天乔孟娟或是其他人,总会来看看自己,稍作发落,没想到一晃眼,就这样过了四天。这几天,空中仍不断传出新皇三世多.奇米朗慷慨激昂的演说,题目千奇百怪,不过总而言之,还是头两天听到的老话,叙述南极洲如何的正当,以及与新大陆的对峙,对于南极洲有多大的帮助。
吴耀久骂了几天,总算也累了,只是这时冯孟升却不怎么敢再与他瞎扯了。四日前那两个青年身受乱鞭之苦可是让人记忆深刻,苦乔梦娟突然不理会自己,自己再不识相,岂不是自找倒楣。
不过冯孟升也不愿失去吴耀久这个朋友,头两天曾与他打过招呼,说自己打算趁这个时候专心练功;吴耀久自然又拿出那一套练功无用论,冯孟升又好气又好笑的以两人的困境反驳,吴耀久这才悻悻然地任冯孟升躲到一旁练功。
这个屋子,除了关闭吴耀久那儿的一排单人囚室,另一边则是一个还算齐全的盥洗区域,冯孟升许多东西虽不明白,慢慢摸索,总也找到解决的办法。
至于食物,倒是定时由那几个女军官送入,冯孟升算准了时间,定时出定入定,这几日算是难得的专心练功。
今日出定,再过一会儿又该是送饭来的时间了,冯孟升颇感得意地收功而起。今日完功,丹球数已达十个,已经超过了五、六日前的李鸿,看来自己并没慢上多少,不过这功夫也实在独特,一般功夫是越后面修练越慢,这功夫不愧那句“天下玄功反掌易”连之前的修为也对之后的修练有所助益,冯孟升每天专注修练,只觉得进步越来越快,估计可能不用半个月,三十六个丹球应该能大功告成。
不过冯孟升却是想漏了一点,他估计的时间固然没错,这功夫确实也有越练越快的效果,但当时大家都心有旁骛,速度自然缓慢,若李鸿也与他同处一样的环境,今日两人只相差更多。
冯孟升内息一收,脑海中就开始潜运内息,刺激一些末梢神经,并开始演练着各式的记忆与思考辨正方法。这门功夫,正是雪梅所传的“神算无遗”对于大脑潜能的开发、记忆力的提升、提纲挈领的分析,都大有帮助;只不过在李鸿的眼中,难免觉得这功夫与武技无关,根本懒得修练;而赵宽却觉得这功夫会把脑袋弄坏,拒绝修练,所以雪梅虽传给了三人,现在只有冯孟升仍在练习。
这功夫,与冯孟升已经放弃的“万物演化”功夫有个共通点──心法并不困难,但却不是人人能学得好。所以冯孟升虽也有练习“万物演化”但在进度大大不如赵宽的情况下,他决定专注此门,却也是选对了方向。
这时,冯孟升正思索着各种分析的逻辑,耳中突然听到上方传来冷冷的声音说:“所有人都过来。”
冯虚升微微一愣,算算时间,该还有个十来分钟,今日怎么早了些?他抬起头来,却见出现的不再是每日送食物来的几名女性军官,空中出现的三人,其中一人正是冯孟升常常想起的卫统乔梦娟。
第二章气道初现
外貌彷佛少女的乔梦娟,自然也看到了冯孟升,她正喜孜孜地向冯孟升微微点了点头。冯孟升心头一热,毫无来由地产生了一股感激之情,眼睛凝视着乔梦娟,一瞬也不瞬。
乔梦娟目光与冯孟升对视片刻,突然脸一红,头微微侧了开去,但隔没多久,她又偷眼回瞧,却见冯孟升依然直愣愣地望着自己,乔梦娟这可不敢再看了,连忙东张西望,假装毫无感觉。
另两人,也是女子,不过论起容貌,可就比当初出现在贺如半岛海滨的四女逊色。一个肤色颇白,五官也端正,虽称不上艳美,总也是眉清目秀,只不过那一头微黄而略显粗糙的头发,令她少了三分韵味,而她脸上的高傲神态,更令人望而却步。
另一个,可就连清秀都谈不上了,纵然是好眉好目,不过微带黄色的皮肤配上点点雀斑,比之前那个女郎又逊色三分。
可是以三人出现的行列来说,乔梦娟还在两女之旁,显见两女的身份较乔梦娟还高,莫非这两人也是卫统?或是更高的身分?
“你们注意听了。”当中那个肤色自皙、神态高傲的女子半仰着头说:“我们从今日开始,会对你们施以训练与教育,等你们功力有成,会让你们回新大陆。”
这话说得果然好听,只不知接下来的条件为何?
女子果然接着说:“可是在那之前,你们必须发誓效忠南极洲新皇陛下,日后依南极洲之命令是从,如有违抗,必受极刑。”
冯孟升突然懂了,这么一来,南极洲不但可藉这群人的掩护,派人先到新大陆窥伺并熟悉环境,这些人更能藉着一身功夫开创天下;日后南极洲若是与新大陆再起争端,在新大陆那儿,等于有了内应。
果然女子顿了顿说:“日后你们回到故乡,大多足能取原有军阀而代之,一些相关的支援,南极洲也会尽量供给。”
“放你他娘的狗臭屁!”一声喝骂突然传出,冯孟升脸立即苦了下来,这除了吴耀久还有谁?
果然吴耀久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骂:“你们南极洲包藏祸心,置当年的约定不顾,就算要挑起战火,也该明刀明枪,这么阴损的办法,也只有你们这些邪恶的女人想得出来!”
吴久耀越骂越顺,见对方没有阻止,更是痛快淋漓地尽情发挥,只不过骂了七八句,见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吴耀久也愣了愣。他正思索下面一句该怎么起头时,那高傲女子缓缓转过头来,脸色十分难看地瞪着吴耀久。
乔梦娟与另一女也没想到吴耀久如此大胆,乔梦娟首先叱了一声,手一扬,掌力就又挥击出去。她毕竟把吴耀久弄昏过两次,第三次绝不成问题。
可是她手才一动,中间那女子反而一拦,止住了乔梦娟的掌力。她缓缓的转过身子,直到整个人都面对数十公尺外的吴耀久,才缓缓地说:“你可以表达你的意见,但如此无礼谩骂,只显示了你的人格低下。”一面显现了十分不屑的神态。
吴耀久可是瞠目结舌,他这么破口乱骂,本有几分横定了心的意味,没想到对方突然跟他说道理,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玛莉安。”另一个皮肤微黄的女军官低声说:“何必与他一般见识,教训教训就是了。”
乔梦娟小心翼翼地跟着说:“葛莉岚姐姐说的是,打昏那家伙很容易的。”
“不。”被唤作玛莉安的女子,神态高傲地说:“人人都有表达意见的权利,虽然囚犯在未经询问下,未必有发言的权利。”
“是啊。”葛莉岚跟着说:“他是囚犯,本就不能随便说话”
“等等!”吴耀久回过神来,嚷嚷说:“谁规定我是囚犯了?我犯了什么法吗?
你们南极洲的人,无端跑来劫掠人口,居然还大言不惭地把人当囚犯,这样还敢说道理?”
“我们与新大陆本属互相敌对。”玛莉安面色不变地说:“你可视作战犯,也是囚犯的一种。”
“什么战犯?”吴耀久瞪眼说:“在战争中无故滥杀敌我人民或无故破坏星球形貌风土以致无法复原的才叫战犯,无祖早在无元二一年与台成*人的互不侵犯条约中订定;何况你我双方并未宣布交战,你们片面的进犯更违反了无元四七四年的大和解协议,我连战俘都还谈不上,更不算囚犯,你这女人不懂就别乱说。”
玛莉安高傲的神态终于有三分变化,她呆了呆,才向身旁的乔梦娟与葛莉岚说:“是这样吗?这人为什么关在这里?”
