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炽热阳光照在屋顶上的江上涛身上。
“四师父,四师父!”古秋羽跃上屋顶,扯着喉咙在他身边叫道。
“好热喔!谁谁把门窗都关起来了?”江上涛一觉醒来,只觉浑身灼热,却不知自己以天为篷睡了一整个晚上。
“还说我会睡懒觉,你看你自己,都快要被烤成烧肉了。”古秋羽今天脸色看来十分愉悦,这现象只有在逢年过节或是她生日时才看得到。
“怎么了?天空掉下金砖让你捡到了?”那无事生笑的脸,让江上涛看了颇为诡异。
“金砖有比你意中人清醒还让你高兴的吗?”古秋羽笑咪咪的回道,此言一出,让精气神全散开的江上涛,又重新凝结在一块。
“你说意中人醒了?!是哪种醒法?全醒,还是那种回光返照的醒?”他得确认,有时醒过来不见得是件好事。
“呸呸呸!你干嘛诅咒祈姐姐?她当然是健健康康的醒过来。”她在心中喃念着“老”言无忌、“老”言无忌。
“这怎么会?”不是要等大师兄赶来吗?
“怎么不会?”
浑厚的嗓音带着严肃的口吻传来,一道壮硕的身影突地出现在江上涛的身边。
“大师兄?!你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了?不是还得七、八天才赶得到”见到“狂情棍宗”赵虎威,江上涛开心得像见到亲生爹娘。
“要不是我快马加鞭赶来,你还有多少血可以供应祈姑娘?在皇上跟前拍胸脯保证一定能把祈姑娘找回来,没想到搞得自己人鬼不分,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赵虎威身为御前四锦卫的头头,自是有他一定的威严存在,训得江上涛一句话也不敢乱顶。
“大师父,你别骂四师父嘛!他很可怜的,昨天晚上还一个人在屋顶上等流”
“乖徒儿,快替大师父倒杯水,没看到大师父骂人骂到口都干了吗?”他截断古秋羽的发言,昨晚的事要被她那张小嘴说出来,岂不让众人笑滚到床下去?
“可是大师父又没说会渴”
“等到大师父说就来不及了,做任何事要先知先觉才会得人疼,懂吗?还不快去!”江上涛拍拍她的头,差点把她的辫子拉下来。
三人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江上涛心急如焚的去看祈慕慈,虽然从赵虎威的神情知悉她已无恙,但凡事要眼见为凭,确认她余毒已清他才安心。
“意中人,你没事了吧?”他推开厢房,便见祈慕慈已坐在床缘,气色明显的已好大半。
“幸好有赵大哥帮忙,才得以捡回一条小命。”
“大师兄,你真不愧是神医,我看那姓韦的老头子该早点退休,把天下第一神医头衔让给你才对。”江上涛一想到那老头子,便觉得他还是早点退休含饴弄孙的好。
“四师弟,不得胡说,若不是韦神医将所需的葯材写在纸条里,我也无法在宫内的葯库抓葯,这一切全是韦神医的功劳,我不过照葯帖抓葯而已,”
“那你是刚刚才把葯煎好让意中人服用的啰?”他纳闷着,葯效应该没那么快才对蚜?
“你在屋顶上呼呼大睡时,赵兄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府衙了。想不到赵兄的行踪真是神鬼莫测,连我们都难以察觉到一丝风吹草动。”杜百笙在一旁说道,语气中明显有责怪江上涛未尽责照顾祈慕慈之嫌。
“好个指着和尚骂秃子,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怪我照顾不周啰?”他气血失调,体虚得很,否则便一掌劈开他那张臭嘴。
“要是今天入侵府衙的是幽冥宫的人,你是不是该负所有的责任?”杜百笙干脆把话点明,意欲让祈慕慈听个仔细。
“我去你家祖宗的!这是你的地盘,你没办法防止别人侵入,全怪到我头上了?”江上涛失了风度。
这杜百笙光靠那张嘴,这几天他也不过像逛灯会一样来看看他意中人两眼就走,还有脸敢责备他?
“江兄莫要气恼,只是杜某不知,你三更半夜不待在房里好好看顾祈姑娘,跑去屋顶做什么?”他好奇得很,苏州府衙的屋顶有比床上舒服吗?
“我去”他怎好说跑去看流星许愿?这一切都要怪自己,怎么一时撑不住睡着了。
“我看是想找机会偷溜出去找附近的姑娘吧?”
