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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宾小姐笑容满面地拉开了玻璃门,经理一看是华太太与华先生一同前来,马上放下手中的报纸,迎上去问候。“华太太,您来啦!好久都不照顾我们的生意了,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啊?”
“做得好,做得好。每次在你这做,我都满意。只是最近出去游玩去了,所以没来光顾你。你看,我一回来,不就来了吗?”华妈妈拉起经理的手,拍了拍,以表安慰。
“这位是?”经理一脸疑惑地问,但浅浅的笑容中,巳猜得八九不离十。
“儿媳。”华妈妈得意地把芷菁往前一推“芷菁,这是美容院的经理,你看,她就是懂得护理,皮肤好得没话说,让我好生羡慕。”
“华太太,您说哪里的话呢!谁到了您这个年龄,还有这么好的肌肤,除了时常护理外,天生丽质也是很重要的啊!”经理这一句话,可把马屁拍到华妈妈的心坎里了,乐得子诩没合拢,用手肘碰了碰华伯伯,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今天您和儿媳想做个什么?我们刚从美国引进了整套的护理仪器,今天才正式投入使用,您来得正是时候!”
“是吗?”华妈妈更加高兴地说:“那就由你安排,钱由老头子出,你尽管放足一百二十个心,往最好的地方护理。”
“好的!遇到这样爽快的顾客,哪个老板不欢快的。“请这边走,您躺这里,她躺隔壁好吗?这两张床靠得最近,彼此还可以说说话。”
“好好好。”华妈妈牵著芷菁跟著经理往贵宾间里走。“这个经理,最会讨人欢快了。想到的,没想到的,她都会替你安排得好好。”
芷菁对著华妈妈笑笑,也学著她的样,躺在白色的美容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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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伯伯一个人在外面坐了两个多小时,报纸杂志都翻完了,还没见到她们的踪影,心想女人就是麻烦,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干脆自己进去看看。
在经理的带领下,华伯伯来到华妈妈和芷菁做脸的贵宾间,不见她们快乐谈笑的场面,只见华妈妈睡在美容床上,丝毫不动,脸上还涂著面膜没有取下。两个护理人员睡得东倒西歪,芷菁睡的那张床却不见踪影。
“人呢?”华伯伯一脸怒容地问,经理早就被吓破胆了,连声大叫保全。
华伯伯用力地摇醒华妈妈,问:“芷菁呢?”华妈妈迷迷糊糊地往芷菁刚才睡的床上一指。“芷菁不是睡在那里吗?”
“没人。”华伯伯见太太没事,丢下她就四处寻找芷菁的踪影。“芷菁,芷菁。”
“啊?”华妈妈翻身一看,哪有什么芷菁的入影,空荡荡的一张床,除了白色的被子外,什么都没有。“糟了!”-瞬间,所有能想到的.有关绑架勒索、谋财害命的故事统统在脑海中闪过,吓得华妈妈抱住被子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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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荣开车尾随在陈伯的车后,在美突容院门口不远处守卫著,看到美容院发生了騒动,立感不妙,跳下车就往美容院里冲,并以自己良好的职业素养,边跑边观察地形和身边的人?看有没有嫌疑人。
进入美容院后,抓过一个服务小姐。“他们在哪个房间?”
服务小姐被突来的事件已吓得不知所措,眼前这个身高一百九十公分的男子,像一团黑影笼罩著她,一时说不出话来,颤颤地指指他们所在的房间。
阿荣跑进房间后,看到老夫人没事,只是有点惊吓过度,应该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这时,寻人不著的华伯伯也回到了房间,一眼就看到了阿荣,一股不祥的预感直冒心头。因为,阿荣一般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亦步亦趋地跟随在主人后,他只是随著心情好坏而看探一眼。既然,他一直跟著他们来到美容院,并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就说明事情比他想像的还严重。
“找到没有?”华妈妈紧张地问。
“没有。”华伯伯简洁地回答,走过来搂著华妈妈,却把求救的目光看阿荣。
“要不要报警啊?”华妈妈害怕地说。
“先不用,看看再说,歹徒既然不是当场要了芷菁的命,就应该是想用她来换取一些他们想要的条件。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芷菁小姐应该没有生命危。如果这个时候报警,我怕他们会提前撕票以求自保。”阿荣一边用解释安慰受惊的老人们,一边用目光搜索著这间房间。房间不大,二十多平方公尺,一眼就可以看完整个房间的布局:两张白色的床占据了房间大部分的空间,床尾的走道两头是通往前厅和准备室的两扇门,在东西两角落分别放著一张临时放置护理品的床头小瘪。没有窗户和天窗,天花板上的换气扇和空调扇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阿荣正要到准备室检查时,华伯伯的手机响了,阿荣用眼神示意他接电话,自己从腰间拿了一个窃婷器出来。
华伯伯按下按听键,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里面传来凶狠的声音。“芷菁现在在我们手里。”
“别伤害她,其他的,我们好说。”华伯伯急忙说,想先稳住歹徒的情绪再说,毕竟人命关天。
“放开我!”传来芷菁的挣扎声。
“芷菁,别怕,我们会想法子救你出来的。”华伯伯对著电话大喊,给芷菁的心一个求生的底线。
“不准报警,否则后果自行负责。我们会再和你们联络。”歹徒干脆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华妈妈惊恐,华伯伯无奈地看着阿荣,阿荣知道这个时候他就是他们的希望,把窃婷器的所有频率打开后,把手放到嘴边示意两老先别说话。听了一阵后,说:“华帆也接到同样的恐吓电话。”