乔梦娟与葛莉岚脸上都显出几分无奈,乔梦娟首先有些委屈地说:“他是凤芝姐不小心抓来的,我想这地方关得住他,又可以聆听新皇的教诲,就放在这儿了。”
“你也糊涂。”葛莉岚摇摇头,责怪乔梦娟说:“有卫官功力的人,不是地方首脑,就是皇都的人,怎么听得下新皇教诲?扔到冰牢或直接杀了就是了;凤芝也真是的,带这样的人回来做什么?”
葛莉岚责怪乔梦娟,乔梦娟只能嘟起小嘴,有些委屈又有些无奈的眨眼。葛莉岚按着转头说:“玛莉安,何必与这种人讲道理?这人我来处理好了。”一面冷冷望向吴耀久。
玛莉安的个性似乎有几分独特,她并不采纳葛莉风的建议,想了想,才对吴耀久说:“你说的话,我还需要查证,所以先持保留态度;但当别人发言的时候,你可以暂时安静吗?”说到后来,又是那副高傲冷静的模样。
吴耀久哼了一声说:“虽然你们应当先无条件释放我等,并予以适当补偿再言其他,但看你这女人似乎讲理的份上,可以等你说完话之后再谈。”
这家伙越说越放肆了,玛莉安忍不住瞪了吴耀久一眼,这才转过头向着众人,平了平气才说:“你们如果愿意效忠并宣誓,自然会善待诸位,但如果不从,按律将迁移至地面上的冰牢,以你们的功力,存活不了一天。”
这还有什么选择?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表示反对;不过吴耀久可又忍不住了,他用力咳了咳说:“这位女士,我可不可以打个岔?”
这家伙又有什么话想说?玛莉安本就白皙的脸上透出了一抹激怒的薄红,她怒目瞪向吴耀久,正拿不准该不该让他说话时,吴耀久已经先一步说:“于被囚禁、胁迫、恐吓等无法自主情况下,所有文字或口头承诺,并不具备合法性,也没有必要遵守。”
这话终于惹恼了玛莉安,她怒骂一声:“你这不知好歹”
但她说到一半,不知为何又强忍了下来,咬咬牙转头说:“你们八个人有没有其他意见?”
就算吴耀久没说那段话,众人本也不敢反对,现在听了他的话,可更是答应得理直气壮,反正照道理来说该算无效,何必吃眼前亏?
看众人的神色,玛莉安也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不过这时说再多地无用,玛莉安先领着众人宣誓,等那一长串誓言读完,玛莉安才转头哼了一声说:“交给你们了。”一面飘身而去,却是没有再看吴耀久一眼。
“喂喂!”吴耀久大叫:“放我的事情还没谈啊这女人”
玛莉安却是头也不回,霎时间穿出了上方的门户,消失无踪,只不过在众人的感觉中,好似有些逃避的嫌疑。
不过玛莉安一走,葛莉岚便沉着脸瞪着吴耀久说:“我们可没有玛莉安讲理,不想多吃苦头,就最好住口。”
吴耀久愣了愣,随即一挺胸,豪气地说:“你们本就是说一套作一套,难道我会怕了你们?”
“总之这家伙若不安分,就送出去冰牢。”葛莉岚向着上方吩咐,也不知道是对谁说,跟着她转过头对乔梦娟说:“你四个,我四个?”
“由葛莉岚姐姐决定。”乔梦娟不知怎么脸微微一红,偷瞧了冯孟升一眼。
冯孟升不由自主地愣了愣,心中反而有些忐忑,这么发展下去,不知是不是件好事?
葛莉岚望着乔梦娟的神态,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按道理,这次本该是自己与满凤之主持训练,这小丫头却死缠活缠的来抢这个职务,后来还听说他特别交代,要照顾一个姓冯的家伙。本来自己还不知道是哪个,但从一进来,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瞎子才看不出来。
不过那年轻人确实也生得颇俊朗,结实而没有赘肉的身躯看起来也还算矫健,只不知有没有那个天赋,能配得上梦娟丫头?
想了想,葛莉岚半开玩笑地说:“那我选七个吧?”
乔梦娟脸终于红了,撒娇地说:“葛莉岚姐姐”
“好、好”葛莉岚点到即止,她随手点了四个,当然掠过了冯孟升,一面说:“就这四个吧。”
“好。”乔梦娟掩不住喜悦,瞥了冯孟升一眼,这才故作正经地说:“那其他的四个,过来。”她飘下地面,领着冯孟升在内的四人,向房中一角走去。
“你们四个跟我来。”葛莉岚却把其他四人带出了这间房,其中还包括了当时挨鞭的两人。八人虽然没什么交情,但这时要分开,彼此仍忍不住对视一眼,似乎都充满了对未来的忧心。
葛莉岚调侃乔梦娟的话语,冯孟升自然一句周听在心里;但他却从一开始的意外,逐渐转变得有些慌张,这下玩笑好像开大了,自己当然不讨厌乔梦娟,甚至还觉得她十分可爱,问题是那只限于对外貌的认知,其他可都还不清楚,若这么下去,恐怕会泥足深陷,从此无法抽身。但自己现在当然没有表示意见的权利,冯孟升只好带着一丝茫然,向着乔梦娟落下的地方集中。
走向乔梦娟身旁前,冯孟升倒没忘记回头望了吴耀久一眼,却见吴耀久也正看着自己,目光中颇有些惋惜的神色。冯孟升却是莫名其妙,他在惋惜个什么?可是这时无法询问,只听乔梦娟一板俏脸,正经地说:“你们的功夫都很差,要从根本改变修练的方式,我一开始会传你们南极洲的正统心诀,依进度决定是否合适,如果不合适的,还得换心诀。”
说完,乔梦娟迟疑了一下,顿了顿说:“有没有问题?”
四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望到最后,其他三人的目光都望到了冯孟升身上。
冯孟升更是不自在,但他自然知道他们想问什么,只好叹了一口气说:“乔小姐,不知道大家可以说话了吗?”
乔梦娟一愣,连忙向冯孟升解释说:“宣誓以后就可以了,啊呀对不起,人家忘了说”
“没关系,没关系。”冯孟升连忙说:“可以就好。”
两人这一对话,三人望向冯孟早的眼神可是更奇怪了,冯孟升无奈之下,只好接着说:“不知道心诀是现在就教,还是?”
“啊”乔梦娟带着甜甜的笑容说:“你觉得呢?要不要先休息个一天?”
呜啊真的完蛋了。冯孟升尴尬地说:“你是师父,由你决定吧。”
乔梦娟似乎十分开心,点了点头,正想说话时,望见正探头探脑向这儿张望的吴耀久,她轻呼一声说:“啊,还有那个讨厌家伙,这样说话不方便,该把他关到冰牢去的。”
这可不大好,冯孟升明知自己说得越多越麻烦,仍忍不住说:“他也没做什么,就先关在那儿吧。”
乔梦娟微微一怔,含羞的一笑说:“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好,就这样吧。”
冯孟升只差没惨叫了,最难消受美人恩,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老实话,也是自己不小心的赞誉,使她误会了吧?以后看到美女,千万不能目不转睛的看个不停
可是再看了看彷佛精雕玉琢磁娃娃般的乔梦娟,冯孟升又忍不住痴痴盯着,说不出话来了。
两人一个呆看,一个含羞低头,反而一旁的三个青年颇有些手足无措,只好选择继续发呆。
隔了好一会儿,乔梦娟见冯孟升老是盯着自己,终于忍不住说:“你你别这么”
冯孟升彷佛大梦初醒,连忙垂首下心,不敢抬头张望。
乔梦娟这才能勉强忍住羞意,继续说:“我们去新大陛找你们过来,其实是有原因的。”
这话可把大家的注意力再度集中,只听乔梦娟清脆的声音,彷佛跃动而悦耳的歌曲一般,流畅地说:“新皇一世过世前,体悟南极洲独特的气候,创出两种新的武技,一种是名闻遐迩的‘破魂剑法’,另一种,新大陆知道的人可能不多,就是藉着寒气修炼的‘雪舞心法’。”
“雪舞心法”?这倒真的没听过。四人谁也没说话,静待乔梦娟的下文。
“‘雪舞心法’与‘破魂剑法’最大的不同,就是无论什么样的功夫,都可以施展
‘破魂剑法’,但‘雪舞心法’,却有一套专门配合的剑法以及身法,虽说适用性较小,但整体的威力却更大。”乔梦娟似乎早已准备好这篇讲稿,十分顺畅的接着说:
“由于‘雪舞心法’与一般心法大异其趣,想要修练,几乎都必须从小开始,所以直到新皇二世的初期,才开始选择百名天资较为优异的男女试练。”
“经过二十年,那百名少年男女功力果然大增,于是开始全面推广,希望日后南极洲武学能大幅提升。”乔梦娟这时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叹了一声说:“可是,没想到又过三十年,这才渐渐发觉从普遍性来说,男性的功力都低于女性,纵然有几个成就也不错,但多半连当卫统的资格也没有。”
四人同时啊了一声,都感到有些意外。新皇一世可是举世闻名的武学奇才,怎么会创出一套只适合女人练的功夫?
