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迷茫地望着长离:“我不知道。”我挠挠头:“但好像我不去上清塔也没用,你明白吗?”我很困扰:“就算我不
塔,该发生的事情一样会发生,虽然可能换一种形式方别的时间发生,可是最后的结果不会有什么改变,上清塔里的东西还是会跑出来,很多人会受伤会死,甚至我不知道天权是不是因为这个”我的心情急躁极了:“总之,一切都是会发生的。它盯上我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它是妖桃还是王母,玉帝,或者别的什么人。”
我乱七八糟说了这么一大通话,尤其最后一句相当不敬,长离却很从容地看着我,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去上清塔吧。”他的口吻十分随意。
我有点讶异地看他。
长离笑了笑:“师父以前常对我说,我太拘谨了,其实天生会读心术不是十分糟糕的事情,天界的仙人们也并没有十分在意和排斥这个,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也让自己格格不入起来,别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和我相处,讨好也不对,忽略也不对,渐渐地,我就越来越孤僻了。现在我没了读心术,却又时时想起读心术的好处来,我很小就在三界中游历,为着有读心术,我纵然法力不够高深,却也没吃过什么亏,更重要的是,没有读心术,我其实还是不明白该怎么和别人打交道,如何进退有礼,言辞恰当,尤其是有些时候我说不清自己的意思又弄不懂对方到底想干什么,那个时候就会特别急躁,心想我要是还能倾听心语就好了。那种感觉,你明白吗?”长离摸着自己头笑了起来:“我好像被你传染了,也开始说话词不达意了。得与失,对与错,选这条路,选那条路,其实差别没那么多的。”
长离便是有这样一点好处,他总是那么怎么说呢,淡泊?从容?宠辱不惊?我心里不大清楚到底是什么,只觉得看见这个人,就会觉得很多事情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心里就安静下来。我点了点头:“走吧。”
不过怎么走呢?
菱熊不知什么候跳到了我们面前,站在一块大石上,举起一只爪子向天,也不知道它到底在搞什么,片刻之后头顶乳白色的大雾散去了,我和长离对看一眼,我以漂浮术,长离以御风术,飞身向上,果然,这一次我们轻而易举地穿越了那一层看不见的禁锢。
上头是什么地方?我在心猜测着,是鹰喙崖还是舍身崖?
我两样都猜对,飞出山谷,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塔,它并不很高,只有三层,在月色下平淡无奇地就像任何一个塔一样。空地上竖着一块石碑,上头是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上清塔。
我要举步向前,长离拉住我摇了头,他还是从那个绣囊里拿出了一粒小小的种子丢在地上,清凉的夜风里种子发芽,抽条,生叶,迎风招展着蔓延开来,无数条枝蔓朝上清塔爬过去,却被一堵无形的墙拦在了外头,这面墙是圆的,大小正好是石碑到塔那么远。
离蹙起眉头:“果然有结界。”
“那怎么办?”
长离略想了想,竹囊里掏出一粒种子丢在地上,它迅速地开花结果,居然是蒲公英。但是是放大版的蒲公英一般的蒲公英大概长不到一丈高吧我仰起头敬仰地看着这个庞然大物,夜风吹拂着蒲公英,那些伞状的白色羽翼捉着小小的种子在夜空下身姿曼妙地飞舞着,渐渐靠近了上清塔,它们仿佛胶着在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上,大约一炷香功夫后,那面看不见的墙显形了,它微微发着蓝光,白色小伞黏在蓝色薄膜上渐渐融化了,但蓝色薄膜上也破了许多小洞,越来越多的白色小伞飞过去,蓝色光罩越来越微弱,最终消失殆尽。
“走吧。”长往前两步,青色长衫在夜风中轻摆着。
我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踩着他的脚印走,我担心上清塔里还有什么机关阵法,与其乱走触发,不如跟着长离,这样的话,嗯,就算触发了什么,那也是长离触发的
似乎那层蓝色光罩就是先天宗对上清塔的保护,一直到我们的脚踏上深赭色石板,什么都没发生,也没有暗箭,也没有陷阱。
那就是在上清塔里有古怪吧我看着灯火昏暗的上清塔,心里总觉得怪怪的。门并没有关,烛火从门洞里透出来,我跟在长离身后跨过门槛,一个八角的大厅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