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随心乱晃,我眼前是一片火红的珊瑚林。在珊头,趴着一个很普通很普通但是绝对不该在此地出现的小东西:一只小狗。
是什么妖怪么?我拎着它的后颈把它提起来,它立刻四爪齐挥地抗议着我的行为,怎么看,都是一只普通的小狗呢还是最普通的土狗呢。
妖桃轻咳一声:“你把它放下比较好。”
“为什么?”
“等它现出真身,你大概想放下都放不下了。”妖桃依旧走神秘路线。
我狐疑地打量着这只小狗,真的很普通啊,除了它在海里睡觉之外转念一想,能在海里睡觉可见绝对不是普通的小狗,我还是把它放下了。我开始以为这一片珊瑚林并不大,可是走进去之后发现里头绕来绕去总也没有尽头,也不知是否有什么法阵可以让人在里头迷失路径,不过有法阵妖桃应该也搞的定吧。我继续往前走,忽然听到了一阵极轻极柔的歌声,低靡哀艳的女声,歌的是我永不会忘怀的曲子:
“数声。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飞花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雨玲珑她不是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了么?我站定,凝神去听,不是雨玲珑,这个女声比雨玲珑更美也更精音律,但她翻来覆去唱着地,始终是这么一首歌。
我往前走了几步,眼前已然无路,密密麻麻的珊瑚林交织成一片,但当我站定的时候,珊瑚林忽然向一侧退去,我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圆形的小广场,地上不知道铺地是什么,七彩绚烂,折射出彩虹一样瑰丽的光华。
“水晶砂”
“水晶砂?是什么?”
妖桃道:“把水晶研成极细地粉末。撒于水中。水波流转间是最美地背景。因为它是活地。变幻万千。永不止息。”
广场地中心坐着一个女子。湖绿罗裙。姿容绝丽。最难得是那份天然无矫饰地安静羞怯。没有任何乐器伴奏。她轻轻哼唱着。动人极了。
水波涌动间微微掀开她地裙角。啊是鲛人我看到了她地银色尾翼。
我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更近距离地看清她。毕竟。真难得看到一只鲛人。更何况。她并不闪避我。
走到她身边去,我颇不客气地围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其实我还想脱了她地衣服好好看看她的鱼尾巴不过,估计这么干了会被当成色狼而被一群鲛人围殴吧
一转头,我愕然发现这里原来还有一个人,一个坐在珊瑚椅子里的男人,适才我没有看见他,因为他坐在我走出来那个地方旁边一点点,高大的珊瑚枝挡住了我地视线,而他一直那么静,完全没有发出一点响动,甚至到了现在,他依旧没有一点响动,若不是他的眼睛睁着,我会以为他睡着了。
我不久前才见过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姓。
那个患病的书生。他依然是那副模样,面容清癯,脸色苍白,颧骨高耸,两颊发红,眼睛异常明亮,穿一件很旧但是很干净的黑衫。
“幽冥教教主?”我试探地问。
他没有回答我。他身侧是一个白玉地小桌,桌上是一个红玉酒壶,一个红玉小杯子,他给自己斟一杯酒,慢慢举起来,非常小口地啜着,我见过哪个男人是这样喝酒的,就好像是在喝世间最苦地苦药似的,我想那一杯酒至少够他饮上半个时辰。
鲛人也完全没搭理我,自始至终她没有看我一眼。
真奇怪我隐形了么?
一个丽装女子走进来,准确地说是,游进来,又是一张熟悉地面孔,那条蛇精,妩冰。她看见我吃了一惊,但旋即微笑道:“尊客怎么到了这里?酒宴在前面,尊客请跟我来。”
我凝视着高坐于珊瑚丛中的男人,又道:“雨玲珑”
他微微垂下眼睑,非常平静地看着我:“她已经死了。”
其实我也以为你已经死了我没敢说出来就是了。倒不是觉得他一定会伤心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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