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一间房里,宋念蔷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丫环装扮,再转头看了看小梅那一身原本穿在自己身上的衣裳。
“小梅,这样真的行得通吗?”
“公主放心,我们的身材相差不多,互换了身上的衣服后,远远的看应该分不出真假,一定可以顺利骗过郡王的。”小梅的话虽然说得肯定,但她心里其实没有太多的把握。
她左看右看,都不觉得自己有半点干金小姐的气质,而公主虽然穿著丫环的衣服,可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是掩不住的。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多一分让公主顺利逃跑的机会,她都要帮公主试一试。
“等会儿离开客栈后,公主和我就分头走,我尽量走在大街上,公主则尽量走小巷,这样郡王先发现我的机会就会相对高一些,只要他将我误认为是公主,一定会先来抓我的,这样我就能帮公主多争取到一些顺利逃掉的机会。”小梅说着她想出来的计划。
“可是你要是真被他给抓住,那怎么办?”宋念蔷一脸担心。
“公主放心,就算我被郡王抓住,我也会自己找机会溜掉的。我唯一担心的是,刚才郡王这么生气,要是这会儿我们互换装扮欺骗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先狠狠地揍我一顿?”小梅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有些担忧。
“不会的。”宋念蔷不知道自己打哪儿来的信心,但她就是觉得皇甫玄彬不是那种会动手打女人的人。
“他当然不敢动公主,但是我可不一定了。”
“不,我相信他绝对不是那种刻薄严厉、心眼狭小的人,他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一定不会伤害你的。”
小梅蹙了蹙眉,回想起刚才皇甫玄彬快气炸了的神情,饶是乐观的她也不敢像公主一样笃定。
“对了,公主怎么不像上回一样,让郡王昏睡一个时辰呢?这样我们不是比较安全吗?”小梅不解地问。
“那怎么行?”宋念蔷摇了摇头,说道:“上次我们是将他安置在花轿里,没有安全上的顾虑,可这次是在人来人往的湖畔,若是他昏迷之时碰上了什么心怀不轨的恶人,那我岂不是害了他?”
“原来如此,公主真是善良,只是这样我们逃跑的时间就相对缩短不少。”小梅苦笑了下。
宋念蔷点点头,说道:“所以事不宜迟,既然他找到了我们,这个地方就不能再待了。等会儿我们就照你说的分头走,到下个城镇去会合。”
“好,如果公主到了下个城镇没有等到我,就表示我可能被郡王抓住了,但是公主不用担心,我会自己想办法脱身,去跟公主会合的。”
“好,那你自己千万要小心啊!”宋念蔷叮嘱道。
“小梅知道,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宋念蔷点了点头,和小梅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客栈。
宋念蔷走在一条狭窄的巷道里,她的脚步急促、心跳更是不断地加速。
如果她估计得没错,皇甫玄彬应该快要能够自由走动了,她得在他追上来之前,尽可能地走得愈远愈好。
就在宋念蔷打算再加快步伐时,眼前忽然闪现一道高大的人影,吓得她差点忍不住发出惊呼。她惊魂未定地一看,眼前的人赫然正是皇甫玄彬!
“你你怎么”
他应该才刚恢复才对,怎么可能来得那么快?难道是他的武功高强,自己提前用内力冲破了穴道?
但是即使如此,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了她?小梅呢?是他没有上当,还是他根本没有看见换上了她原本衣裳的小梅?
皇甫玄彬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轻声哼道:“你们以为交换穿著这种小伎俩,就能骗倒我吗?”
罢才运用内力冲破穴道后,他不多久就远远看见了“公主”顺着大街往城东的方向跑去。
由于只有“公主”一个人的身影,马上引起他的怀疑,再加上“公主”跑步的姿态一点也不优雅,更是令人怀疑。
他认定事有蹊跷,于是他顺着直觉,往另一个方向追来,果然看见了穿著丫环衣裳的宋念蔷。
宋念蔷咬了咬唇,问道:“为什么你就非要为难我不可?”
“不是我要为难公主,而是我奉了皇上之命,一定要将公主在最短的时间内护送回京不可。”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真的不想嫁给李准继呀!”
见她这副无助的神情,皇甫玄彬的心底升起一股怜惜,几乎要忘了她曾“恶质”地将他扮成新娘塞进花轿的事情了。
他可以感觉出她是真的很不愿意嫁给李准继,坦白说,他也不认为那个粗犷冲动的大将军会适合这个娇美纤细的公主,但是尽管如此,这桩婚事既然已有皇上亲口应允,就不是能够轻易取消的事情了。
他叹口气,说道:“嫁与不嫁,不是我所能帮得上忙的,我的责任就只有将公主安然无恙地带回去。”
“你就不能当没找着我吗?”宋念蔷望着皇甫玄彬,眼中充满了恳求。
那楚楚可怜的眸光,让皇甫玄彬的心忽然一紧,也不知道是纯粹地对她感到心软,抑或还夹杂了其他微妙的情愫?
他看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上忙。”
虽然他一向不喜欢为难人,尤其是像她如此美丽的女子,但是这回情况特殊,是他自告奋勇地向皇上表示一定会将她带回的,他实在无法放她走,更何况,皇上的担忧也没错,像她如此美丽的女子只身在外,很容易招来歹徒的觊觎,要是惹上麻烦,遭遇什么危险,那可不得了。
听他这么说,宋念蔷不禁感到有些绝望,她知道自己是无法说服这男人放她走了,但她又不想就这么乖乖地跟他回宫,更不愿意嫁给李准继!
