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黄金周很快过去了,今天是周六,沫沫去沙坪坝看邹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网上认识了这个哥哥,不知道他多大,但就是比沫沫大,那人说自己姓邹,沫沫便称邹哥哥。就在昨晚,邹哥哥用手机上网,他又即蹦又跳(QQ表情)找沫沫聊天。平日和沫沫说话就像一调皮的小孩不听大人劝解。
他告诉沫沫“:我怎么看着那些有钱人开个破车让我在马路让路我就是不让,凭什么我给你让路哈哈哈。”“我就让他们等我走远了他们才走。”
“那人家不骂你啊?”沫沫问。
“他骂我就坐下不走了。”“你太坏了大哥哥。”
这样类似的故事太多了。
比如半夜喝酒了向人家店门丢石头砸招牌这是邹哥哥常干的事。但是他也说看到路边乞丐他都会给钱……今天告诉沫沫来重庆看病了。之前他就说他的病很特别,沫沫看到了肯定会吓死的,但沫沫不肯服输,一直说有机会一定去瞧个明白,什么病会这么恐怖。机会来了,沫沫三思后,一大早去了沙坪坝西南医院。
到了医院附近沫沫还是不知道路,所以打的士过去。邹哥哥并没有来接她,而是邹妈妈来的。
邹妈妈比沫沫矮一点,穿件深绿色老年衬衫,过肩长发凌乱的挽在脑后,有几束搭在褐色笑脸两旁,几根讨厌的白发挤出来凑热闹,紧紧的贴着鬓额。沫沫看不清邹妈妈今天是否洗过脸,或者是否又哭过呢?
西南医院大门左侧有特别化验科室,沫沫跟着邹妈妈走过了医院大院,进了左边科室。忘了是那间病房,进门前面靠右墙角处就是邹哥哥的病床。
邹哥哥并没有像网络上一样嘻嘻哈哈说话,“坐”,“妈让她坐旁边。”
侧着身子向后移动着,左手掉在胸前,不知道又怎么搞的。
沫沫没有看清邹妈妈在旁边忙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位男子。“他是个不正常的人吗?”沫沫面无表情,一顶灰白色的帽子斜垮在脑袋,帽子下面还有白色绷带,沫沫看见了;脖子左边有胶带捆着两厘米厚的纱布,看过去邹哥哥的脑袋是歪着的。重庆的天气很热,可是邹哥哥还穿着一件双层灰白夹克。右手顺势三十度角随着身子搭在胯下。“他的关节?”沫沫又看到了,手臂很纤细到用沫沫的直觉就是不正常。每一个手指关节都大到了常人的四五倍,“怎么会是这样啊?”沫沫没有说话只是绷紧心弦问自己。邹哥哥右腿做立起姿势,左腿半圈右腿下,深蓝色的西裤不知道上面都是什么斑驳。裤管基本看到是一根竹子撑里面宽,看得出病魔折磨下的邹哥哥是多么的消瘦。
“姑娘坐,坐。”邹妈妈拉沫沫坐在了床脚,沫沫有点不好意思。
就这样,沫沫坐到了角落,恢复了正常,邹哥哥很陌生的断断续续说着自己的样子,一直和邹妈妈说“看她脸蛋红扑扑的多好。”“红光满面的!”一边还是顾不得放下手里的手机,用僵硬的手指划持着。这回正好是中午时分了,邹妈妈弄来了专供病人的营养餐,邹哥哥已经安排邹妈妈带沫沫外面吃饭了。沫沫只吃了一碗小面便回医院等待邹哥哥说的下午洗血。电话铃声响了。奇怪,是阿成的。
“喂。”
“喂,你好啊,在干嘛呢?”
“哦,我在医院,你怎么想起给我点电话啊?”
“不是吧?你在忙啊?我在你们学校找你玩啊!”阿成没有问沫沫为什么去医院。
“好啊,那我马上回来啊,你等会呗。”
“那就快点啊,我和我两同学一起过来的,我怕他们等不及了我们就回去了。”阿成一点也不谦虚的说着。
“好的。你们在我们学校哪里?”
“在门口,你快点过来,我们先逛逛。等着你当导游呢。”
“呵呵,好的。”
此时是中午一点左右,接近下午。沫沫没有马上离开,她陪邹哥哥洗血了。邹哥哥被转移到三楼洗血病房,沫沫看清了邹哥哥脖子下面白色纱布裹的是两根筷子粗细的管子。天使永远是白色的,很快接好了邹哥哥脖子上的管子到脑袋右边的机器。沫沫不知道那个叫什么东东,只是一样的灰白泛黄,有家用冰箱一样高,外面很多个按钮粗粗细细的管子,里面全是红色的液体。沫沫明白了那个机器的功能,“真的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病吗?”
沫沫没有作声还是看着。今天她穿一套长裙,海蓝色的,粉色帆布鞋,右肩挎着黝黑音乐符白色帆布包直直站着。她在想什么呢?“红光满面”的意义对于这个男子来说究竟算什么呢?沫沫只是感叹,并不能真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