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长公主,这里还有许多人候着呢,让皇上派来的侍卫们在此久等也不好,还是先请他们回去覆命,你们母子俩待进了屋里再慢慢细说其它不迟。”
让钱小米这一说大长公主当即清醒过来,明白自己的确是太失仪了些,立刻停住想要给儿子验伤的冲动,点头说道。
“郡主言之有理,这段日子大伙也都辛苦了,该是好好感谢才是。”
说罢她缓了缓情绪,向保护及照顾儿子的一众侍卫御医表达了简单的感谢,并让管家取来厚厚一沓银票,对他们一一作了打赏,一时之间俱是皆大欢喜。
尹冬夜既已安全护送回尹府,也得到了不少的赏银,任务已经完满完成的众侍卫等自然欢天喜地回宫向皇帝覆命,热热闹闹地拜别了出手阔绰大长公主等,呼啦啦一大帮都离开了。
“来,我们先进屋里再说,外面冷着凉了可不好。”
打发走了他们。
大长公主深怕儿子体弱不慎受凉,也不假手于人,赶紧和一直扶着儿子的钱小米一道,一人扶一边将他扶进早已被地龙薰得暖烘烘的里屋里去。
了进去。
“其实我可以自己走”养了好些天腿脚已经恢复气力的尹冬夜,对于被她们当做伤残人士颇是不满,奈何身边这两个女人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完全不理会他的一再强调将之“架”进了温暖宜人的屋里,大长公主细细查看了儿子身上大大小小的好几处伤口,自是看到一处心里又抽疼上一次,看着看着又要掉下泪来。
亏得钱小米他们早有准备,隐瞒了尹冬夜还曾因伤昏迷了许久的实情,而尹冬夜又再三表示伤势并没有看见的那么严重,众人劝了好一阵子,她才算慢慢接受了这个现状。
只见她用手帕抹了抹发红的眼角,忙唤下人去将准备好的补品端来,边极不放心地叨念道。
“瞧你如今都瘦成什么模样了,可得好好补补,打自听说你要回来,我就让他们准备好了些补品,你可得都给我吃下去,一点也不许剩下。”
知子莫若母,她深知性子随父亲的儿子从小就爱舞刀弄剑,很是有些不论衣食的行军做派。
更向来不喜那些黑糊糊带着浓郁药味的物事,这会儿不看紧点,他没准还真敢给她偷偷倒掉,故而硬逼着也要看管儿子好好进补。
尹冬夜听母亲有此一说,脸色立马变了变,但碍于母亲情面又不能有所异议,只得苦笑应道。
“母亲一片苦心,儿子岂敢糟蹋。”
他本来还暗自庆幸着离了御医的照料,总算可以不必每天被填鸭子似的灌下大堆汤药,谁知回到府上反倒变本加厉起来。
他这些微小反应钱小米俱都看见,便忍不住取笑于他。
“这么大个人。
倒怕吃药,羞也是不羞。”
然而话音刚落,当她看见下人们鱼贯端进来好几个青瓷小盅,光闻着传出来的味道就够让她赶紧想捂鼻子,她才明白原来尹冬夜的犯难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几盅下足材料的东西喝下去,没事人怕不都得成仙了,大长公主养孩子果真是宝贝得很,这小子没被惯坏还真是不容易。
经此一役,本来已经长大成*人建功立业的儿子,在大长公主心目中似乎忽然间好像重新变回了一个小孩子,那么的幼小无力,那么的需要她的保护和照顾,让她恨不得将他当小娃娃一样裹成一团护在怀里,免受外界丝毫的伤害。
而如今儿子遭此大罪元气大伤,大长公主恨不能将天下最珍贵有效的滋补物事统统取来,以供儿子享用,只是也没想是不是太过有些使力过重了,儿子就算是宰相肚子一下子也灌不下这许多好东西。
幸好尹冬夜毕竟不再是孩子了,虽然为了让母亲安心捏着鼻子勉力自己将补品灌下,但当母亲第四次要给他递去盅子时,他终于忍不住进行了反抗。
嘴长在儿子脸上,大长公主也拧不过,最后只好放弃,却是半是抱怨半似赌气地说道。
“你这孩子打小就不听话,为了将你拉扯大,这些年也不知让我耗费了多少精力。
不过现在倒好了,有郡主在,往后就让她来管你好了,我也省得操这份心,专心把你弟弟养好倒是正经。”
说着将手中小盅交到还没反应过来的钱小米手上,似乎是连带着将自个儿子也交予她照顾一般。
钱小米捧着透着温热的小盅,愣了愣,下一刻明白过来,看向她,脸上浮现一种如同感激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