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得很。”
“心腹大患?”香贵人心中不解。
“朕今晚就在你这里过夜。”后宫里多的是曲意承欢的嫔妃,何必没事去讨骂,他早该不念旧情,狠下心来拔掉这一根心头刺,那么以后便再也没有人敢出言辱骂他、挑战他的权威了。
香贵人面露喜色“是,那要不要知会敬事房”
“知会敬事房做什么?难道朕要在哪个嫔妃的寝殿里过夜,还得经过他们同意不成?”他悻悻的问。
她瑟缩一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请王上息怒,既然王上都这么说,臣妾当然没有意见了。”
“罢了,是朕心情不好,跟你没有关系。”炎玉突然又对她百依百顺的态度感到厌烦,他到底想要什么,只怕连自己也不清楚。
这时,宫女用银盘端了酒菜进来,香贵人执起莲鹤方壶,在两只爵上斟了美酒,希望能让龙心大悦。
“臣妾敬王上一杯。”
炎玉将所有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好,干杯。”
再帮君王斟了杯酒,香贵人眼波微转,寻找机会开口。“王上”
“嗯。”将第二杯酒一仰而尽。
她润了润樱唇,小心的斟酌词句。“臣妾上回跟王上提过有关为家兄讨回公道那件事,不知王上可还记得?”
本噜咕噜的灌下第三杯酒,因为心情恶劣,因此喝得很猛,加上原本就不胜酒力,所以很快就有了醉意。
“朕答应过你什么?”
香贵人见他忘得一乾二净,有些急了。“王上答应臣妾若是抓到那位杀死臣妾兄长的敌国将领,愿意交由臣妾处置。”
“有这回事吗?”他本能的晃了下头颅问。
“王上都不记得了吗?”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大概有吧!”
“这是王上亲口答应臣妾的。”香贵人频频为他倒酒。
炎玉摇头晃脑的“好,朕既然答应你,自然会信守承诺,这点朕自然还办得到朕才不像她形容的那样,是个是个软弱无能的男人朕不是懦夫!听到了没有?朕不是!”“王上醉了。”她看他醉眼惺忪,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往几案上用力一拍“朕没有醉,朕清醒得很。”
“王上。”伸出玉手搀扶炎玉摇摇欲坠的龙体,免得跌跌撞撞受了伤。“王上小心!”
举起右臂,食指比向寝殿外头。“朕要去找她”
香贵人尝试着阻止他往外走的势子,既然来了,说什么也得把他留下。“王上这么晚了要上哪儿去?”
“朕要去找她朕不许她再这么说朕,她以为朕真的对老百姓漠不关心吗?朕不管他们死活吗?朕不是那么冷血的人!”炎玉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即便连脚步都不稳,还是执意要出去。“放开朕!”
她快拦不住他了。“王上到底要去找谁?”
“冠庭朕要去找冠庭为什么她不了解朕的心?为什么要用那么不堪的字眼来指责朕?”他既失望又愤怒的吼着“她知不知道朕的心也是肉做的,也是会痛的冠庭,你好残忍”
“王上!”扶不住醉倒在地的炎玉,香贵人只好赶紧叫人进来帮忙。
小嵩子听见叫声,快步的奔进殿内,很快的接手。“王上贵人,让奴才自己一个人来就好。”
“王上似乎真的醉了,先把他搀到榻上去吧!”两人合力将发酒疯的炎玉抬上床榻,小嵩子则是跪在床尾帮他脱下靴子。
酒疯还没发够的炎玉又撑起衣冠凌乱的身躯,不肯乖乖就范。“朕要起来,朕要去找她。”
香贵人不得不按着他“王上,天色已经晚了,要找明天再去,不差这一天,先躺下来睡一下。”
“小嵩子。”他不耐烦的推开她,口齿不清的叫道。
彬在脚边的小嵩子赶紧起身应道。“奴才在这儿。”
炎玉挥动着手臂,舌头因为酒精而失去原有的敏感度,说起话来不太灵光。“你、你去把冠庭叫、叫来说朕要见她快去!”
“奴才马上就去传旨,王上也累了,先阖上眼睡一下。”小嵩子嘴里呼应他的话,一面安抚着说。
被炎玉一把推开的香贵人脸上露出些许受伤的表情,虽然王上醉了,可是他这无心的举动,依然让她很不好受,原以为自己眼下受到宠爱,实际上却完全不是这回事。
到底王上口口声声念着的人是谁?