她咬了咬唇,犹豫着是不是该再扎他一针?但她都还来不及有所行动,就被他迅雷不及掩耳地点住穴道,整个人的力气瞬间被抽光,瘫软无力地倒在皇甫玄彬的怀里,
“得罪了。”
“你这是做什么?”宋念蔷低嚷,红晕马上染上了她的双颊。
“事不过三,同样的伎俩,不可能一直成功的。”皇甫玄彬答道。
他发现,这年轻的小女子其实很单纯,心底想的事情都显现在脸上了,他之前两次是压根儿没想到要有所防备,又被小梅引开了注意力,才会着了她的道,但是同样的事情不可能会再发生了。
听他这么说,宋念蔷顿时尴尬极了。想不到自己这回这么轻易被识破,连身上的银针都还来不及抽出来,就先被他给制伏了。
“这一回,公主得乖乖跟我走了,请恕在下冒犯了。”
皇甫玄彬说着,弯身将她打横抱起,这个举动让宋念蔷吓了一跳,心跳的速度也瞬间变得飞快。
从小到大,她不曾与任何男人有过身体的亲密接触,可这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她先是与他一块儿摔跌在地,身体紧密地交叠,这会儿又小鸟依人般地被他搂抱在怀里她脸红心跳、不知所措,只能任自己双颊的热度无法控制地攀升,简直要烫得冒烟了。
皇甫玄彬低头一瞥,她那不胜矫羞的神情,猝不及防间勾动了他心中异样的情愫,他隐隐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宛如有人使劲在湖泊中投进石块似的,骤然激起了一阵水花,但他选择忽视,并努力挥开那种异样的微妙感觉。
鲍主早已被皇上许配给李准继了,不论她自己究竟愿不愿意嫁,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也因此,不论她有多么美丽迷人、多么惹人怜爱,他都不该对她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皇甫玄彬抱着宋念蔷,一路来到镇上的一间客栈里。
一开始,他是打算要两间房的,但是沿路上男人们不断朝宋念蔷投来的惊艳、垂涎的目光,让他改变主意,只向店小二要了一间房。
男女授受不亲?没错,他很清楚这一点,也知道他这样的决定不合乎礼教,更有破坏公主名节之虞,但是现在的情况特殊,既然他无法做到全面兼顾,也只能做出伤害性最低的选择了,
以宋念蔷为了逃婚不惜千里迢迢地跑到江南的举动来看,他知道只要有任何一丝可能成功的机会,她就一定会试着溜掉。
因此,为了顺利完成对皇上的允诺,更为了不让她不顾一切逃跑的举动招来不可预期的危险,他必须严密地监控她的行踪。
倘若宋念蔷真的溜掉了,他得再花费时间、力气去找人事小,要是她不幸遇上了心怀不轨的恶人,那后果岂非不堪设想?
权衡轻重后,他也只能委屈宋念蔷和他共处一室了。
“你你可以解开我的穴道了吧?”宋念蔷在他将她放上床的时候,面河邡赤地开口。
甭男寡女待在同一间房里,她又被放上了床,这样的情况实在无法不令她羞窘、不自在到了极点。
她那紧张娇羞、不知所措的神情,对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都具有强烈的吸引力,饶是看多了美女的皇甫玄彬也不例外。
他开始怀疑与她共处一室是不是明智的决定,因为在带她返回京城的这段路程上,他必须与她朝夕相处一段时日,那对他这个十分正常的男人来说,恐怕得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才能不让自己的心绪被她给搅乱了。
皇甫玄彬上前解开了她的穴道,望着她说:“把你身上带的那些银针统统交出来吧!”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然他对她已有提防,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得将她身上所有的“危险物品”都没收才行。
宋念蔷一僵,心里暗暗喊糟。
那些银针可是她想逃脱的最大帮手,若是真的全交了出去,她想要从他手中逃掉的机会就更是微乎其微了。
她犹豫地咬了咬唇,但看他那认真坚持的神色,她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形势比人强,她也只好乖乖地将身上的银针交了出来。
皇甫玄彬先是看了看她搁在桌上的几根银针,接着又抬头盯着她。“还有呢?”
“嗄?没没了呀!我身上的银针全都在这儿了。”宋念蔷吓了一跳,努力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应该不知道她真的还藏了其他的银针吧?他之所以会这么问,一定只是在试探她而已,她可别自己露出马脚呀!
“真的没有吗?”皇甫玄彬朝她走近,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宋念蔷被他盯得心虚不已,慌慌张张地低下头,想要回避他的目光,可他却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让她非得与他四目相对不可。
这么近距离地望着他的俊脸,让宋念蔷的心如擂鼓,呼吸也变得紊乱,脑中更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刚才被他搂在怀中的情景,那让她脸红心跳,更没有勇气直视他那双深邃的瞳眸了。
“公主大概不知道,你的心虚都写在脸上了。”皇甫玄彬轻声道破。
“哪哪有”宋念蔷结结巴巴地否认,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其他的针在哪里?全交出来。”
听着他坚持的语气,宋念蔷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无助。
没错,她确实还藏了两根针,但那是她为了防身,藏在贴身兜儿处,这叫她怎么说得出口,又怎能当着他的面拿出来?
“不说?难道公主希望我动手搜身吗?”皇甫玄彬嗓音轻柔,却让宋念蔷惊愕、慌张地瞪大了眼。
动手搜身?他是在开玩笑的吧?她紧张地望着他,却发现他的俊脸没有半点戏谴、开玩笑的神情。
“怎么?还是不肯自己交出来?好吧!那我也只好自己动手了。”
眼看皇甫玄彬伸出手来,一副当真要搜身的样子,宋念蔷又急又羞,满脸通红地嚷道:“等等!”
“怎么样?愿意交出来了吗?”皇甫玄彬问着,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坦白说,他并不认为动手搜身是个好主意,也没真打算那么做,他只不过是要吓吓她,让她乖乖交出银针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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