这句话一说出口,祈慕慈的脸色一沉,内心如同被沉甸甸的秤锤压着。
“我不想听他什么风花雪月的事,赵大哥,能否扶我到屋外走走?这屋里太过乌烟瘴气,我不想待在这儿。”
“祈姑娘,就这么一句话,你就认定杜捕头所言全是实情?”赵虎威是非曲直看得清楚,他看得出江上涛对祈慕慈的心意是深刻且隽永,不像胡来的调调。
“赵大哥此言可有私心护短?”同是自家人,祈慕慈自是懂得胳臂往内弯的道理。
“我狂情棍宗从不打诳语,相信祈姑娘也了解。”身为御前四锦卫的首脑,岂能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有了赵虎威一颗定心丸,江上涛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知道此刻不宜跟杜百笙翻脸,免得被意中人误认为恶人先告状。
“小妹没有那个意思,还请赵大哥见谅。”祈慕慈卖个面子给赵虎威,不再对江上涛冷言以对。
“那就给赵大哥一个薄面,让师弟陪你到院里走走,不知祈姑娘肯乎赏脸?”他焉会不知四师弟的用心?否则四师弟也不会自告奋勇,跑来苏州当护花侠士了。
“赵兄,我看哇!好痛呀!”杜百笙又想从中作梗,却换来古秋羽狠狠一记碎脚功。
“那就有劳江大侠了。”祈慕慈知道江上涛连救她两回,再有推拒实在说不过去。
“能不能温柔的叫我一声涛”
“四师弟,别太得寸进尺!”赵虎威一记锐芒射来,江上涛只好安分的闭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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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府衙里有一座花园,平时是供一些官太太赏花用,现在刚好给这对小鸳鸯提供个不错的调情圣地。
“不对不对!这种红牡丹太过俗艳,别在夜宵阁的冯嬷嬷身上还差不多。”江上涛把祈慕慈手中摘的牡丹花放下,认为两者实在不相配。
“你对花还研究得不少,应该常常送给不同的姑娘吧?”祈慕慈见他如数家珍,将每种花的含意说得头头是道,内心不但说不上开心,醋意倒是浓郁得很。
“我说意中人,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哪个人没有过去呢?再说送花给什么怡红院啦,满香楼啦,还是什么醉花楼的姑娘们,都是情不得已的。”他摆出一张被赶鸭子上架的无奈脸色。
“不得已?我倒想洗耳恭听。”祈慕慈趣意甚浓的与他走进掏翠亭,
“那些女孩子的家境清寒,而且又长得没意中人漂亮,你想想,一整天下来没半个客人来光顾,她们的生计该怎么办?家里还有老的小的要照料,所以每回我都是带点银子去,顺便拿束花给她们开开心,说真格的,我遗真不想待在那里,要不是想到她们可怜的身世,我还不如在家里练练功、习习字”说到心虚处,江上涛不免臊红了脸。
“听起来你还挺有爱心的,那等回到京城,你还会不会去散布你的爱心呢?”祈慕慈故意绕到他面前,带点质问的口气道。
“不不不,这爱心怎能再给呢?她们现在得开始自食其力,我江上涛从今天起,除了专情于意中人一人外,那些小姑娘我只能偶尔”
“偶尔?”
“不是的,是再也不去探望她们,那些小黄莺、小燕子们身上的粉味熏得我快受不了,用八人大轿抬我也不去了!”江上涛说得斩钉截铁,看来飘荡的浪子似乎找到停泊的所在。
祈慕慈虽然耳闻江上涛的风流韵事,但流言蜚语毕竟不全然是事实,她本身也非傻子,看得出也感觉得到,眼前这男子似乎褪去了花心萝卜的外装,给她的感觉有点淳朴,且天真过了头。
“人家都说多情游侠江上涛十句话中有九句不能听,今日听你说了这么多拍胸脯的话,我都还不晓得是该信或不信。”她靠在一棵枫树边,片片酒红色的落叶在她眼前飘零,对于“幸福”两宇,还是觉得遥不可及。
“信信信,你是该信的,要不你去问我徒儿,就晓得她的四师父是怎样的为人了。唉!我也晓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今天才会说什么都听不进你耳里了。”江上涛有些气馁,但过去的风流帐已造成,他只能双手一摊,还有什么办法呢?
才说着,他便发现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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