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智君的家位于黄金地段的高级住宅区里,非常具有美式风格。
整栋房子的主体是由原木搭建而成的,一大片青翠油绿的草坪被植种在屋子前方,右侧边则还有一处面积不小的停车库紧邻着,最后再以一道白色的围篱将整栋屋子围绕起来,从外头放眼望去,立于耀眼阳光下的木制屋子看起来就好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梦幻小屋般十分的引人注目。
怀着赞叹的讶异声,我端坐于大红色欧宝的跑车前座,帅气的流线型跑车正以缓慢的速度平稳地开进了干净且毫无杂物堆放的车库里;车子熄火后,身旁的伍智君率先下车,他满脸笑意地绕过车头,彷像是个风度翩翩、教养极为良好的绅士般,替我拉开了车门,轻声说着:“我美丽的小淑女,欢迎莅临寒舍”
脚尖着地,我不吭一声地下了车,完全不把他的殷勤放在眼底。
伍智君脸色微暗,但那也止于一瞬之间;过后,他又重新打起精神,笑脸盈盈地在前方带领着从不给他好脸色看的我,缓缓走进与厨房相通的一扇大门。
不久,我们来到一处欧美风味极为浓厚的客厅里。一踏进厅门,首先入眼帘的是一座和墙壁一样大的欧式壁炉;我惊呼一声,真不敢相信我眼睛所看见的,在这个地属亚热带的小海岛上,我居然瞧见了一座可以用来燃烧柴火的大壁炉?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难道他疯了不成?抑或是有自虐的可怕倾向?我满是疑惑地打量着他,瞧他神色自若,一张与正常人没什么不一样的俊秀侧脸,我实在揣测不出他装设这个大壁炉的用意为何?
心想,伍智君若不是有病,就肯定是傻了!有谁会想到要在这个气候酷热、连夏天和冬天都分不太出来的小岛上装设这样一个大壁炉!真是个怪人!我对他这种有点诡谲的行为挺不客气地做了些评论。
而壁炉的正前方摆有一组手工精美的乳白色小沙发椅,沙发椅的附近还有一支造型复古的高脚灯在一旁陪衬着;样式素雅大方的高脚灯正散发出柔和的粉橘光线,将整间屋子的气氛衬托得十分高贵。
脱去脚上的泥泞小鞋,全身皆被大雨淋得湿漉漉的我不敢走进被长毛地毯紧紧覆盖着的木质地板上,因为我怕身上的污泥水气会弄脏一地雪白漂亮的地毯;立于客厅门口前,我真搞不懂伍智君,好好的一个房间,为什么他要把它弄得如此闷热?
“晓薏,怎么了广见我迟迟不肯踏进厅房,已经蹲在壁炉前正准备要生火的伍智君满脸不解地回头询问我,说:“为什么还不进来呢?”
“我”手指着自己仍在滴水的发丝,我笑得有些僵硬地答说:“我怕身上的水珠会弄脏你的地毯,瞧!它还在滴水呢!”
伍智君微微一笑,轻拍掉身上残留的灰尘后,他缓缓从壁炉前起身。
这个时候,他已经点燃身后熊熊的炉火,转眼间,一抹带着暖意的热气逼退屋内所有刺骨的寒意。
来到我面前,伍智君拉着我的手,把我带进一屋子热气的客厅里,说:“无所谓!我并不在乎这种小事,地毯脏了就算了,倒是你,晓薏,你还是赶紧进来烤点火、暖暖身子吧!瞧你,冷得嘴唇都发白了。”
经过伍智君这么一提,我倒也觉得有几分的寒意,紧咬着微微发抖的双唇,任由他带领我走进充满暖意的客厅,我轻声朝他道了声谢:“谢谢谢你!”
