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这个曾经的小弟弟了,真是怀念当年被自己追打的那个小正太啊!原先是她说什么,董祀就应什么,当圣旨一样。而现在无论她说什么,董祀还是答应,可是感觉完全不同了,就像是倒过来,董祀在逗自己玩呢,全当哄自己开心罢了。
“好,我去买,把陈留的山都买回来,看看你喜欢哪座,就在上面盖房子,占山为王!”董祀打着哈哈,蔡琰拍拍他的脑门,算是警戒。
“二小姐,夫人请您去后院。”
“什么事?”
“嫁衣已经做好了,夫人请您去试试,还有喜娘也来了,夫人说有些事儿该先学起。”素儿看董祀在,说得有些尴尬。
“知道了。”蔡琰有些不耐烦了,离着婚期越来越近,她自己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什么烂事都要把她叫去看看,真不知道就这么点事儿,还真是没完了。但还是得把该走的过场过完,无奈的站起,但还不忘记把桌边的小盒子推给董祀“你自己看吧,晚上想吃什么?”
盒子里是这些日子董祀不在时她替曹操复原的一些墨子书中只有支言片语的一些器械,有些是墨子觉得理论上行,却还没来得及试制的,有些是他做出来了,但学生们并没有真实的看到,所以也没有图纸留下的。
要知道墨子所在的时代也是个天天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的年代,墨子算是个天才的战略家了。随时都能制出因地制宜的机械来帮助防守,进攻,只是太过随意,大多便留于文字与空想,让后人无限向往中。蔡琰又没什么事做,于是一边帮着曹操备战,一边帮着董祀赚钱,在她心里帮董祀就是帮助自己的爹娘。因为事关机密,于是董祀特意请巧匠做了这个小盒子,只有两把钥匙,由他和蔡琰分别保管。
董祀笑了笑,算是收下了,但并没急着打开,也忘记回答蔡琰在问自己想吃什么了。
“问你呢,晚上想吃什么?”蔡琰居高临下的再拍拍他的脑门,恶狠狠的。
“想吃你做的胡饼。”董祀还在笑,故意露出流口水的样子,蔡琰笑了,提裙走了。
董祀默默的低头看着那只漆盒,用的上好的木料,请最好的雕工,还用了最名贵的暗锁,普天之下,便只有自己和她能打开而已。他让人做时,心里其实有有私心的,他希望这是蔡琰与自己共有的东西之一,将来还可有很多,他们共有商行,即使蔡琰只要他分一成给蔡夫人就可以了,可是在董祀的心里,商行、蔡琰琢磨的各种器物都是是他们共有的,是他心里最甜蜜、最柔软的一部分。
盒子里除了一些图纸之外,有时还会有一两张纸条,都是蔡琰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记下来,怕自己忘记,等到董祀回来会看到,省得她再想。小盒子就成了他们之间的传音筒,虽然蔡琰不可能写上些会让董祀误会的东西,但对董祀来说,哪怕是这些只言片语,他也觉得很快乐,很温暖。
他也喜欢偶尔离家几天,回来时看到蔡琰虽然冷淡,但仍旧会问自己想吃什么的样子,他知道,即使自己不说想吃她亲手做的,她也会去做,董祀万分享受这种被蔡琰关切的幸福,即使知道这一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假像。
董祀已经长大了,他知道很多事不能改变,无论蔡琰愿不愿意,她都必须嫁进卫家。更何况,她从没有说过不愿意。在她心里,自己是好弟弟,是可以托付父母的人,却不是可以让她托付终身的人。
大红的嫁衣用大木架子撑起,远远的在院外就能看见,蔡琰恍惚走进了古装宫庭大戏一般,长长的后摆,几重的衬里,细细的听喜娘解释着每一层的含意,十四岁,却要披上这几十斤重的大衣,去拜堂成亲,然后走完一生?看上去有点像是飞蛾扑火,用一刻的炫丽而毁灭一生!
“琰儿!”蔡夫人清清嗓子,蔡琰的冷淡她是习惯了,可是喜娘不习惯,人说了半天,一般的新娘都是乍惊乍喜、含羞带怯的,可是蔡琰却漠然的看着吉服,神飞天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