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她会不会胡闹到忤逆”到时就真是天下大乱了!他宁愿定远侯府被埋在蒙古黄沙堆里,也不要这种结果啊!唉可惜皇命不可违,为人臣子的又能够如何?回想方才太后对他说的一席话
三年前京畿之乱,皇儿还只是硕亲王。自硕亲王妃夏可儿不幸香消玉殒,皇儿从此埋首悲情之中,对一切都空空淡淡。皇儿登基为帝,追封可儿为顼月皇后,并立誓为她守丧三年,三年间亦不纳任何妃嫔,并经常去后陵凭吊,独自伤心。本宫看在眼里,实在心痛。如今三年之期届满,本宫便想做主为皇儿选妃。其实五日前的赏花之会,意即在此。本宫很欣赏婷儿天真率直的个性,希望以她的纯真,能令皇儿走出过去的阴影。
只是,太后啊!你的让皇上“走出过去的阴影”却是不折不扣将定远侯府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天啊!地啊!他真是无语问苍天哪!
当晚原本风平浪静,一如往常。至夜里,定远侯府上空竟不时传来乌鸦飞翔啼叫之声。
顿时,月黑风高,阴风飕飕
“什么?婷儿留书出走?”
大厅上,莫啸临的眼珠睁得老大,彷佛要把人生吞。底下的茵茵不禁咽了口口水,不自觉地伸手摸摸自己脆弱的脖子,冷汗直落。
“是,老爷。方才我到小姐房间想服侍小姐就寝,却发现小姐不在房里,桌上只有这张字条。”双手颤抖地奉上字条,她马上小心地闪到一边,以免被无明火烧到。
字条上只有简单几个字,却教人看了几欲吐血
宁作街头乞丐,不当困宫静妃!
这不是明摆着抗旨吗?
天啊!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与“抗旨”这两个字连在一起!
“啸临,现在怎么办?”万一到时候太后和皇上来要人,他们要上哪儿去找人来交差啊?就算要再生一个也来不及!
“我我马上进宫!希望能赶在圣旨到府前,向太后及皇上说明一切!”一片忠心可不要因此而遗臭万年!
然而天不从人愿啊!厅中正乱成一团时,厅外却传来一道洪亮喊声
“圣旨到!”
手持圣旨的公公踏入大厅,发现厅里竟立着一尊尊状似石化的雕像。
果然真是风光无限在江南!以前只是在书上看前人形容江南美景,只有遥不可及的感叹,如今身处其中,实在是万卷书画展于眼前,千里烟波令人沉醉!也不枉她一路狂奔,远离京城!
清风楼上,少女临窗而坐,无聊地啃着瓜果,看着楼上楼下的人群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啊!但回头在心中思量着,她就这么啥也不管地一走了之,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抗旨逃婚,罪名之大呀!可是这件事关系着她的终生幸福啊!怎可如此轻易地任人摆布、轻意妥协?况且她宁愿相信,那个虽然素未谋面、却参与其中,而令她狼狈落跑的皇帝应该是个明君,不会因为这么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而降罪于定远侯府。嗯!就是这样!团团的复杂思绪,在满桌的美味佳肴前一一散去,她很不客气地开始享用。
“天剑寨的人来啦!”
不知是谁在街上大喊一声,随后,在莫婷还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之前,清风楼里的人们顿时作鸟兽散!刚刚还客堂满座,谈笑风生的;顷刻之间便只剩下她孤伶伶一个人。
风过之处,无声无影,萧条得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架式比皇上亲临还吓人啊?
正疑惑着,只见四名男子走进楼里,一副嚣张的样子。其实这四个人长得还算不错,人模人样的,不过,鉴于他们一出现便吓跑所有人,不必多说,他们一定不是好人!
“小二!见到我们天剑四杰来了,怎么还不来招呼!还不快给我们袁寨主上酒!”其中一人低吼着。
发抖的小二应了声,便脚步发颤地跑去取酒。
哇!好凶啊!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正想着,莫婷在桌上留些碎银便悄悄挪向门外,谁料与正赶着上酒的小二撞了个正着,就见整壶的酒泼了出去,不偏不倚地全数洒在那位“袁寨主”头上。
哇!这次惨了,果真是流年不利!她莫婷肯定和中原相克,否则怎会待在漠北三年好端端的,一回中原便祸事连连?
“谁?谁敢用酒泼我?”袁剑一掌怒击向桌子,脆弱的木桌立时硬生生被劈成两半。
小二早已吓得软了腿,瘫趴在地上,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啦!”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莫婷马上又道歉又傻笑的,原本就属绝色的姿容,此时更加令日月失色、天地动容。
袁剑原本燃着怒火的目光,在瞥见她的瞬间,立即化为一江春水美人哪!
“原来是你啊!”袁剑缓步来到她面前,一双令许多少女怦然心动的丹凤眼,放肆地扫视着她的全身。“美人恩重,袁某怎会怪你呢!”
“呃?是吗?那我就不打搅了。”转身便想脚底抹油赶紧走人,却被他拦住去路。
“唉,你这样就想走了?”一把抓住她的手,他使坏地笑着,意态明显。
“那那你想要怎么样?”