冯孟升在乔梦娟面前毕竟比较不拘束,他叹了一声问:“难道新皇一世没发觉此事?”
乔梦娟目光转向冯孟升,叹口气说:“新皇内力本高,阴阳皆通,自然没有这种问题,而这功夫初练时没能显现这个问题,主要是因为南极洲的寒气,压抑了这个功夫的缺点,初练时,本具阳气的男子进步的远比较快。”
另一个年轻人,似乎鼓起勇气问:“我们是要练那功夫吗?”
“不是。”乔梦娟微笑说:“新后结合了两种武学,创出一种不限于男女,可能可以快速提升武技的功夫,对你们也才能有帮助。”
可能?“神算无遗”已经练了一段时间的冯孟升,可没放过这两个字,他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
乔梦娟按着说:“我们开始吧不过这功夫与‘雪舞心法’有些类似的地方,原来的运功方法该会相互违逆而消失,所以我们才去找你们来,你们原来的功夫消失也无妨。”
这自己的“柱国先修”真得放弃了吗?冯孟升这下可为难了。
同样在南半球的赵宽,却比冯孟升决定得快多了。这几天,赵宽老是敷衍着兹克多的传授,反正只要骗他几个经脉变化的状态,兹克多也弄不清楚。
毕竟兹克多曾说过一句:“莫非每个人状态不同?”赵宽放心胡扯,一时也不担心会被拆穿。
其实赵宽不练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那两种功夫练得正顺手,根本不愿意停下;另一个原因是上次这么一试,身体可不大受得住,如果“柱国先修”当真有“天下玄功反掌易”的能耐,先练完这个再试也多点把握。
本来就比冯孟升早一步的赵宽,经过这几日,丹球数突增到十五个。赵宽这时暗暗发觉,这个名称取得正好;丹球与丹田完全不同,比如腰腹总共有四个丹球,其实其中之一,与原有的丹田位置差不多,但其他三个,也是十分重要的穴脉关窍,平时多在那儿存养内息。记得师父班彤曾提过,不同的练功之法,常有不同的内守丹田之处,这几个地方,也是大有可能。
而现今的丹球,论起内息,并没有比原来丰厚,但既然以这种奇怪的方式拓展了各处的重要穴脉成为丹球,使得全身各处经脉的流畅度大为提升,全身内息流转不息,若与以往相较,只怕是提升了十倍还不只,只不知道,到底提升了多少。
不过换个角度却又十分令人沮丧,无论是雪梅、苏胆,或是南极洲的众女,他们的功夫比自己高强可能不只是百倍千倍,翻江倒海简直是举手间里,这么练下去,只怕也永远追不上这些人。
赵宽叹了口气收功,往后一翻,仰天倒下地面,一面用手抓着一把石块,测试着“万物演化”的功效。
说来也郁闷,想弄出块纯铁,锰铁钴镍老是分不清楚,最后就变成一块合金,它们的原子重量差异未免太难以察觉,可能得把各原子性质弄清楚后,才能藉着这个来判断。
一面操作,赵宽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分散两地的李鸿与冯孟升,李鸿当时没又扑回来,八成是晕了;如果这样的话倒好,他留在买弭城,总算可以替自己照顾一下班绣蓉,师父遗愿没几样,可不能连这个都没办到。
算算时间,不久后,那个叫作兹克多的老头又该来了,今日该编个什么理由骗他呢?经脉宽松、紧缩、抽搐、创伤都骗过了,想再这么混下去,可能有些不容易
想了想,赵宽突然坐起来,依着兹克多传授的方式,又试了一次。
首先是压实内息说也好笑,自己处处丹球,如何压实?全压?赵宽呵呵了两声,重新定下心来,只选择了最低一处,压实的内息往后激发。
这一冲,大出赵宽意料之外地,倏忽间冲破关卡,联系到了后腰的丹球,两方一凝,丹球间的联系陡然增强,这“柱国先修”果然对各种武学都大有帮助,这奇怪的功夫到底是谁想出来的?怎么这么厉害?
赵宽没时间思索,开始尝试着兹克多说的办法,果然是势如破竹的连过数关,身上五、六个丹球连成一气,彼此间的关系似乎也紧密了起来。
好玩好玩,赵宽开心起来,这功夫比起那“万物演化”还好玩,赵宽可有些期待兹克多快快出现,好教自己下一步。
又躺了下去的赵宽,一心等待着兹克多的到来。好不容易,兹克多那乾瘦的脑袋再度出现在小洞口前,一面放入依然用排剑果壳装着的怪果实,一面皱眉说:“还是一样吗?”他都有些懒得问了,这个胖小子进度比所有人都慢,只怕是白养了。
哪知赵宽却是一蹦而起,笑嘻嘻地说:“老头,通了。”
这下兹克多可真是大吃一惊,他连忙说:“通了?怎么通的。”
赵宽早已想好对答方式,神色不变她说:“还是像您老说的,用力一冲就过去了,不过说老实话,那儿感觉麻麻的,不大对劲。”却是赵宽想到,除了之前说过的外,还有酸麻痛痒还没说,正可以拿来凑数。
“麻麻的?”兹克多怔怔地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来后面三关也是大有希望。”赵宽接过排剑果壳,大皱眉头说:“说老实话,换种东西吃成不成?”这几天全是这酸酸苦苦的怪果实,饶是赵宽素来好养,忍不住也开始抱怨,不过肚子确实又饿了,赵宽只好一面啃一面念,略尽心意。
哪知兹克多一愣后,回过神来说:“胡说,若不是这果实,你早就躺着不能动了。”
赵宽吓了一跳,咬到一半的果实卡在喉咙,他吐了半天才哇哇叫:“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兹克多瞪了赵宽一眼说:“这‘特梅托果’,不但对内息大有帮助,而且还能迅速愈合受损的经脉,更有防毒的功效,你以为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啊?”
“特特梅托果?”赵宽张口结舌地说:“不像吧?我认识的特梅托果,是圆圆的,红红绿绿的,也不是这种味道。”最重要的,比这东西好吃多了。
“这是在这儿繁殖的,当然有些不同。”兹克多瞪眼说:“你放心,没问题的,老头吃了一辈子了。”
“呃”“这儿繁殖的”是什么意思?赵宽想了半天,终于惨叫一声:“辐射果辐射果你拿辐射果给我吃啊啊你这个死老头”
至第三次世界大战以及四九战争之后,许多曾与合成*人战斗的地方,幸存的动植物都产生了异变,其中的少部分,就这么繁殖下来;不过,一般而言人们都不会选择这类生物为食,避免有不可测的后果。赵宽万万没想到,自己连吃了几天的东西,居然就是辐射果?
