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气氛下,几许浮躁的因子在流窜,盛语昕无法冷却自己期待的心,也不想再闷下去了,她要主动进攻,想办法培养一下交情才行。
“你来办事吗?”他是惜字如金,可她不说话却会痛苦至死。
“是。”
是?真简短的回答。
他就不能再多说几个字?这人真的太闷了,盛语昕嘴边剩下的一半笑意,受打击的渐渐萎缩。
“我也是,不过我事情都办好了,正要走。”
不管三七二十一,盛语昕就是要找话题跟他聊,她的轻快嗓音与他的低沉形成强烈对比。
“嗯,再见。”他又轻应一声,嘴角似笑,却又充满距离感。
“不、不,不要这么快说再见啦!”这男人简直是残酷。盛语昕急忙道:“你事情办好了吗?”
“我才刚来,不会太快办好事情。”谭岩据实以告。
“没关系!我等你,我可以等你,我晚点儿回去不碍事的。”
谭岩不觉眯起眼。“可是,你为什么要等我?”他不是个吝啬鬼,但他强烈怀疑她对他有所求。
可能又是想搭他便车吧!
那夜在车上,她曾解释过她不会开车、骑车及不搭公车、捷运,还有不敢搭计程车的原因,她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她那两条走不远也走不快、中看不中用的腿,所以每次出门都需要家人或朋友接送。
不过此际,谭岩也很讶异自己竟将她当时的话记得那么清楚。
“我”想要更进一步认识你!盛语昕羞于说得太坦白,于是找了个相当实际的好借口。“我可以再搭你的便车吗?”
“顺路的话,可以。”谭岩迟疑一下,终是不忍拒绝。
闻言,盛语昕的眼睛倏地一亮。
“我要回优尔办公大楼,你待会儿要去哪里?顺不顺路啊?”机会翩然降临,她马上追问。
“你要去优尔办公大楼?”
“对,我在优尔十二楼的盛伟行事业总部上班。”
“喔?”
据他所知,全国知名的酒店大亨,有“情色业狂人”之称的盛伟行事业总部就设在优尔办公大楼里。盛伟行的儿子、也就是他的高中同学盛咏阳,便是盛伟行事业总部的执行长,那么她叫盛语昕现在一想,那一夜似乎有听她喊过盛咏阳的名字。
“你是?”谭岩不禁想弄清楚她的来历。
“盛伟行是我父亲对,就是那位风评两极化的情色业狂人盛伟行。”瞧出他眼中的疑惑,盛语昕自己先招了,提起她鼎鼎大名、经营特种行业的父亲,她倒是一脸害羞。
“喔,是。”只因他在酒店门口看见她,所以就理所当然将她联想为酒店公关小姐,他也真是太无聊了。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是盛伟行的女儿,更没想到她真是他高中同学盛咏阳的妹妹。
谭岩突然笑了一下,这个笑容让他变得柔软且人性化,让盛语昕眼睛又一亮,不过他的语气那声“喔,是”很值得她质疑他的反应。
“嘿!你”盛语昕相当不解他为何有那种“原来如此”的表情。“那天晚上,是不是将我当成酒店公关小姐了?”
“不瞒你说,我真是那样以为。”谭岩大方承认,态度却极为优雅。
“我那天在公司加班,因为急于核对一笔有问题的帐,才那么晚跑去酒店呃,你对公关小姐有偏见?”解释到一半,她突然挑眉斜睨着他。
如果谭岩是个职业分贵贱的势利眼,那么就算他再帅、再迷人,她都将打退堂鼓。
“没有。”
“那么,你对我爸的事业有意见?”
“没有。”盛伟行可说是特种行业里的传奇人物,他怎可能会对那位几乎可被称为了不起的人物有意见?
但对那位嚣张成性、曾经硬要介绍女生给他当女友的高中同学盛咏阳,他就很有意见了。
“那就好。”盛语昕重绽笑颜,欣喜于他不是个势利鬼。“那么,现在可以请问你,我有与你顺路吗?我可以等你办好事情,跟你一起走吗?”