伍智君因为我的一句“谢谢”而漾开了笑,彷佛他所有的思绪全为我一人而牵动般,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十分幸福愉悦,一抹宛如独得全世界一般的灿烂笑容挂在颊上挥之不去,着实令我感到动容,此刻,我倒不像之前那样讨厌他了。
带着满脸笑意,伍智君把我带到非常靠近火源的沙发椅旁,见我一脸疑惑与不解,伍智君笑着解释说:“你很怕冷,所以我尽量让这间屋子暖和起来。”
虽然伍智君嘴巴上说得轻松,不过从他充满爱意的口吻听起来,仍不难听出他对罗敷有夫的夏晓薏怀有一抹深切且浓厚的眷恋情意。
不忍心再隐瞒他,也不愿意再顶着夏晓薏美丽不凡的外貌欺骗他对夏晓薏的浓烈狂恋,无论我所得到的下场会是什么,我决定向伍智君坦白一切。
“其实我我并不是并不是夏”
“坐吧!”伍智君相断我“别净站着说话,有什么话等一下再说。”
“可是我”我执意要接话,却又再一次被他给截断。
“乖乖坐在沙发上,我去替你倒杯热茶来,有事等我倒茶来再说。”伍智君命令我,语气不容许我做何反驳。
我轻叹口气,怎么我遇上的全是一些既霸道又强硬的自天男人?又叹口气,我低头望着雨不打湿的衣裳,又瞧瞧身旁一张精致名贵的沙发椅,心想,如些湿漉不已、狼狈万分的我真的可以坐上沙发吗?虽然身上的衣物并没有完全让雨水淋得湿透,不过也足以在乳白沙发椅上留下一摊摊难以拭去的污泥水渍。
唤住正要踏出客厅的他,我悄声问:“真的可以吗?但是,我的衣服”
伍智君淡望我一眼,毫不在意地答说:“别管它,你坐就是了。”
说完,他像疾风般消失在我眼前。
人家主人都这么说了,我还替他心疼什么!顺着他的意,我不客气地在沙发椅上坐定,一会儿,已走出客厅的伍智君又来到我面前,只是这回他手中多了个正冒着热气的杯子。
二话不说,伍智君把杯子递给我后,他轻声道:“拿去,给你暖暖身子。”
“谢谢你。”低声道了谢,我接过杯子,感觉一股温暖的热流缓缓从杯缘往掌心内慢慢扩散开来,
优雅地坐进我对面的沙发椅中,伍智君双肘撑着桌面,下颚支在两手相迭的手背上,他含笑看着我轻啜茶水的模样,眼底满盛情欲,彷佛要吃了我的露骨眸光,问说:“茶的味道如何?”
伍智君的视线让我联想到一头饥渴难耐的可怕野兽,轻放下茶杯,我不自觉地拉紧并不太暴露的领子,神色不甚自然地答道:“很很不错,还还满好喝的”
“杯子里是你最爱喝的普洱茶,还记得吗?”
我摇摇头,却瞧见他满脸的笑意一敛,好似十分地失望。
你不能怪我呀!伍智君,我不是你心爱的夏晓慧,你怎么能奢望我会记得什么茶是夏晓薏最喜欢喝的口味呢?
“算了!”伍智君的脸上又堆满了笑,完全不见之前难过失意的表情,下颚仍抵在相交的手背上,笑说:“反正你终究还是回到我身边来了,只要我肯耐心地等待你恢复记忆,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想起我们那段恩爱的美好生活”
“啊!对了”伍智君冷不防地大叫一声,吓着离他不远处的我。下颚离开手背,伍智君对我露出一抹带着歉意的笑容,说了声“抱歉”后,继而又把下颚重新摆回手背上,突然说:“对不起,晓薏,我想起你刚刚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我”措手不及的问题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但,该面对的问题还是无法逃避,我仍得承受一旦得知事实后,伍智君伴随而来的怒火。
稍微理好纷乱的思绪,定定被伍智君的大叫声吓到的心神,深吸口气,我硬着头皮说:“是“伍智君,我有件事要对你说。”
“喔”伍智君拉长了音,一脸趣意,语气中带点期待“是什么事?”
“伍智君,其实我我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个夏晓薏!”
“什么?”他的笑容僵在脸上,下颚再一次离开相迭的手背,他圆睁着眼,一脸又惊又异地直视着我,彷佛无法置信地问说:“你说你并不是真正的晓薏?简直是胡说八道!你若不是晓薏,那么,我请问你,现在坐在我面前的你是谁妮?我心爱的小女孩?”