“吵什么?”兹克多对赵宽的反应似乎不以为奇,哼了两声说:“受影响的物种产生变化也是合理的,至于辐射,老早就散失了,我还怕几年后,这怪果突然恢复正常,那才麻烦呢。”
赵宽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好愣愣的望着自己眼前的辐射特梅托果,不知道该不该吃。
兹克多倒是不急,经过这些日子,他早知道食物是赵宽的第一要害,只哼声说:“不吃拉倒,总之没有别的东西吃。”
这死老头!赵宽暗骂一声,泄愤般地又咬了一大口,十分勇猛地囫囵吞了下去。
兹克多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好个胖子,听完了立刻吃得下去的,这三十年来你是第一个。”
这算是称赞吗?赵宽瞪了兹克多一眼,索性稀哩哗啦的狠吞虎咽,没片刻把七、八颗特梅托果吃得一乾二净,才哼了一声说:“下次多拿几个,吃不饱了。”
兹克多眉开眼笑地说:“包你吃得饱,包你吃得饱”
这事总之暂时无法改变,先扔一旁不管。赵宽哼了一声说:“后面的练法呢?你乾脆一次说出来。”
兹克多笑容一敛,哼了一声说:“练了五、六天才练过第一关,这你可是最慢的,还想知道后面的,慢慢来吧。”说完他也不理赵宽,迳自去了。
赵宽见兹克多就这么走了,他可就傻眼了,好玩的玩到一半,怎么办?正想间,赵宽突然例嘴一笑,既然兹克多是看着路南日记练的,自己就来练吧,未必不能通。
赵宽这时已经想通,兹克多是藉着路南日记中最后提到的全身气道,转而推测路南可能的尝试方法,进而整理成一种武技;这也是在得到了前几关运行方式,再参照路南日记后所得的结论。赵宽除了懒之外,胆子一向很大,便索性照着路南乱练又没大坏处的方式,一招招试了过去。
路南当时练得这么快,靠的是他体内本就高深的内息,而赵宽的速度不慢,却与内息毫无关系,主要的是靠着那全身丹球活泼泼的运行,彼此经脉间关卡已经变得格外不值一提,所以赵宽随意乱试,十成中却也有七八成可行。
无元五三年十月三十一日一晃眼,轨这么过了快三十日,赵宽的进度早已远远超越兹克多所传授的方式,事实上,每一处经脉点的突破,赵宽所试过的方法,比兹克多教的办法大概还多上七八倍。
而早在七、八日以前,赵宽越练越快的三十六丹球也已完成,在心无旁惊、“柱国先修”已成的情况下,赵宽更是把路南的功夫越练越快。
练到后头,赵宽发觉路南似乎已经逐渐找到正确的办法,试练的经脉已经不再像之前这么杂乱无章,无效的测试也大幅减少。
眼看着就要到了路南所说的成功境界,赵宽忐忑的迈向最后一关,将浑身已有变化,并运及大量内息的气脉往体内爆散,探查所有气道的位置,只要一成,体内经脉将负责运转养息,而气道专供出手与防御,能以最协调而有效率的方式,使出破坏力最大的武技。
可是体内自散这说来容易,一个不小心,可不只是走火入魔而已,莫要全身经脉大损,不死则残,又成这洞中的另一个枯骨。
可是难道就停下来了吗?正在兴头上的赵宽傻笑一下。催动全身功力,逼出丹球能量。一瞬间,彷佛点燃火药一般,赵宽体内所有气脉中的内息往外扩张,向全身每一寸肌肤血脉筋肉破去。
这一下,可是玩火**,全身气劲挟带着破坏力折腾赵宽,他一下子全身失去控制,别说全身抽*动,眼泪鼻水屎尿没有一样还能自主,全身各种复杂的神经同时反应,不该有的酸麻痛痒寒暖乾湿各种滋味全部出现。
赵宽哑着声音乾嚎两声,终于昏死过去,昏迷前只来得及想到一点--下次再也不敢乱玩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开始有另一种能量朝赵宽体内涌进,逐渐以奇怪的方式催促与帮助身体自疗;他体内的内息也产生了异变,似乎正缓缓做着置换的动作。同一时间,赵宽的全身细胞彷佛活络起来,一种莫名的能量正从体内涌出、汇聚,从而纳入全身的丹球。
这么一来,赵宽自然渐渐苏醒,他一醒转马上体会到全身的变化,这下可就让他想不通了。加速习成兹克多的怪功夫,还可以解释为“柱国先修”的帮助,但这股奇怪的能量却是从哪儿来的?
发呆的赵宽虽然早已停止运功,但那股能量彷佛生生不息一般地汇聚,竟是没完没了,不只全身的创痛消失,丹球似乎也开始蠢蠢欲动,好像急欲涌出,又不知道该去哪儿,毕竟,现在的经脉早已满溢。赵宽可是动都不敢动,正不知应该如何是好时,承受不住的丹球与经脉突然一涨,似乎找到了出口一般,在全身产生了许多个微小的管道,一丝丝涓涓细流,在那小孔道中穿来穿去、络绎不绝莫非正是路南日记中所提到的气道?
到这时,那奔腾的内息也渐渐停止,赵宽顾不得全身狼狈,静心体会着那气道的状态,却发觉气道本质其实颇似经脉,不但贯穿全身,而且彼此之间还有连结。可是气道的连结状态,比起经脉可说复杂多了,无论是汇聚点或是气息凝流的汇集处,比起经脉的数量只怕多了不知千百倍,单是一条小指间彼此联系的气道,就比整条手臂的经脉还要复杂许多。赵宽体察了半天,只觉得头昏脑胀,没有一丝弄得清楚。
愣了愣,赵宽突然间跳了起来,破口大骂:“这乱七八糟,哪个疯子弄得懂?”
他愤愤地脱光衣服,把自己身上粗略抹拭一番。眼看那件破衣已经脏得不成模样,赵宽将之往往这几日新挖的茅坑一扔,索性光溜溜地不着寸缕,反正来来去去只有自己和那老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不过,才弄得无法挽救,赵宽就开始后悔了。就算都是男人,给人家瞧见自己光溜溜,却也不大对头,而若是好死不死,突然发生什么意外,自己的光屁股可不大好看,别到时躲都没地方躲。
正思忖的时候,赵宽突然听到洞外天际传来一声遥远却清晰的娇唤:“兹克多老前辈,南极洲新后有事请教。”
哇啊才想会不会有事,就有事了?来的还是女人?赵宽急得跳脚,却又无计可施,总不能穿回一身龌龊的破烂吧?赵宽看看地面上,注意到自己前些日子以“万物演化”弄的一块块金属片,灵机一动,连忙加紧动工,想弄出一个略能遮蔽的东西出来。
而在洞外,却是颇有些气氛紧张,不知道住在哪里的兹克多听闻呼唤,沉着脸出现在小谷林上空中,沉声说:“没想到新后居然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请新后见谅。”
“兹克多前辈。”一个带着深厚内劲的女性声音,从远远的南方数公里外传来:
“不敢打扰前辈清修,这次前来,实是有要事商议。”一面说,一面有几个人影,从南方的云端上缓缓下降,一面斜斜的向着兹克多飘来,只不过看速度,双方要接近,可能还得好一阵的功夫。
“老夫向来与世无争,蒙新后首肯,无条件给予协助,实在感激。”兹克多文诌诌的吐了一串,跟着却一转语气说:“但记得并未答应新后什么条件,新后来老夫这儿,只怕得失望而归了。”
赵宽虽然一面偷听,手中一面忙,却也抽空对自己现在的功夫状态摇了摇头;这些气道只是一丝丝联系,暂时根本没用,可能等于还没修练的经脉,还得先打通才有帮助。赵宽这时施用“万物演化”利用的自然还是原有的经脉,不过他全身内息莫名其妙的增强,速度却是快了不少。
“这次要商议的事,前辈一定有兴趣。”新后似乎十分有把握,声音逐渐接近,一面沉缓地说:“我们打算在旧大陆开辟一个新世界,如前辈愿意共襄盛举,到时旧大陆之阿佛陆块,就是前辈的领土。”
这些南极洲的疯女人真要开战啦?赵宽目瞪口呆,连手中的遮羞铁片也差点没摔了下来。
旧大陆属于合成*人,合成*人又托庇于新大陆,若这么一搞,岂不是第四次世界大战?
