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蛊、解什么蛊都一并交给了齐孤鸿,他便默默记在心中。
至于抓蛇,这个齐孤鸿虽然不擅长却也见过,倒是七树说他不必何事都亲力亲为,反正总有门徒在身边,就如当初齐秉医生怕他被蛇咬了而小心管教般,七树也是不肯让他碰这危险的事儿。
“认识草药简单,但抓蛇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这要靠感觉,就是……”七树没念过书,不会文绉绉地解释,他搔了搔头发想了半晌,才道:“这就好比游泳或是骑脚踏车,光是嘴皮上教那些大道理是没用的,每个人和每个人的感觉也不同,总是要自己去试,试过一遍一遍的办法之后,就能找到适合自己的。”
正和齐孤鸿说这话的功夫,七树突然噤声,耳边已经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一回头,也巧了,正见到一只银环盘在树梢对着他们吐信子,看来还是条成蛇,光身子就两尺来长。
齐孤鸿眼见着七树先是捡来树枝将那蛇从树上打下来,紧跟着以掩耳不及惊雷霆的速度猛地抓住蛇尾,不等蛇身盘上来,另一只手已经攥住蛇头,任凭那蛇嘴巴大张发出恼怒的嘶嘶声响,可身子也是被七树钳住,如何挣扎都再动弹不得。
七树将蛇尾夹在两腿间,又将蛇身在胳膊上缠了两道,如此将那整条蛇的身子抻开了绷紧了,这才腾出一只手翻出别在后腰的匕首,反手在白嫩的蛇腹轻轻划开个一截儿指头长的小口后,七树放下匕首,以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在背面顶着蛇身,拇指和食指按着伤口两端向中间使劲儿一挤,黑色的蛇胆便到了七树手中。
齐孤鸿见状连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瓷罐,将蛇胆收入其中,七树又从地上捡起一截较粗的枯木放到蛇口中,这银环被人按着取了胆,自然正是怒火中烧,对着枯木狠狠咬下去,本呈浅褐色的枯木很快被蛇毒浸成了深褐色,待到银环松了口,七树才取下木头也一并收起,然后将银环塞进了麻袋中。
“胆和毒不是都有了?那这蛇?”
“肉可以吃,皮拔下来卖到药铺,”七树说的轻快,早已习惯了一般稀松平常,“都不糟践。”
齐孤鸿望着七树的侧脸,好像看到了其他齐家门徒的影子,当自己深居在高大的院墙之内时,他们就是这样在山间生活着。
采药、捕蛇、踏过泥泞、翻过山丘,这就是那些齐家蛊医们曾过着的生活。
两人带着炼蛊所需之物回到家时,水絮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盲丞早就坐在桌边等候,唐鬼仍是不见踪影,吉祥和阿夭出去采野菜刚进门,正在将野菜铺在墙边晾好,说是可以用来做咸菜,魏大锤和刑三说是去找些野柴砍砍,没想到回来时还抱着个枯树墩儿,说是以前山寨里就有这么个木墩儿,是盲丞专用的,摆在寨子门口,每次唐鬼下山他就坐在那个木墩儿上等着,等会儿吃过饭将树皮修修砍砍,正好给盲丞摆到门口。
饭桌摆在院子里,房里吃饭总觉得闷沉着没胃口,正巧天也暖了,夕阳洒下来,将那一桌粗茶淡饭的颜色衬托得还挺好看,齐孤鸿洗罢手坐在桌边,“都别忙活了,什么事儿等吃饱了再说,来来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