“小美人,我喜欢你!我要你跟我回天剑寨,做我的压寨夫人!”袁剑气势如虹地大声说着,使力将她拉近身侧。
“压寨夫人?”莫婷险些被他如此惊逃诏地的告白呛昏。她连皇帝老子的静妃娘娘都不愿当了,哪有可能当什么压寨夫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丫头,这可是你修了几辈子的福呢!”不知啥时候,另外三人也围了过来,排成人墙,完全堵住了她的去路。
“多谢啊!不过小女子我实在无福消受,我建议你们还是另寻他人吧!”
“丫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势汹汹的四人,见软的不行,显然是要来硬的了。
“你你们”撩起袖口,莫婷硬是不客气地挺身,一双美目盯着他们看。“我告诉你们最好不要惹我,否则”
“哦?否则怎么样?”不说还好,这一说这下子反到引起了袁剑的兴趣,嘲弄地学她也撩起自己的袖口。
“否则否则救命啊!”猛地大吼一声,趁着那四人被她的吼声吓得发愣的空档,她逮住机会突围而出,疾步向外狂奔。
“还不快给我把小美人给追回来!我袁剑一定要她做我的压寨夫人!”
一声令下,众人马上追了出去。
开什么玩笑!难不成这就是她逃婚的报应?心底为自己的不幸默哀,莫婷死命地向前逃跑。结果,不小心撞上了人,接着就见一个从天降下的竹筐,以及散落满地的葯草。
向前看去,正好迎上一位青年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眸,彷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令莫婷失了神。清逸的相貌,自有一股与世无争的气质,柔柔的,却给人强烈的印象,能够在瞬间让所有人的眼中只有他的存在哎哟,她在想什么啊?她现在可是在逃命耶!哪有空闲想这些有的没的。她急忙回过神,顾不上向眼前的青年道歉,再次狂奔起来,随即消失在人群中,速度之快如同她从未出现过。
刚刚那个是幻觉还是什么来着?云无轩看着洒落满地的葯草,以及掉在一边的竹筐。地上的两样东西让他确信刚刚的事确实发生过,而肇事者竟然一言不发就大大方方走人!看来他只能自认倒楣。
无奈地低叹一声,弯下身将地上的葯草重新装好。但在起身的瞬间,又被什么重物撞到,手中的竹筐再次飞出,葯草又洒了一地。
“咦?怎么又是你这块木头啊?”这次她看清楚了撞到什么,莫婷食指一翘,直直地指着他,口不择言地脱口而出。
“木头?”云无轩的嘴角抽搐着,额上的青筋蹦了出来。他都还来不及说什么,她倒是恶人先告状!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真是的,人在走衰运的时候,还真是什么倒楣事会都追着自己不放,连逃命也会跑到死胡同里而不得不折回,果真是祸不单行!前方的视野中,出现了向这边奔跑过来的人影,莫婷朝身边的人看看,在对方尚不明所以之前,她彷如抓住救命符一般,死命拉着他的袖子,怎么也不肯放手。“你你帮帮我啦!你不帮我的话,我会被那些坏人捉走的!”
“我不是木头吗?木头哪有能力帮你?”不理会她的哀求,云无轩被死抓住的袖子,怎么样都甩不开,干脆自顾自地将洒了一地的葯草再次重新捡起。
“你怎么能见死不救!”莫婷这下不爽了。
“我?我干嘛要出手相助!”云无轩反而感到奇怪。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没听说过吗?你”眼见那些人越追越近,莫婷更是拽紧他。“反正你一定要帮我,我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
“这算哪门子的低声下气?”根本就是理直气壮。
两人的拉扯,使得系在莫婷腰间的一块玉佩来回晃着,引起了云无轩的注意。那玉佩通体清澈,看得出是块上等玉,隐约还可以看到玉佩中龙凤戏日的图案。这是
“小美人,总算追到你了!”袁剑仍是那副无赖的风流样,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那些人就在眼前,而身旁的人却丝毫没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莫婷干脆豁出去了,想到了破釜沉舟之计,她忽地转向身旁的男子。“大哥,你叫我用酒泼他,我照你的话做了!”一不做,二不休!要死大家一起死!
“啊?”
“什么?原来是你这小子搞的鬼!”尊严不可弃,袁剑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无端端地被明显可见的杀气缠绕全身,云无轩莫名其妙地偏头望向莫婷,莫婷却是一副“你活该”的表情。还来不及了解眼前的情况,手中的竹筐又被打落,重拾起的葯草第三次洒落在地。
黄历上肯定写着今天不宜出门!
“给我痛扁这小子,不过别伤了我的小美人!”一声令下,袁剑手下的人便一鼓作气地冲杀过去,准备大干一场。
看来是没有退路了无奈叹息着,右脚往地上一挑,一根树枝瞬间已被他握在手中。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冲杀过来,突地一出手,快如闪电,在所有人尚未明白他是如何出招时,已静静退回原地,而眼前的四人却是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只能干瞪眼。随手将树枝往后一抛,顺便伸手抓住了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跑掉的始作俑者。
“小丫头,你想走?”
他笑得优雅,说得平静,却令莫婷头皮发麻。
“我不是啊”心虚地说着,她难堪地看着他。“不然你想要怎样?”
咦,这对话好熟悉啊,好像刚不久前噢!她才刚跳出一个火坑,怎么马上又掉进另一个深渊!
“至少”有点心疼地看着地上早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的葯草。“得帮我重新将葯草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