“不顺路,这点我很抱歉。”谭岩又是抿唇淡笑。
谭氏企业办公大楼与她要去的优尔大楼正好是反方向,完全不顺路。
“那,可不可以请你绕路送我一下?”盛语昕双掌合十,拜托道:“我付你车资也没关系。”
“你这样说,让我很困扰。”提起付车资,实是太侮辱他了!
向来不易动怒的谭岩,也不由得皱起眉。
“你不载我回去,我也很困扰呢。”盛语昕的黑眼珠溜转了一下,决定装可怜。“我哥很没义气你那天就知道的,而其他的家人和朋友也没人有空来接我,你再不送我,我就只能走路回去了,你真的忍心?”
“你怎么来的?”没人有空,那她是如何出门的?他倒好奇。
“不瞒你说,我走路来的。”不好意思,她扯谎啦。
刚刚是她老爸盛伟行亲自送她来的,只是他临时有要紧事先走才没等她。
“走这么远?”少说也有两公里,谭岩确实心软了。
“就是呀!不会驾驶任何交通工具、又不敢搭大众运输工具的人真的很惨,出门、回家都要低声下气拜托人家,真的很没自尊、超可怜的。”一半演戏,一半自怨自艾,谁教她是个大近视眼,平衡感又奇差,连脚踏车都学不会的人!
“好吧,那你先在那边坐一下,我去楼上处理完事情就下来。”
“我不要坐在这边等,我跟你一起去。”盛语昕才不肯乖乖坐在楼下傻等,她要黏住他!
谭岩没再表示意见,算是默许了她。
他不解自己为什么会默许她的接近,或许是看在她是盛咏阳妹妹的分上,也或许她天生有股令人不忍抗拒的亲和力。总之,他收起了对女人惯有的冷淡态度,再次接受她的亲近。
盛语昕自然不客气地利用他的默许,跟前跟后,他走到哪儿,她脚步就移到哪儿,只差还没胆子握住他的手。
两人“形影不离”的模样,连税捐处里的职员都不禁暗自窃笑,直拿怪异有色的眼光窥伺他们俩。
车子平顺地滑向优尔大楼门口,谭岩侧首望着盛语昕,那轻淡的眼神让正襟危坐的她益发紧张。
除了黑眸闪着雾光,她一张水滟滟的唇欲言又止地开开合合,动也不动。
车内空气陡然凝结,他习于沉默,她竟也不知如何开口。
他在等她下车,但她根本不想走。
良久,谭岩以为她颤动的眸光是在示意他要展现绅士风度,应该先下车帮她开门,正准备下车时
“别下车!”情急之下,盛语昕伸出手抓住他。
“已经到了。”
“我知道优尔大楼到了,但是”她不想下车,她舍不得就此与他告别。
“你说。”一般人该会顺口问“但是什么”他却只是毫无起伏地回应“你说”嗓音总是那么平静,神情总是那么沉冷。
“如果我说我不想回办公室,你会硬赶我下车吗?”盛语昕更用力抓紧他的手臂,大有就算他拒绝,她也绝不放手的意思。
“为什么不想回办公室?”谭岩的手臂任由她的指甲掐着,依然不愠不怒。
“我”吼!竟然说不出口!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连狂人老爸盛伟行都要怕她三分的天之骄女盛语昕耶!
今日怎会落得在这个男人面前耍痴呆,她的自尊心严重受创。
为什么明明感受得到他是个温和的好人,却总被他的淡漠给吓得不敢靠近即使她无限渴望想要接近他。
他的微笑是很迷人,但又似乎是他拒人于千里的一种方式,仿佛是为了掩饰他的沉默寡言,以及脸上那冷峻到近乎无动于衷的表情,所以他微笑。
好不容易才发现世上有让她看得顺眼的男人,可偏偏这个男人却不顺她的心,让她觉得很黯然。
“你说。”他再重复一次。
你说?!
他就没别的话可说了是不是?硬要那么惜字如金?
要她说,她当然会说,如果他肯好心给个鼓励的眼光或有点感情的微笑,那么她何必任自己在这里期期艾艾,活像个失去语言表达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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