说完,伍智君脸上僵硬的线条被突兀的大笑声给柔化,好像我刚才对他说了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似的,笑得他连嘴巴都快撕裂开了。
“是真的!我并没有骗你!”于是,一五一十地把详情告诉了他。
伍智君在聆听的过程中,脸上灿烂如阳光的笑意逐渐被一抹苍白的木然神色所取代,不久,当最后一个尾音消逝在空气后,伍智君的脸色早已变得灰白惨然。
“你你欠说的全是真的吗?你真的不是我所爱的那个晓薏?”伍智君无法接受,仍不肯死心地再询问我一次。
我轻点了个头,可以体会他这种难以置信的心情。
再一次从我口中确定我并非真正的夏晓薏后,伍智君像摊烂泥般无力地躺在沙发椅上,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一会,不久,瘫在沙发里的伍智君终于有了些反应,只见他眼神一转,温柔的目光在瞬间变得极为冷淡,毫无情绪起伏的脸上已找不出之前眷恋爱慕的情意,眼底满布着诡异色,不晓得他正算计着什么;就在伍智君怪异的视线下,我感到如坐针毡,身子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一股不祥的预兆跃上我心头“伍智君,你你在想些什么?”
望了我一眼,伍智君眼中不再存有爱意。他鄙夷地死瞪着我,答非所问地说:“难怪我总觉得车祸后的晓薏变得有些不太一样,真正的晓薏是不会对我不理不睬,更不会冷言冷语地待我原来,我的晓薏已经不存在了!不存在了”
“你快告诉我!”他像只动作敏捷的黑豹般,迅雷不及掩耳地来到我身边,双手紧紧箝制着我的肩,伍智君激地说:“我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够换回我所爱的那个晓薏?说呀!我要你告诉我!告诉我!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伍智君为爱而失控的模样着实令我心寒,他那彷佛失去生命绚烂的光彩、毫无人性的冷冷眸光,跟我最初和子凡相遇时,那种充满仇视与憎恨的眼神完全一模一样,只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的视线更让我觉得万分可怕,他已经濒临疯狂状态的边缘。
“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我拼命挣扎着,想挣脱出伍智尹一只冷得可以教人全身打颤的冰冷眸光“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放开我!”
“是吗?你不知道吗?”伍智君冷哼一声,如我所愿地松开肩头上的枷锁。
我释然地吐出口气,却惊觉一只如鬼魅般的大手然缠上我无瑕的颈子;我低呼一声,惶恐的视线与伍智君不起一丝波澜的漠然眸光对个正着,伍智君缩紧我颈子上仅存的缝隙,语气轻柔得吓人。“如果我掐死了你”伍智君轻笑一声“那么我的晓薏会不会回来呢?”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他疯得有多厉害。
“你你不会的!”虽然处于极度害怕中,但我仍鼓起我剩余的勇气,与伍智君一只死鱼眼般难看骇人的视线对峙着“杀人杀人是要坐牢的!”
“是吗?我倒要尝尝坐牢到底是什么滋味。”
语毕,伍智君倏然收紧我颈子上的大手,力道大到让我直透不过气来。
我痛苦地奋力挣扎着,阵阵难受、无法顺利吸气的窒息感如同涨了潮的潮水般一波波地打在我身上,一抹彷佛被烈火灼伤的难言刺痛从喉咙最深处涌现,我无法忍受这一抹痛,费力地抬起我的手,毫不留情地用指尖上锐利的指甲在伍智君健壮的手臂上划下一道道醒目又狭长的血红伤口。
“你再怎么挣扎都没有用的!除非你断了气,不然,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伍智君不痛不痒,完全无视我在他身上所造成的条条伤痕。
不一会,极度缺氧的我开始感觉到头晕,意识也逐渐变得涣散模糊;我困难地喘息着,恍惚间,我好似瞧见一抹带着恶臭味道的黑影伫立在一旁等候着我,那抹黑影子是要来接我下地狱的死神吗?我就要死去了吗?不我用力扳开伍智君加诸于我颈上的束缚,我不能死在他的手上,我不能一无奈的伍智君的力量实在太大,我敌不过他,任由不适的昏眩感把无法获得新鲜空气的我带往最底层的黑暗深处;意识缓缓往下沉淀,我无力挣扎,整人就好像是一颗被顽童掷入水中的石子般;直直跌进无边无境的深渊里
我发现自己又置身于黑暗之中。暗色,出现一抹耀眼突兀,且泛着淡淡蓝光的圆球体,那团球体彷佛拥有生命般,正以它自己的意志往我的方向徐徐飞来。
蓝色的光球体飞奔到我面前后,便终止飞行的动作,不再移动;我好奇地望着它,紧盯着光球不放,在我疑惑的视线下,它开始有了些奇异的变化。
环绕在球体外围的蓝光彷佛像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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