第三章冰宫之劫
赵宽正心惊胆颤之际,却听兹克多在沉默半晌后说:“我觉得很奇怪。”
“前辈此言何指?”新后的声音说。
“虽蒙新后叫一声前辈。”兹克多说:“但论及能耐,新后绝对不弱于我,这点,老夫可是心知肚明。”
“不敢。”新后说。
她回答得轻松,赵宽可是大为失色,新后便如此,新皇又该如何?他们怎么还让这老头予取予求?
“二世以前姑且不论。”兹克多沉声说:“事实上,以南极洲现在的兵力,就算勉强对付得了已没落的合成*人,却远远不及新大陆;新大陛一直没来侵扰,是因为罗方他们师徒俩的心结无论谁来,必定得与新后一战;无论胜败,必然受创甚重,不但会立即失势,恐怕还有性命之危,所以才这么奇怪地僵持了下来。”
这么说来,新皇不算什么了?赵宽诧异地想,没想到南极洲的第一高手是新后,所以反过来说,若新后与兹克多翻脸,两人打个两败俱伤,也许新大陆就急急跑来了?想到这,赵宽才知道为什么南极洲对兹克多这么忍让,原因就是除了新后之外,无人能与他相捋。
新后的话音中透出一抹隐藏的怒意说:“前辈说这些有何用意?”
“当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和解才成立的。”兹克多一点也不受影响,依然平静地说:“现在情况未变,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再去攻打旧大陆。”
“当然有理由。”新后的声音恢复了平静,语气中透出自信,说:“但前辈难道没想到,在对方彼此矛盾的情况下,正是我们有利可图的时机,事实上。他们两人为了自保,躲避我们都有所不及。在两个多月前,我与王崇献偶遇于阿特洋,我主动向他试了几招,可以感觉到他根本无心应战。”
哇这个女特拉怪!赵宽只差没破口大骂了,原来两个多月前的大海啸就是这个怪物搞出来的?
“那又如何?”兹克多却是哼了一声说:“你欺到门上,难道王崇献还能不应战”说到这里,兹克多突然一顿说:“所以你选择旧大陆?”
“正是。”新后突然大笑起来,隔了片刻才说:“除瓦奇山的王世家之外,攻击西大陆任何世家,罗方一定得出面;攻击王世家或是皇都,王崇献却是则无旁贷。可是我们若攻击大陆。他们哪一个来,可要颇费思量了。”
“新后这着确实高明。”兹克多语气中多了两分敬意:“既然如此,要我这糟老头子何用?若老夫也去,岂不是恰好招引那两人连袂赴援?”
“前辈有所不知,其实甚至不用前辈出手。”新后得意地说:“前辈只要在新大陆牵制住其一,让人捉摸不定前辈的意向;本后估计,这么一来,他们一定抢着留下,虽说打起来还不至于,但最后可能是两人谁也不敢离开。所以,旧大陆可说如探囊取物一般,日后前辈握有阿佛路块,本后握有犹阿路块,各自发展数百年,还不知道天下会是谁的。”
兹克多沉吟片刻才说:“听起来,确实不错。”
“这么说,前辈是同意了?”新后的声音透露出愉快。
“不。”兹克多头了顿说:“新后的计算虽然周详,却似乎忘了天下间还有个高手。”
新后一顿说:“圣主五世?不可能的”
“不是圣主。”兹克多立即说:“圣主不会为了这种事出面。”
“那么”新后似乎有些迟疑地说:“前辈说的难道是隐迹于旧大陆那人?那人不是死了吗?”
“新后虽然查探不到他的踪迹,可不代表他死了。”兹克多沉重地说:“只怕他的踪迹再现时,会是天下第一高手,就算圣殿圣主出马,也未必能与之抗衡。”
还有高手?赵宽嘴巴张得老大,这么说来,天下高手除了圣主之外,就是罗方、王崇献、兹克多、新后,以及那不知名的人?而且那人说不定还会比圣主高强?哇哇
今日可真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新后似乎也愣了半晌,隔了好一阵子才说:“前辈的话,本后无法明白,若是未死,就算他飞离地球,我们也该有所感应。”
“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虽然老夫也没有证据。”兹克多没解释下去,只说:
“总而言之,那人功力如此高强,又只比老夫大几岁,说他死了,老夫是第一个不相信。”
“前辈这么说”新后微微颤声说:“莫非那人正在澈悟天地玄理?”语气中,居然带着一丝恐惧。
“总归是猜的。”兹克多没什么反应地说:“新后若依然要行动,老夫也可以奉陪,不过得先说好三件事。一,老夫不与那人争斗;二,新大陆除两大高手外,皇都周围各军帅的能耐可也不能小觑,若他们联手,老夫全身而退不难,新后的计画只怕会落空;三,那人最后气息散出的地方,可是犹阿陆块,若如老夫所想,只怕新后日后还有麻烦,莫怪老夫言之不预。”
等兹克多说完,空中可是安静了好一阵子,似乎新后正试图做出最好的选择。在地洞中旁听的赵宽,可有些心急了;要打不打也不说快生,怎么尽吊人胃口?他心中正胡骂个不停的时候,却听新后终于开口说:“本后已下定决心,数日内即将出发,到时就请前辈大力协助。”
“好!”兹克多答应得很爽快:“等你们大军出发,老夫自然会到新大陛走走。”
跟着可就没了声音,也许是新后走了也说不定。赵宽正咀嚼着刚刚听来的对话,突然石缝小洞传来叫声:“胖子,听够了吧?你再练不成,可要饿死在这儿了。”
赵宽倒是没想到此事,怎么死都可以,饿死万万不干。他大感恐慌,连忙说:“老头,你可不能这么无情。”
“你说怎么办?”兹克多冷冰冰地说:“我这么一去,谁来帮你送果子吃?”
最好的选择当然是放了自己,可是说了八成也没用,赵宽想了想说:“可是我现在越练越有成效,你教的都练得差不多了。”
“你算特别慢的!有特梅托果独特愈合功效相助,本来谁都练的了,问题是最后一关”说到这,兹克多忽然发现赵宽一身光溜溜的,他瞪眼说:“你这小子干什么脱光光?”
最后一关怎么了?莫非就是刚刚把自己差点搞死的那一关?赵宽又不好问,只好顺着兹克多的话说:“对啦,能不能给我件衣服?”
“算了。”兹克多一点也没有同情心,哼了一声说:“反正我一离开,你就死定了,给你衣服也是烂掉。”
这算什么理由?赵宽连忙说:“老头,你这摆明了是助纣为孽,战火一起,无数人民死伤,太不值得。”
“你懂什么?”兹克多哼了一声说:“只有城市管理人那种层次的战斗才会死伤无数,我们这种层次的,只要几个高手打完,战斗便随之结束,死不了几个人的。”
“呃”赵宽吃惊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城市管理人?”
“你?”兹克多也愣了愣说:“谁知道了原来你也是城市管理人,难怪功夫这么差劲。”
这这种话题没有聊下去的必要。赵宽转个角度说:“你不是说还有一个高手吗?那个高手是谁啊?”
