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甜筒卡在喉管,咳得眼泪直掉。
既然没意思,那就不要选嘛她记得气不过反刺一句。危时衣当时的回答更绝:我要选。
那语气,那神情,那高昂的脑袋跷得二五八万似的,拽得她心火波波冒,跷得她直想
“我的皮包和你有仇啊,干吗揉成一团。别把我里面的东西揉坏了。”
呃?
“肚子饿了也别拿我的包出气嘛,呐,可乐鸡肉卷是你的,汉堡奶茶是我的,薯条和香芋甜心,你自己动手。”
小心翼翼地将满是食物的托盘放下,危时衣瞪她一眼,一把扯过自己的斜带皮包啊,她的包都可以和菜市场的酸腌菜称兄道弟了。
臭涵烟,肚子饿竟敢拿她的包出气,只不过约在七点,她七点二十到嘛,才二十分钟而已,二十分钟而
“涵烟,我记得你刚才说刚到五分钟?”她质疑,要为皮包讨个说法。
“对,我七点十五才到,特地捡个风水好视线好的位置等你。”咬着吸管,何涵烟点头。
“我们约的是七点吧!”掀开奶茶盖散热,危时衣似笑非笑地看她。
“是啊,但你总会因为稿子问题迟到,而且每次不多不少都是二十分钟。我有点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整我。”想找她算账,她还没挑她的毛病呢。
“哎呀,看文章太投入,常不记得时间嘛。”危时衣倾头一笑,放下皮包。
“我看你每次都是不急不慢地走来哦!”咬口汉堡,何涵烟小掀一下她的底。
“你知道我不喜欢运动。”啜口奶茶,危时衣不以为意。穿休闲鞋不代表她爱运动,走路慢不过是读书时养成的习惯,也懒得改。
“哈,以前和你逛街,你是怎么跟上我的步子的?”何涵烟嗤笑。她走路一向是风风火火的。
“你走得也不快啊!”奇怪看她一眼,危时衣莞尔。难道她没发现,每次逛街或爬山游玩时,她总是放慢步子等她吗?这么多年的朋友不是白做的。
“是吗?”塞得满口鸡肉,何涵烟不及顾她。
随后,两人专心干掉各自的晚餐,不发一言。
吃不言睡不语,这不仅是礼貌,也是健康的生活习惯。否则,在满口饮料、鸡肉的情况下,开口飞出的不仅是嚼得面目全非的食物,还有各自的唾沫,非常的不卫生。
待两人叼着薯条开始沾茄酱时,危时衣开口:“打电话叫我出来,你在烦什么?还在烦被踢回重案科的事?”
她洋洋洒洒的千字文辞呈,就是劳危时衣捉刀。
“烦男朋友的事。”拿根薯条点着茄酱,何涵烟瘪嘴。
“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好友眼一瞪,好奇。
“杜瓦嘛,你认识的。”
“哦,你捡回来的那个外星人!”小声说出只有两人才知道的秘密,危时衣脸上浮出两个小酒窝“你升级让他做男朋友了?”
她见过涵烟家中的那位男佣,满头红发,害她兴奋地摸了好久。
“不要发花痴了,口水都流出来了。”盯着危时衣心不在焉的神色,就知道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那红发男佣的头发。如果不是危时衣,她也不会有兴趣看日本卡通,也不会知道还有个叫樱木花道的红头小子了。
“好久没见他了,头发还是红的吧?”她还真敢伸手擦口水。
“老样子。你再这样我会吃醋的。”何涵烟点点好友的花痴脑袋,不满。
“人是你的,我只要摸摸头发。”危时衣说得毫无羞涩。
“唉!”叹口气,何涵烟双肩一垮“就是在烦这件事。”
翘翘唇角,危时衣洗耳恭听。
“现在是我想升他的级,可他不愿意升级。”将一周前杜瓦的拒绝理由说出,何涵烟咬着薯条,如同咬的是杜瓦的脖子。
“哦?咦?哈哈哈哈”危时衣非常给面子,由难以置信到抱着肚子叫痛,笑得又引来不少关注的眼光。
“人才,真是人才。”捂着嘴,仍然能听到可恶的笑声。
“给点面子好不好?”隐忍着不爽的声音,明白人皆听得出说话人的不耐。
“好,呵呵好呵好好好,不笑。”收到好友不善的目光,危时衣只得忍下笑意,但好辛苦“男朋友的最终结果就是男佣,亏他想得出来。”
“他还士可杀,不可辱,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呢。”忆及当晚,何涵烟拉扯嘴角,笑得无奈兼无力。又不是用刀架着他的脖子,说得这么威武干吗。
“你干吗突然升他做男朋友?”笑够了,肚子也不痛了,危时衣面色一正,道“别告诉我,你三年后才发现自己早已爱上他,只是限于女性的矜持害羞不敢开口,那天终于鼓起勇气准备表白,没想到那家伙不识好人心,当你的一片真心是驴肝驴肺,所以你恼羞成怒,和他冷战一星期直到此时此刻。”
顺着唇边的吸管啜口奶茶,危时衣继续说:“而你现在叫我出来,只是想让我听听你的悲情表白史,然后分析成功可行的百分率,并提供可靠可行的方案,让你回家发动第二次进攻。姐姐啊,如果是这样,这顿晚餐应该你请。”
再吸口奶茶,鼻子重重喷着白烟,危时衣往椅背一靠,继续吸奶茶。咦,吸管呢,不是在嘴边吗,怎么咬不到了?