华妈妈瘫在华伯伯的身上,泪容满面地说:“这可怎么办?该如何是好?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带她来美容院的。”
“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华伯伯安慰太太说,他可不想华妈妈因过度内疚病倒,失踪一个儿媳己让华家方寸大乱了,可禁不起再倒一个。再说,真要出事,今天不来美容坑,明天也不知是在什么地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阿荣跟华总通了电话,对华伯伯、华妈妈说:“华帆马上就到,别太紧张了,芷菁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再转过身去,吩咐一脸苍白的经理说:“让所有员工都到大厅去,一个都不准走,一个也不许漏,把监视器这个月内所有的监视影带都拿来。快去做,你应该知道和华氏作对是怎样的下场!”
经理吓坏地跑了出去。阿荣与赶到的陈伯扶著两位老人来到大厅,华帆也大步跑了进来,大口就问:“爸,妈,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就是可怜的芷菁,被人绑走了。”
“你们没事就好。”华帆说:“芷菁没事的,这里我和阿荣会处理。我让陈伯送你们回家去。爸,你陪妈好好休息,别太紧张!”
华伯伯看着儿子临危不乱的样子,知道自己的孩子长大了,可以自己处理这个突发事件,再说还有阿荣在旁帮助他,点点头,扶著华妈妈往外走。
“你自己也要小心啊!儿子。”华妈妈不放心地说。
“知道了,妈,走吧!回家好好休息,没事的,我和阿荣会处理好的。会把你的宝贝儿媳带回来给你生个乖孙的。”华帆在另一边扶著华妈妈,不停地安慰著,他可不想爸爸、妈妈为他的事操心。
“你啊!”华妈妈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时候了,还跟妈说笑话。记住自己得多小心啊!”“知道了,走吧!”华帆勉强地挤出个笑容。“爸,妈就交给你了,路上小心。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父子俩交换了一下眼神,华伯伯把华妈妈安置进车里,命令陈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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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们平安地离去,华帆和阿荣才松了一口气,箭步冲进美容院,拉过椅子坐在门口,不让一个人有机会出去。
“华总”经理都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说什么是好,只好胆怯地叫了一声,得罪华氏,不用说,用脚趾想都想得到自己的结局。
“什么都不用说了,放监视影带。”华帆拿出君主不怒而威的气势。
监视影带显示,在芷菁和华妈妈进入贵宾房的一个半小时内都是正常的,然后就出现了一个同样身穿粉红色员工服的人推著堆满毛巾的小车进入室内。
“我不认识她。”经理叫了一声。
“谁认识?”华帆扫视了众人-眼,大家都惧怕地摇摇头。在这情势上,谁敢惹华帆,就算是认识,也只得说不认识,没有人想无事惹一身腥啊!
接下来就看见她用无声手枪把所有人给麻醉了,把芷菁放到小推车的下面,用白布遮住,明目张胆地推了出去。
“谁是刚才做护理的两个工作人员?”华帆一脸严肃地问。
“她们两个。”经理把两个二十来岁的女人拉到华帆的面前。
“有没有看到她长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特征?”华帆问,因为在影带上,只看得见那个人的大概身形,却看不清楚她的脸,具体长得什么样子,现在还不得而知。
“我没看见,当时我正在做面部护理,只听到身后有小推车的声音,心想是有人送东西,也没在意,就没有回头。小推车的声意停住的时候,我就感到身上一阵疼痛,然后我就没有感觉了。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华帆看了看这个说话的女人,确定她是给芷菁做脸的那一个,事发现场正背对著歹徒,没有看见她长什么样,是真话,于是点点头。“以后,凡事多小心。”
“是。”得到华总的不追究,那个女人快要感激涕零了。
“你呢?”华帆问另一个工作人员。
“我听到小推车的声音,回头一看,一个穿著和我们同样色系工作服的女人,正拿著枪对著我,我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中了枪。”工作人员惊慌未定地说,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还真有点害怕。
“你有没有看到她长什么样子?多大年龄?有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特征?”华帆问,希望能从这个女人身上问出点线索。
“让我想想。”工作人员想了想说:“一百六十公分高,长发,戴著耳环,弯细的长眉,大大的眼睛,鼻子很挺,小嘴。”
“还有吗?”华帆继续问。
“她用的枪好小,跟玩具枪一样,黑色。”工作人员用手比了比手枪的大小。
“你中麻葯的地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阿荣上前-步问。
“有。”她递过来一个像五角星一样的麻酔槍弹头。
阿荣接过后,神情大变。“谢谢你的线索。回家好好休息,这两天少出门,身边最好有人陪著。把你的手机号码留给我。”输入她的手机号码后,对经理说:“你的影带,我要带回去研究。等芷菁小姐平安无事地回来后,再还给贵公司。”
“你尽管拿去好了。有什么我们帮得上忙,又能做得到的,尽管说。”经理总算是暂时地放下了一颗心。这时,华氏不追究自己的责任,已算是仁至义尽了,自己哪敢说什么啊!他就是把全年的影带都拿去不还,她也没有意见,谁让自己管辖的美容院出了这么倒楣的事啊!