“你别管这些!”兹克多似乎有几分怒气,但他随即又缓和下来,叹了一口气,似乎自语地说:“情势其实新后早也心知肚明,她突然决定发动,莫非与十余日前新大陆六名大武士连袂南下有关?”
“大武士南下做什么?”赵宽问的很顺。
“我哪知道?”兹克多却又火了,他瞪着赵宽说:“你再没有进步,到时老夫可真的不管你了。”
赵宽总不能说自己突然练完了,他只好嗯嗯啊啊地说:“明白知道了解”
兹克多哼了一声,迳自离去,赵宽可就只好继续光着身子,还好他的功力又进步不少,倒也不容易因此受寒。
无元五三年十一月七日而远在南极洲的冯孟升,却做了不同的选择。
他听完了乔梦娟的传授,并对“雪魂心法”做了首度的全盘了解后,终于决定搁置下“柱国先修”重新学起“雪魂心法”
原因并不复杂,首先,根据乔梦娟所言,此等功法具有强烈的排他性,原有内息必定消磨殆尽,而原有功力越高,一开始练起来吃的苦头反而更大,相信这也是他们刻意去新大陛抓人的原因之一。
其次“雪魂心法”全文已印制成书,冯孟升一拿到手,马上从头先阅览一遍,他赫然发觉这套功夫若能精益求精地不断修练下去,不只有希望称霸贺如半岛,大有可能能追上乔梦娟等人的功夫。且不说练这么高深的功夫做什么,但毕竟比修练来源不明不白、也不知道有没有后续的“柱国先修”实际得紧。
冯孟升心底深处,另外还有个不是为外人道的原因。乔梦娟这么循循善诱,自己若是阳奉阴违,岂不是太对不起她?姑不论自己是不是就此陷入对方编织的爱情罗网,基于对美貌女子的尊重,这种事还是万万不能做的。
而且还有一个好现象,在众人一起修练的情况下,乔梦娟对冯孟升固然多了几许呵护之意,总还谨守份际,没有表露出一些较奇怪的言语与行为。冯孟升虽难免有些失望,却也颇为庆幸。
乔梦娟却也不是日日前来“雪魂心法”的所有修练方式,已经制成一本本印刷精美的厚书,四人一人一本,各自修练,乔梦娟的角色则以指引迷惑为主。
印制清楚的指导手册,本来是个好办法,不过后来却有个意想不到的问题。那本书又厚又重,实在不适合携带在身上,一开始还好,但后来这里温度越来越低,为避免书籍损坏,人人都只好把书偎在胸前,避免冻毁,这却是始料未及的缺点。
经过月余的修练,冯孟升的内息已经开始逐步转换增强,室内的温度也随着四人的进度逐渐降低,到了今日,据说已经降到零下十度左右。虽然仍没有南极洲表面的严苛,却早已滴水为冰、呵气成霜,若不是修练这心法颇有御寒的功效,以众人初修此功的能耐来说,根本无法抵御那冻彻人心的寒气。
虽然无法修练“柱国先修”却有个值得庆幸的现象:二十余日前,在冯孟升内息逐渐置换的情况下,终于开始运行“雪魂心法”却发现已存的十个丹球并没有失去原有功能,依然在经脉联系畅通的特性下,活泼地帮助新内息的运行。这让一开始进度比较缓慢的冯孟升,很快就追上了一同修练此功的其他三人,甚至还有超越。
到这时,冯孟升才觉得有些可惜,若等三十六个丹球完成才转练“雪魂心法”岂不是能有更好的效果?当时冯孟升立即再度催动起“柱国先修”的心法,可惜却再也没有效用,他也只好放弃。
这些日子中,冯孟升逮到机会,总与吴耀久聊个两句。吴耀久除了偶尔对空骂上两句,这些日子来也安静了许多,尤其后面这十余日,他似乎颇有些意志消沉的味道,连冯孟升过去招呼,他都有一搭没一搭、懒懒散散地应答。
所以冯孟升近日收功后,都有些懒得再去与吴耀久对话,反而与其他几个同练此功的人,建立了半生不熟的情谊。
不过说来也奇怪,乔梦娟大概四、五天没来了吧?这次可是特别久,上次她来的时候,突然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项,望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是欲言又止,不知道想说些什么,也许是身有要事,这时非得离开不可也不一定。
说也奇怪,几天没见到她,冯孟升反而又想起她来,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要打消这些念头,还是别让自己闲着,快快找人瞎扯为上。
冯孟升目光四顾,正想看看有谁没在练功,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他连忙转头,却见那个来自美克湾畔纽熬港,名叫斯洛斯福的黑人青年,突然浑身抽搐地倒在地上。冯孟升吃了一惊,连忙奔过去,扶着洛斯福说:“洛斯福!你怎么了?”
却见洛斯福脸色发青、浑身发寒,神色十分古怪,口唇颤动着又说不出话来。
这时,另两个人也察觉到异状,急急奔来。另外,上方的门户也倏然而开,四个女卫官飘身而下,一面说:“都让开。”
那两人可以让开,抱着洛斯福的冯孟升可不能放手,他求助地望着那几名卫官,却听到洛斯福哼了两声突然又剧烈地挣扎起来,全身陡然向外泛出凛冽的寒气--若不是冯孟升修练“雪魂心法”颇有成就,只怕还抱不住洛斯福。
其中一个卫官,蹲下探了探洛斯福的脉息,向冯孟升说:“你走开,让我们来。”
冯孟升愣愣地放下洛斯福,只见四个卫官手忙脚乱地将内息催入洛斯福体内,但洛斯福却仍不断的颤抖着,似乎一点效用也没有。
冯孟升眼看洛斯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紧张得大叫:“还不快请乔卫统?”
四名卫官百忙中瞪了冯孟升一眼,也不知道是嫌他多事还是生气。不过虽然他们不断催动内息稳定洛斯福,但洛斯福的表情却是越来越难看。
冯孟升可急了,洛斯福与他都来自那美克湾畔,海面距离不过千余公里,彼此颇有同乡的感觉,两人的关系也比另两个还好,这些卫官的功力也不过普通,若救不回来,他岂不是白死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通知冯孟升一急,往上方的门户就飞了过去,那四名卫官分身乏术,眼睁睁地看着冯孟升穿出门外,连呼唤都无能为力。
冯孟升一钻出门户,就见一个处处闪动着奇怪画面的房间,那些画面显现的居然是下方从各个角度观看的影像,连现在四卫官联手施救的画面都有。
原来他们是在这儿监视自己?不过这时也不是计较的时候,冯孟升愣了愣,急急往紧闭的门户奔去。但这门光溜溜的没有把手,推拉挤压也似乎部没用,心急的冯孟升正想一掌打过去,突见一旁的几个按钮,他想起当初进来的情况,便随手按了按,门户却是依然故我、动也不动。
这下冯孟升可急了,又看门旁不远有个装置了一大堆控制钮的桌面,他冲了过去,选了七、八个红色的就霹哩啪啦地按了下去毕竟他上次曾有经验,那个传递消息给苏胆的,不正是红色按钮吗?
