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杨烽并没有兴趣了解,他只对她的日记有兴趣而已,所以便朝书桌下手。
而陈少军和洪伟明则四处随意参观。
“我猜的果然没错。”方沛文从线索中证实了蛛丝马迹,颇是得意。
“你发现了什么?”陈少军好奇的趋近他问。
方沛文从衣架上取下几件衣服,然后交给身后的陈少军,并且投给他一记:你瞧瞧的眼神。
陈少军不假思索的接过衣服,摸了摸、看了看说:“这衣服的款式和质料都不错。”和阿珍相处下来,他也学到点对服装的敏锐度。
“我是叫你看衣领上的牌子。”方沛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陈少军照他的话做后,脸色诧异,他又伸手翻了翻衣柜里其他的衣服。
他皱起脸来“没想到还有比阿珍更虚荣的女人,光这外套就要五、六万了,像是镶了金子似的。”反之一想,他倒觉得阿珍比她可取。“大傻,你千万别步我后尘,否则以后肯定有你受的,我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他好意提醒正要迈向不归路的好友。
说到这他不免有些“怨叹”和阿珍在一起的这几年,生活愈来愈拮据,只为了要满足她的虚荣心,他每个月的薪水根本都充公,变成她的置装费,因此,他不但没有积蓄,连私房钱也没有。
最惨的是,他竟然下能没有阿珍。
看来,他注定这辈子就是糊口度日,做个小职员劳禄一生而已。
但,方沛文却不赞同他的话“你们家阿珍怎么能跟爱爱相提并论。”他的口气轻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但污辱了阿珍,也污辱了我。”陈少军不是滋味的说。
阿珍不过是一个庸脂俗粉,摆在街上送人恐怕还滞销,只有你这傻子当她是宝,方沛文忍著心中的话不说,唯恐伤了好友的自尊。
“奇怪!怎么会找不到呢?”杨烽忍不住发出声音,脸色凝重。
“你在找什么东西?”方沛文下解。
“日记啊!”杨烽马上接口,他必须以眼还眼,让她知道他的厉害。“我翻遍了整张书桌,就是找不到她的日记,难道她藏在别处?”他百思莫解。
“也许她根本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呢?”方沛文坦率的说出心里的话。
“怎么可能?”杨烽语气中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为什么不可能呢?我们也都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啊!”他们一个个气定神闲的说。
倏地,杨烽脸上表情一怔,但旋即很勉强地转换表情,避免他人洞悉自己的心事。
“她最好能安份守己,克尽房客应尽的义务,否则,我一定会把她轰出去。等著瞧吧!”
当杨烽自工作处返回自个儿的窝时,门一打开,他瞠目结舌仿佛走错了屋子,原本清幽整齐的家,变得有如工厂的置物问,摆放著一大包一大包塑胶袋。
这哪叫家,根本是垃圾堆嘛!
“谁可以告诉我,我的屋子遭到什么浩劫了?”他放下公事包,环顾四周。
“你回来啦!”王爱爱一反常态显得相当热络。“这些东西是手编皮带,很好看吧!”她拿起桌上的成品。“喜欢吗?送一条给你。”她大方的说。
“不用了。”他拒绝她的美意,口气有些不悦。“麻烦你告诉我,这些皮带的主人是谁?”他必须搞清楚状况。
“是我!”她一副“有啥好大惊小敝”的表情,然后转身坐下,继续工作。“你有问题吗?”她加强补充。
问题?听她的口气好像他不够资格问,她似乎没把宾主关系搞清楚。
杨烽憋住满肚子的火“你应该事先知会我一声。”再看看三个损友坐在一旁乖乖帮她做手工时,他更火大。
知会?!王爱爱冷冷一笑。好一个自大无礼的男人啊!房租她也付了五千元,为什么要知会呢?
“你擅闯我的房间,知会过我了吗?”她冷不防的冒出一句话来,
他的脸色猛然大变,作贼心虚的手心直冒冷汗。“我、我只是想想找我的我的信纸。”他支支吾吾的撒著谎,试图掩盖自己的错。
“找个好点的、有power点的理由吧!”她不留颜面的送他一记闷棍。“杨先生,有句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而我说呢远邻不如近房客,大家总算是一家人何必太斤斤计较,做人要互相,给自己留条后路,别断了自己的路才好。你们说有没有道理?”她询问著身旁他的狐群狗友们。
在理亏的情况之下,谁能理直气壮的说话,他们不得已只有背信忘义,唯唯诺诺的连声说是,扯了杨烽一记后腿。
看来自己今年大概流年不利,命犯小人。他只好忍气吞声的视而下见,任由自己的屋子变成仓库,供房客兼工厂使用。
杨烽转身回房,让出客厅,谁教自己交友不慎外加行迹败露落人把柄呢?
十点钟,王爱爱很准时的抵达餐馆。
这是她生平第一份靠自己得来的工作,所以她不敢迟到。
老实说,她昨夜有些辗转难眠,因为她下断的想着,明天起她就要开始新生活了,所以心情显得激切。
“你你来得真准时啊!”秦姨不太自然的打量著。“你你穿得很漂亮。”
“是吗?”被人称赞,她显得有些陶醉。“早上要出门时,我还担心这么穿不好看呢!”
宝叔由厨房里走出来,一见到她,当场叫了起来“哇!有没有搞错?!你怎么穿成这样?时装表演呀?!”
