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明宫,李承乾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他的脑中,不断回忆着,李世民说的每一个字。
为什么突然想让他离开长安?
还言明可不让任何人找到他。
是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还是知道了什么。
李承乾拿捏不准,思索来思索去,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等的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巳时末刻,距离和吕梁约好的时间,不过只剩半个时辰,洗漱过后,李承乾忐忑不安的去两仪殿请辞。
李世民没多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绪,好似昨夜的那番话,只是随口一说。
当皇帝的,果然难以揣测。
怪不得会有帝心难测这个词。
从皇宫出来,程良骏先将李承乾送来了清风楼,然后独自一人去了太平坊的茶楼。
到了地方也没进去,就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一辆马车停在跟前。
吕梁掀开车帘一角,鬼鬼祟祟的打探一番,这才从车中下来。
跟程良骏行礼的同时,抬首望向二楼。
“殿下没来,你交给我就是。”
吕梁不安道:“殿下怎么没来?”
程良骏只说了句有事。
吕梁心没底的点点头,又左右看看,来来往往人不少,旋即拉着程良骏到了茶楼后巷。
从马车之中,取出一个包裹,递给程良骏的时候,吕梁手抖的厉害,心也都跳到了嗓子眼,眼瞅都要蹦出来似的。
程良骏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然后递过一枚金铤。
吕梁不敢接,程良骏却硬塞了过来,随后,两人各自离去。
回吏部的路上,吕梁的心越发难安,他一个劲的祈祷着,将满天神佛拜了个遍,希望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
高德阳进了清风楼,正东张西望时,小二挂着笑脸迎过来。
“公子是找人?”
“我找我表兄。”
小二觉得这人有些愣。
不说名字,谁知道你表兄是谁。
“公子表兄叫何名,可是提前相约好了来我清风楼。”
高德阳说道:“我表兄姓李,名……”
正犹豫说出李承乾的名字妥不妥当时,小二笑着问道:“公子可是姓高。”
高德阳点点头。
“李公子在包厢,您跟小的来。”
跟着小二上了二楼,推开门,只见的李承乾一人在包厢之中。
“表兄。”
高德阳很有礼貌,乖乖的行礼。
李承乾笑着拉他坐下。
屁股刚一放到凳子上,高德阳就迫不及待到:“表兄,距科考不过三四天了,你……你到底有什么法子?”
李承乾给他倒着茶,没有回答什么,反问道:“舅公怎么样了?”
“好了,今天都去上值了。”
想到这些天高士廉脸上不曾散去的笑容,以及从早到晚的嘘寒问暖,高德阳又追问道:“表兄,你就告诉我吧,不知道个明白,我实在是寝食难安。”
李承乾呵呵一笑,却仍是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东拉西扯着。
起先,高德阳还能耐得住性子回上几句,可李承乾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这让高德阳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他带着哭腔道:“表兄,你不会骗我吧。”
“我怎么会骗你呢。”李承乾和蔼可亲道:“咱们可是亲族。”
“那你就告诉我吧,你到底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中进士。”
见他都要哭了,李承乾也不打算再卖关子,正要说的时候,程良骏推门进来。
“殿下,拿来了。”
李承乾接过包袱,份量还不轻。
随手翻了几张考题看看,随即又将包袱递给高德阳。
“表兄,这是什么?”
高德阳将折叠起来的几十张宣纸挨个打开看了一遍,一头雾水的问道。
“今年进士科的考题,都会从这些题里头出,你家不是有个大儒吗,那人我听说过,是个博学多才之人,你让他将这些题做了,然后用点心,全都背下来,保证能让你高中进士。”
高德阳先是一喜,后又头皮一麻,苦着脸道:“表兄,这么多 题,我怎么背的下来。”
李承乾笑着鼓励道:“你这么聪明,怎么会背不下来呢,要相信自己,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想,肯定能背的下来。”
“可我要真背不会呢。”
“呵呵,背不会,那你就得想想,要是中不了进士,舅公和你父亲,会是如何了。”
高士廉是没什么,可一想到高履行,高德阳从头到脚一阵寒意,冷颤连连。
他有些后悔,觉得上了李承乾的贼船,本以为是有什么好手段,他只需往考场一坐走个过场即可,却没想,竟还需动脑子背题,并且还是这么多题,并且离考试不过就剩了三四日。
这次真是被坑惨了,高德阳欲哭无泪,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只能是试着背一背了。
高德阳将包袱挎上,苦大仇深道:“表兄,那我就回去了。”
李承乾一手搭在肩上,“德阳,一朝进士,巡街七日,想想那是何等风光,回去好好的背,还有,不要说这些题是我给你的,要有人问,就说是你翻看往届进士科的考题,自个琢磨出来的。”
高德阳兴致不高的点点头。
目送着他下楼,李承乾回到包厢,又开始思索起了李世民昨日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正出神时,听的程良骏问道:“殿下,那小子真能背的下来吗?”
高德阳能背的下来吗?
李承乾觉得,他应该可以。
一个混迹街头的纨绔,成日里惹事生非,但从未得罪过不该得罪的人,也未闯下过连累家族的大祸,这样的人能是傻子吗?
李承乾呵呵一笑,“我觉得他行。”
程良骏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
甲子巷。
林七正在屋中,突听得门响,连忙出来,还以为是又有谁来找他喝酒吃饭出去厮混,却没想,打开门一看,是程良骏那张方正的脸,身后还站着李承乾,林七连忙将二人迎进来。
“七郎,是谁啊?”
林母在堂屋问了一句。
“娘,殿下来了。”
林母一听,放下针线,匆匆出来。
“老妇见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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