不过南极洲的习惯与苏胆那一方似乎不大一样,冯孟升这么一乱按,四面立即传来呜呜呜的尖锐怪响,一些轰隆隆的机关运作声也传了出来。冯孟升呆了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刚刚怎么开也开不了的门突然打开,四、五个卫士恶狠狠地冲了进来,向着冯孟升挥剑便砍。
“我不是”冯孟升说不下去,百忙中一翻,往后直掠出七、八公尺,这里随便一个卫士也比莱毕果那些人高明,自己还是快逃为妙。
几个卫士见没能砍中似乎吃了一惊,但这里处处是仪器,又不能挥出及远的掌力气劲,只好继缤挥剑攻击。
冯孟升无奈地心想所谓好男不与女斗,猛虎不敌猴群,且先暂避其锋。无奈之下,他一退再退,往刚刚飞进来的门户接近。
“别怕!”身后突然传来叫声:“我来帮忙了!”呼地一股劲风从冯孟升身后激起,分成左右两道往前急轰。前方数名卫士大惊失色,这么庞大的气劲轰来,硬挡则仪器全毁,不挡则不死即伤;五人同时挥剑,在身前聚集成一片网罗状的剑光,抵抗着那股庞然的劲力。
冯孟升还没搞清楚身后是谁,眼见这些人的剑法,他突然一愣,终于知道为什么书后所附的“破魂剑法”剑式如此复杂曲折,原来在剑劲迅疾盘旋挥动下,剑气能透过兵刃交织产生极为玄妙的结构,能以较小的劲力抵抗攻击,更能激引敌人的能量向其他地方消散,这可是极佳的防身之术,似乎正是大开大阖的“定邦剑法”的死对头
啊,身后那家伙,莫非正是
冯孟升也不用回头,身后那人已经越过他,跳到了冯孟升与卫士之间,一面左一掌右一掌地进迫,逼得他们往外直退,还一面豪笑:“冯兄弟别怕,有我护着你!”
吴耀久?冯孟升一呆说:“你出来了?”
“当然。”吴耀久大声说:“冯兄弟隐忍月余,还与那些妖女虚与委蛇,终于救出吴某,吴某必全力报答。”
隐忍数月?虚与委蛇?救了他?冯孟升脑海中一连串的问号,莫非刚刚按了什么释放钮?却见在吴耀久掌力下无法抵抗的卫士,正逐渐退出门外,一面还没忘记向自己投来愤恨的目光;冯孟升这下可头大了,这样自己怎么还待得下去?
暗暗叫苦的冯孟升只好当机立断:“别玩了,还不快走?”心中一面叹息,只可惜那娇滴滴的乔梦娟,看来从此不用为追不追求她而烦恼了。
吴耀久被冯孟升一言提醒,当即醒悟,自己对付普通卫士虽然游刃有余,但若是来个卫官中的高手,或是随便来个卫统,可就万万不是对手了。吴耀久哈哈一笑说:
“冯兄弟果然机警,咱们走!”
他还没说完,掌上已经相应着加大力道,一面闯出了大门。冯孟升除了叹气之外,也只好随着飘身而出。
一出大门,就是两人进来时通过的那大廊道,这廊道直通道地往外通,只见光线分从两端透入,看来两边都有出路。
吴耀久随便选了一边,一面其乒乒乓乓地挥掌赶人一面说:“冯兄弟,你这阵子骗了不少他们的功夫,功力似乎也变高啦?”
这话一出,立即有三、四个从另一面闻讯赶来的男卫士,往冯孟升逼了过来。
谁能帮帮忙,把这个没遮拦草包的嘴巴缝起来?冯孟升眼见对方长剑杀到,他可是心惊胆战,自己岂不是死定了?他两手一转,依着心法诀窍,全身功力急运而出,只见一股带着寒劲的淡蓝光华倏忽间汹涌而出,向着面前的卫士无声无息地轰了出去,那群人一惊,连忙以剑护身,往后急退,不敢力敌。
这下可轮到冯孟升发呆了,刚刚那掌是自己打的吗?冯孟升还没想清楚,又百几个女性卫士赶来,长剑挥勾之间,剑气居然是曲折地激来,看来就算同属卫士,女的还是比男的强上一些。
一方面没反应过来,另一方面,女性本是万万打不得的,冯孟升只好东跳西躲,暂避其锋。
南极洲的编制,除了领导团总理政务外,在军力上,则由新皇率领所谓的禁卫军所组成,禁卫军的领导者唤作“卫丞”现在由新后兼任,其下辖六“卫统”、五百
“卫官”八千“卫士”
一般卫士的功夫,已远胜当年被冯孟升等人视若神明的莱毕果等人,冯孟升全力两掌能逼退数人,难怪他发呆。
不过这些人对吴耀久来说,却是稀松平常,他对付一般卫官已经颇占上风,对付卫士还不是摧枯拉朽地毫无敌手?他注意到冯孟升应付得有些吃力,回头发个几掌逼退众敌,一把拉着冯孟升说:“我带你走!”他一提气,整个人速度突然加快,一面连续发掌,硬生生地撞出了卫统楼。
不过,冯孟升却感到十分奇怪,别说卫统了,就连低一阶的卫官也不过出现几个。吴耀久在空中乱撞半天,引来了越来越多的卫士,但却都不是他的敌手可是
他乱撞什么啊?冯孟升突然发觉,大叫说:“那那个方向!”
吴耀久一怔,看到冯孟升指着一个向外穿出的冰洞,他呵呵笑说:“我以为你也不知道呢,正想不知道该怎么办。”说话的同时,他已经甩掉追兵,拉着冯孟升向那个冰洞扑了过去。还好冯孟升虽然飞行运转的能力不大灵光,提起气来总也让吴耀久好拉一些。
说也奇怪,一接近冰洞,反而众卫士开始散开,吴耀久正感稀奇,突然听到一声娇叱:“回去!”随即两道庞大的掌风从冰洞倏然涌出,向着两人轰了过来。
高手原来在这儿?吴耀久吃了一惊,这两道掌力,任一道都不比自己差,不能硬碰硬,他带着冯孟升一转,一面叫:“是卫官中的高手。”
原来高手在守着洞口。冯孟升心慢慢定了下来,见辽阔的冰下城市四面有七、八个大洞,每一个洞口现在都有两个身着卫官服饰的人在看守,以两人的实力,想闯出去可谓十分困难。冯孟升忙叫:“我们回去破坏建筑物。”
“什么?”吴耀久又打飞了两个卫士,一面讶异地说:“没这么大仇吧?”
“捣乱,他们才会来。”冯孟升急急地说:“我们才有机会逃。”
“原来如此,那得先抢一把剑才快啊,怎么打这么久都没想到?”吴耀久自嘲的哈哈一笑,往下急飞,转眼从一个倒楣卫士手中抢过长剑,劲力往长剑一逼,功力直透出剑端,一道炫亮的剑芒立即透出数公尺。
吴耀久旋身一挥,一股浩然之气弥漫而出,众卫士不由得往外急闪。吴耀久相准了一栋高大的大楼,挥手之间,剑气激发而出,一道长达数百公尺的精芒破空急斩,轰地一声,把高楼斜斜的切下了一大块,那一大片高楼立即向下滑落,里面一、二十个功力普通的军民,一面惊叫一面向着四面飞起,好像捣散了蜂窝一般。
这个好玩!吴耀久哈哈一声,左挥右斩,一下子砍了七、八座高楼,而目标自然都是选好砍的,也就是冰宫中最高的几栋建筑物。
这么乱砍,自然到处有人乱飞逃命,而四面看守出外孔道的卫官眼看两人肆虐,似乎也都有些迟疑。冯孟升更是十分注意,若有人杀来,非得快逃不可,否则一被围住,还不是死路一条。
两人正一面搞破坏,一面四面偷望的时候,突然间,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大胆!”一股庞然气劲陡然激发,其中一栋遭到破坏的建筑物中飞出一人,居然在这一瞬间,爆出了超越卫统的强劲力道。
两人自然同时产生感应,而这样的力量,自己自然绝对不是对手。吃了一惊的两人,目光转向那面的刹那,冯孟升当即吃了一惊,却听吴耀久大叫一声说:“居然是你这个大言不惭的老头?”
两人万万没想到,在冰宫高手大多不见踪影的此时,遇到的第一个高手,居然是堂堂的新皇三世--多奇米朗。
这次见到本尊,两人的心中都颇有些震撼,对方功力高强不说,那股风采倒是十分潇洒,在他神光隐隐的目光下,彷佛有种让人遵奉的魅力。
多奇米朗被逼了出来,虽有些许狠狠,但却又不显得失措,他一拈须,望着两人说:“你两人好大的胆子,真的不想活了吗?”