这也难怪大家吃惊诧异,只见王爱爱穿著一件两截式的套装,活像在办公室里工作的人,真不知她要如何干活呢?
“我这么穿下好看吗?”她下禁担心害怕再度失去工作。
在柜台里的祥叔笑到快岔气,他走到她面前,仍咯咯直笑,一手按在她肩上。“爱爱,你这么穿是很好看,可是不适合,瞧!你穿这么窄的裙子,一会儿怎么干活呢?”
“是吗?”她颇是懊恼。“那我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才适合呢?”她虚心的请教。
由于家境优渥,使她无法经历一般人该有的生活经验。
宝叔摇著头,只觉得眼前的小妞真奇怪。“秦姐,我看咱们这次糟了,请了一位伤脑筋的小妞。”
“我看你还是先回去换套衣服吧!”祥叔望着她说。“看你这衣服的料子不错,弄脏了怪可惜的。”
王爱爱一头雾水,别无选择的委靡不振走出餐馆,下过,旋即又转身回来,她抓起在柜台的电话,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下必花钱再买件便宜的衣服,也不用来回的奔波。
丙真,过了半小时之后,痴情的洪伟明提了一袋衣服前来。
“爱爱,你要的衣服我带来了。”他将手中的纸袋递给她。“你在这家餐馆工作吗?”他环顾四周好奇的问。
“是啊!”她取出袋中的一套运动服。“喔!对了,等我领了钱再还你。”
“不必了。”他猛摇手。“算我送你的好了,反正反正也没多少钱。”他但求美人芳心。
王爱爱抬起头,眼睛雪亮晶莹。“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很高兴她欣然的收下了这份礼物,然而王爱爱并不知道她在洪伟明的眼中有多迷人,他不禁痴痴地望着她。
“你还有事情吗?”她问著发傻的他。
他一时间应不上话来“没、没事。”
“那你可以定了。”她说,但又觉得自己似乎太现实了。“你别误会了,因为我要工作所以没办法招呼你。”她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洪伟明只好依依下舍的离开了餐馆。
之后王爱爱换上洪伟明替她买来的运动服后,开始了她一生中首次出卖劳力的工作。
只是,她才踏进厨房,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天哪!这究竟是什么样可怕的工作。
偌大的厨房里四处堆满了一篓又一篓的新鲜蔬果,除此之外,四面的墙上有著一层长年累月积留下来的厚厚油垢,如此杂乱又肮脏的工作环境顿时令她感到不舒服,反胃。
祥叔持著铲子奋力的搅动大锅里的煮料,转身取调味料的时候,看见了她一脸傻呼呼的站在门口发愣。
“换好衣服啦?你来得正好,先帮忙将那盆切好的高丽菜洗乾净。”厨房里的活儿向来由祥叔发号司令。
“喔。”王爱爱为难的应声。
斑丽菜?是什么模样呢?
地上搁放了六、七盆不同的蔬菜,到底那一盆才是高丽菜?王爱爱实在毫无头绪。
这个似曾听过却又分辨不出来的蔬菜名称,让她只能站在成堆的蔬菜中绞尽脑汁,她恨自己的无知,但这份工作得来下易,她不能再因自己的愚蠢而错失。
此时,宝叔从后门处扛著一袋沉重的肉走进来,他满头大汗的将肉放人冷藏库中保鲜,正想走出去干活儿时,瞥见一旁的王爱爱愣头愣脑的盯著地上的蔬菜发呆。
他走近她唤道:“怎么不干活儿呢,爱爱?一会儿迟了,中午会来不及上菜的。”他提醒著。
“噫?!我不是让你先洗高丽菜吗?”听见他们的对话,祥叔不禁奇怪的转过头问。
王爱爱猛吞口水,惴惴不安的轮流看着他们,好一会才怯怯的问:“哪一盆是是一高丽菜?”
什么?!
这会儿倒教祥叔及宝叔傻眼了,没看过猪也吃过猪肉吧!真是离谱,竟然连高丽菜长什么模样也下知道。
宝叔实在难以置信,他清清喉咙“你是开玩笑的吧?是不是啊,爱爱?”
她没说话,只是垂下眼,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祥叔为人向来仔细谨慎,他见微知著,明白她是鼓起勇气发问的,二局丽菜就是白色的那一盆。”
王爱爱赶紧顺著他所给的提示探看“可是可是有两盆耶!”她又问。
“左手边那一盆是白菜,右手边是高丽菜,知道了没有?你先洗高丽菜那一盆,洗好了以后,让菜浸在水里不用沥乾。”
“好,我知道了。”她满心欢快的蹲下身去,准备开始干活儿,不过迟疑了一会儿,又抬头问:“祥叔,这菜该怎么洗?”
祥叔关掉炉子的火,陪她蹲下身去,耐心的教她如何洗菜,直到她懂了为止,幸好她还算聪明,一点即通用不了多少时间。
就这样忙了一整个上午,对王爱爱而言是一大折腾,她几乎要累垮了。
她下断的认识各种蔬菜,下断的清洗和切菜。
她努力的尽本份工作,做的脸上红通通的,她想起了自己从前的养尊处优和游手奸闲,她狠下心决定要改变自己。
现在的王爱爱今非昔比,她正跟现实抗争,在过去,她只是一个事事都依赖家人的寄生虫,而现在,她用自己的力量,一点一滴的为自己筑起一个安全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