“奶茶在我手上,想吸就别靠后!”
她以为不用低头就能吸到奶茶是谁的功劳?戏谑一笑,何涵烟左手支额,右手正摇着只剩三分之一奶茶的纸杯。
“谢谢。”接过奶茶,危时衣理所当然。
“说了半天,你的目的只在最后一句吧。”
咦,被发现了?
“好了,时衣,给我一点建议。”她真的很烦。
“涵烟,你为什么非让杜瓦做男朋友而不选别人?我记得你好像很崇拜你们局里的那个什么组长。以前学校空手道部那个五大三粗的部长也好像对你有意思。”吸光奶茶,打个小嗝,危时衣很好奇。
“汪于时是用来崇拜的,学校空手道部的部长长得没那么夸张,只是肌肉多了点,人家现在可是空手道教练了。”五大三粗,真亏好友形容得出来。
“那好,为什么?”危时衣知道她明白问句的意思。
“只是想到男朋友,脑子里窜出来的就是杜瓦那张脸。”深吸口气,何涵烟盯着天花板,语带困惑。
“不是因为一起住太久,习惯了?”
“应该不是吧。”
“不是三分钟热度,一时头脑发热?”
“肯定不是。”
“你没和人打赌,三个月之内结婚吧?”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太不给面子了。
“你爱他?”
“这个问题嗯你问得也太直接了。”摇头晃脑四十五秒,何涵烟瞪她。
“他爱你?”
“喂喂,你人身攻击哦。”
“你当时为什么会收养他做男佣?养”放低音量,危时衣贴耳低语“养男人可不是你会做的事。”
“他有做家务啊,不算我养啦。”她为自己的红发男佣辩解。
“你”那么紧张,真被她的母牛护犊给打败。危时衣神色一凝,不理好友。
危时衣只要动脑思考,总是眉头紧锁,红唇微抿,无论是考虑正儿八经的工作,还是考虑她的早餐吃什么。而何涵烟知道,危时衣现在绝对不敢考虑明天的早餐。
不打搅好友,她径自吃着剩下的薯条,等着好友的可行方案。
三包薯条吃到只剩零星的十几根,危时衣总算结束正儿八经的严肃面孔,拉过她的耳朵,轻轻吐出三个字:“se诱他。”
当当当!无数个问号闪在眼中,何涵烟掏掏耳朵,希望自己没听错。
“不要怀疑你的耳朵。去掉所有不可能的情况,即便剩下的情况更不可能,也是可能。”危时衣脸上散发着传道的神圣光芒。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欺负她没看过柯南道尔的小说啊,也不想想她是干什么的,警务人员耶,作案动机作案手段作案凶器,哪一样她不熟悉。
“知道你熟悉。不过呢,我今天的建议只有这个。”双手合拢撑着左颊,危时衣眨着大眼,不痛不痒地说道。
“你不再多考虑一下?”清清嗓子,何涵烟总算找回声音。
“不必考虑了。色、诱、他。你试试。”附在耳边小声道,危时衣不介意此时两人过于亲密的姿势,特别在外人眼中,像极了一对gl。
“时衣,你确定发音正确?”惊讶过后,何涵烟挑眉低问。
“确定。”
“你确信方法可行?”
“确信。”
“你试过?”
“没有。”
“那你还大言不惭在这儿误人子弟?”这句声音大了一点,有咆哮的隐性基因。
“涵烟,想让杜瓦做男朋友,别跟我说你不喜欢他。现在喜欢他,以后可能会爱上他。但凡爱情,谁说没有色相的吸引在里面。皮相的吸引是最直接,也最不必费神思考的,你的眼睛会绕着他转,你的脑子有事没事总会想起他。有吗?”
有吗?有吗?她的眼睛有绕着他转吗?她的脑子有事没事总想到他吗?
有?没有?何涵烟不确定。但,有一点她肯定,杜瓦的皮相相当具有吸引力。
“真的可行?”完了完了,她有点点的心动。
“真的可行。”严肃的神情,正经的语气,让何涵烟心生感叹:如果早个几百年,危时衣绝对有逼人上梁山的本钱。
“se诱他?”何涵烟低声确定。
“se诱他。”危时衣低声怂恿。
“呃”为以防万一,何涵烟决定再求证“我可不可以知道,你最近看哪方面的书?”
“赶稿子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看新书。”危时衣泄气的不满让她放心,还好这个建议不是看了稀奇古怪的书后产生的。但
“我最近在重温古典小说。”
哪本?她以眼神询问。
“金瓶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