吴耀久虽然心虚,但他可不管对方多有威仪,臭脾气发作立即大声骂:“听你这老头胡说八道一个多月,总算见到了,告诉你!你的狗屁,一点道理也没有!”
多奇米朗一怔,脸上出现了难以形容的意外神色,似乎有些茫然,又有些失落,更多的是一抹隐藏不住的怒意。
总之是完蛋大吉,冯孟升连忙低声说:“还不快逃?”
“想逃?”呆了半晌的多奇米朗怒斥一声:“各轮值卫官,还不拿下此獠?”
多奇米朗命令一下,四面的卫官不动也不行了。冯孟升没想到多奇米朗自己不出手,更没想到机会会突然出现,他连忙说:“先向北”说到一半,他耳中突然传来吴耀久的喊声:“用传音的,那老小子听得见。”
这我可不会。冯孟升只好瞪眼说:“我拉你,就转向。”
“也是个办法!”吴耀久一转,向着北方,也就是多奇米朗的相反方向急飞。
迎面果然出现了两个从北面飞来的卫官,两道剑气激出的银蛇先一步窜出,曲折地向着两人逼来。
到了卫官出手的层次,一般的卫士自然就退下了,留在一旁不但帮不上忙,八成还会碍手碍脚。而两人见周身一空,两道闪电般曲折迅疾的剑气立即从不同方向冲来,吴耀久大喝一声,长剑激出一道剑气,由上而下地猛然一斩,硬生生截断那两道电光,一面毫不停留地向前冲去。
吴耀久估计,这两个卫士功力都还比自己低上一些,看来高手果然都不在了,可惜身后还有一个超级高手新皇三世,逃出的机会依然十分渺茫。
一见吴耀久单剑破双剑,两个卫官目光都是微微一变。倏忽之间,他们剑光一绕,盘旋闪动曲折的剑光突然把身形包住,形成了两个炫亮的光球,一面向着吴耀久欺近。
这可不好应付,吴耀久虽然没怎么应付过“破魂剑法”也知道这种编织剑气成网的功夫,足以抵抗自己轰出的“定邦剑气”而若给对方欺近,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一道曲折的怪剑,可就十分难以应对。吴耀久忍不住问:“还不能溜吗?”
冯孟升摇摇头,但同时,他也一直注意着多奇米朗的动向--奇怪,多奇米朗功力如此之高,为什么不亲自出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冯孟升想再搞清楚些,迅速的摇了摇头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闪,再撑一下。”
可不好撑吴耀久脸苦了下来,忽地将长剑一把塞到冯孟升手中,说:“你也别闲着。”
我?冯孟升拿到长剑,呆了呆,突见吴耀久拉着自己往地面飞,东绕西折地没个定向,冯孟升忙问:“你又干嘛?”
“抢剑啊。”吴耀久愤愤骂道:“这时又都躲得远远的。”果然那些卫士这时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一见到两人,溜得比什么都快。
这有什么奇怪的?冯孟升将长剑又塞了回去说:“我还没练熟剑法,你用。”
“好吧。”吴耀久无奈接过,正想再换方向,那两道光团已经逼近,突然间七、八道剑光分由光团中爆出,向着吴耀久与冯孟升迫来。
“哇啊无解!”吴耀久拉着冯孟升就逃,一面还喊:“冯兄弟,不成啊。”
他一个人也许还能拼一阵子,但想连冯孟升也护住,吴耀久自认没这个功夫。
眼看着无法逃生,冯孟升正自焦急的时候,突然看到正带着得意,望着两人直笑的多奇米朗,冯孟升心念一动,拉着吴耀久就说:“去抓那老头。”一面率先往那方向飞行。
什么?吴耀久吃了一惊,但他忽又哈哈一笑说:“好兄弟,咱们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他一加速,又比冯孟升快,两人彼此牵引,有如流光般地向着多奇米朗扑近。
这两人自然是自己找死。所有卫统都冒出了这个念头,围捕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但极为稀奇地,多奇米朗脸上却露出一丝慌张,大声说:“你们还不擒下这两个家伙?”
他的声音依然蕴含了强大的内劲,不过他却没想到,这可不是下令的时间,这种层次的战斗,移动速度可比说话快上太多,单是说这句话的时间,两人已经扑到了多奇米朗身前。
吴耀久大喝一声,长剑光华急爆,向着多奇米朗兜头劈了下去。
多奇米朗脸上从容的神态消失,他急急往后飘身,但速度却也快不到哪儿去。
冯孟升见状,更是坚实了心中所想,他连忙一推吴耀久,一面使他剑芒失了准头,一面说:“活捉。”
吴耀久见多奇米朗慌张的模样已是一惊,见他闪不开自己剑气又是一惊,再见冯孟升能及时影响自己剑芒去势更是一惊,直到“活捉”两字入耳,真可说是惊上加惊,无以复加。
不过吴耀久动作比想法快,还没想清楚前,他手中长剑顺势收芒转向,一眨眼间,已经搁到了多奇米朗的脖子上;而冯孟升则是同时一把抓住了多奇米朗,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怎会发生此事?刹那间,冰宫空中地上、里里外外数十万观看战况的人,除冯孟升以外,所有人,几乎部冒出了同样一个念头--这真是荒唐无比的岂有此理!
第四章气剑心诀
赵宽已经饿了两天了--这可是比天塌下来还严重的大事。
兹克多前些日子,依然日日前来讯问练功进度,赵宽自然不敢立即实说,不过为了避免遭到遗弃,他已经大幅加快了“练功进度”不过还是没赶上说出自己已练出气道的进度。
而且看兹克多的神色似乎越来越是不信,赵宽更不敢说老实话,只怕兹克多火大翻脸,若认为自己欺骗他,突然来个一走了之可划不来。
没想到,两日前兹克多前来讯问之后,就此消失了踪影,赵宽知道这下子完蛋了,于是这些日子一在在苦练两手气道。
不过气道的复杂度,真不是一开始能够想像的,以赵宽现在那莫名其妙提升的功力,打通一道道气脉,依然颇花工夫,而且气脉还有个古怪的问题,虽然可以随着心念将气劲往外送出经脉、转向气道,但那无数条复杂交错的气道到底该先走哪一条,却是赵宽本人丝毫无法掌控的,气道似乎自己有个机制控制,虽然缓慢,但却逐步在贯通当中。
还好总算有个可以区分的地方,气道随着全身三十六个丹球的分布,区分成九大区域,分别是双手、双脚,胸、腹、背、腰、头颈等部位,纵然里面千丝万缕的气道无法操控,想探入哪个区域的气道,却还勉强可以控制。这段日子中,赵宽没练别的,专心打通两手的气道,若这功夫真的这么厉害,说不定有机会扳开大石开溜。
可是这真不是件简单的功夫,到今日为止,两臂的气道还没结构完成,现在推出内息,根本无法送至双掌,更别说击发了。想想,赵宽还真有些后悔,若专心于一臂,说不定还有点机会。
问题是已经两天没吃的了!虽说以功力来论,赵宽两日不食,依然是生龙活虎,毫无异状,但口腹之欲可不只是需要不需要的问题,还牵涉了**与心态,何况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能撑多久赵宽没什么别的兴趣,就是爱吃跟爱睡,现在是已经睡不着了,总还可以躺躺假装作梦,不能吃还得了?赵宽难得的加紧练功,无时间断地试着将气脉畅通。
忽然间,赵宽突然听到了一声微微的气劲爆音,跟着有两人低声对话。赵宽听不清楚那两人的声音,只忽然想到,这恐怕是唯一的逃生机会了,他立即大叫:“谁在那儿?有人在吗?”
不过赵宽一发话,那两人的对话立即中断,连声音也听不见了,赵宽顿了半天,见一点消息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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