阿荣拿上录影带,和华帆上车后,发动车子就走。
“去哪?”华帆问。
“我家。”阿荣简洁地回答。
“上你家做什么啊?”华帆不解,这个时候,他能想到的就三个地方:自己家,等电话,安慰爸爸、妈妈;匪所,救出芷菁,与歹徒周旋;警察局,报警。
“刚才那个麻醉弹头你看到了吧?”阿荣答非所问地说。
“看到了,怎么了?”华帆看到阿荣脸上的难色,知道事情的棘手。
“那种型号的麻醉弹头和麻酔槍,是美国特种部队人员才能拥有的麻醉武器。我以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怀疑我是恐怖分子派来的奸细,也给过我一枪,所以我记忆特别深。”阿荣回忆说。
“啊,特种部队人员,梁子结大了,我跟谁有这么大的怨仇?”华帆开始皱眉苦想。
“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阿荣按照常理地问。
“我为人你是知道,在外人面前,是不会失礼的,应该没有。”华帆想了想,也没想出来,乔董虽然最近在生意上和自己有点摩擦,但他不相信乔董有那么大的能耐,敢动自己的女人。
“那你爸爸呢?”阿荣继续问,现在只要有一个线索都是好的。毕竟救人要紧,再说芷菁也是从他眼皮底下失踪的,自己难辞其咎。
“我爸爸?”华帆吃惊地反问,爸爸为人处事比他更圆融,在外面应该不会有仇人才对。
“嗯。”阿荣飞速地开著车,简洁地回答华帆,不想因速度过坑邙出车祸。
“在华氏掌权的时候应该没有,现在退休后四处逍遥,更是没机会了。”华帆分析地说。
“你生意上,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同往常的?”阿荣职业性地问。
“这倒像是有,让我想想。”华帆捏了捏眉头说:“前一段时间,日本田中财团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取消与我们合作,要跟乔氏合作。乔氏那边也正积极回应,并撤销了最近的一些订单。陈恺和我都觉得有点蹊跷,但就是查不出是什么原因。但是,我不认为乔董有这么大的能耐,敢和我们华氏作对!”
“陈恺都查不出来?”阿荣的眉头锁紧了,跟美国特种部队有关系,而且连陈恺都查不出消息的人,大有来头啊!看来这回芷菁真是凶多吉少了。“这也就是你让我盯著点的原因。”
“唉!”华帆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华帆,你也别太担心,必要的时候,我会请我的哥儿们帮忙的。”阿荣安慰华帆说,失去自己心爱的女人,那样的痛,他理解。
“真是太感谢你了。”华帆把背靠在椅座上,皱紧了眉头。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谢什么呢!”阿荣挥挥手说,要知道能遇到像华帆这样的雇主,真的很不容易。而且,今天芷菁的失踪,他多少也得负点责任,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失踪了,华帆这时没有跟他追究责任,那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同行们怎么看他。“你觉得这事跟谁有关?”
“你是说乔氏?”华帆吃惊地反问。“乔董一直想把她的女儿乔娜嫁给我,我一直在回避这件事,明示、暗示地都表示过了,我跟她女儿是不可能的。我想,凭借我们多年生意上的关系,他应该不会把芷菁怎么样吧?”
“但此一时,彼一时。因为你跟芷菁订婚了,也就等于是说,他们乔家想透过和华氏联姻这一招来扩大家族势力是行不通了。”阿荣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他们这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如果,能和华氏联姻,他们乔氏至少可以少奋斗二、三十年。”
听了这些话,华帆不再言语,这时他多么希望自己不是什么身价二十三亿的华氏老总,而是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人,跟芷菁结婚、生子、幸福地过上一辈子。芷菁的失踪,让他再一次强烈地感觉到,她的重要,没有她,他真的可能活不下去,他的心,已像是被人撕裂一般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