似乎真的醉了、累了,炎玉醉醺醺的倒回榻上,口中还不断的低嚷。“朕还以为你是最了解朕的你太让朕失望了冠庭不要再这样骂朕了朕不是朕真的不是嗯”过了片刻,见他没有动静,确定他真的睡着了,小嵩子这才吁了口气。“今晚就请贵人照顾王上了。”
香贵人恬美的笑着“这是本宫该做的。”
取下了他头上的冕和身上的龙袍,将他安顿好,小嵩子便要告退了。
“公公。”
小嵩子讶然的回头。“贵人还有何吩咐?”
“王上方才口中叫唤的冠庭究竟是谁?你可知道?”香贵人心里有了危机意识,可以断定这个名字的主人是名女子,能让王上念念不忘的女子,想必相当特别。
小嵩子愣了一下“这”“公公不方便说吗?”见他迟疑更让她想要知道。
考虑过后,小嵩子还是谨守分寸,口风甚紧。“奴才不便多言,还请贵人见谅,奴才先告退了。”
“公公”香贵人还想试着从他嘴里挖出什么,可是小嵩子已经离开了。“这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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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巳时过后,炎玉从宿醉中醒来,抱着头颅呻吟,苦不堪言。
“呃朕的头”
香贵人已经梳妆打扮好,等着伺候他起身,见他承受宿醉之苦,连忙要宫女将备好的醒酒茶呈上来。“王上先喝点这个,应该会舒服些。”
他俯低头颅,就着她的玉手,抵着杯沿啜了几口醒酒茶。“朕的头好重怎么回事?”
“王上昨晚喝醉了。”她说。
“朕喝醉了?”炎玉看清眼前的女子,有些纳闷。“蔻儿?朕怎么会在你这儿?”还有点醉糊涂的感觉。“朕应该在霁月宫对了!朕想起来了”记忆又回笼了,让他情绪更为低落。“朕昨晚一气之下就来你这儿了。”
“王上昨晚去了霁月宫?”
炎玉甩了下头,余怒未消。“不要提霁月宫,朕不想听。”
“臣妾不说就是了。”香贵人伺候他梳洗更衣之后,打算待会儿偷偷让宫女出去打听,究竟王上又让哪名女子住在霁月宫里头。
很快的,不出一个时辰,出去打听消息的宫女回来了。
“奴婢知道是谁了。”
送走了匆匆的来又匆匆离去的君王,香贵人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受到冷落,王上的心似乎已经不在她身上了,问题一定出在“冠庭”这个名字身上,于是屏息的等待答案揭晓。
“是谁?”
爆女一脸的不可思议“就是那名霝国的俘虏,王上居然不是将她关进大牢,而是将霁月宫赐给她,还有不少宫女服侍,简直不像是在对待俘虏的样子,依奴婢来看,王上根本是打算来个金屋藏娇,封她为妃。”
“原来是她?!”捂着胸口,香贵人同样的不敢置信。
另一名宫女怪叫“怎么会呢?她再怎么说也是敌国的人,王上居然想封她为妃贵人,你得想想办法。”
香贵人眼露凄楚,强装不在意。“她、她面貌生得如何?想必有过人之处,才会让王上为她着迷。”
“不管她生得美不美,贵人都不该轻易放弃。”
“没错。”
两名宫女在旁边叽叽喳喳的献出一个个计策,无非是希望她拿出手腕,将君王的心拉回自己身上,万一失了宠,在这座后宫就只有受尽嘲笑的份了。
她本不想进宫的,却是身不由己,如今进了宫,成了君王的女人,就得在后宫坐稳一席之地,否则什么都不是,不想争,却还是得争,这就是她的悲哀。
捏紧绣花手巾,香贵人抿起樱唇,明白自己再也无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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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御史中丞是名身材矮胖、单眼皮,还蓄着两撇八字胡的官员,身为监察官自然要监督各城郡守与大小辟吏有无怠忽职守、贪赃枉法的行为,也就是君王布在全国的眼线,在行过跪拜大礼之后,便邀功似的呈上费尽心思搜集来的密折,想到这可是大功一件,心中暗自得意。
“启奏王上,在这里头的全是一些前朝的官吏,他们表面上臣服王上,可是私底下却对王上有诸多的不满,在他们心里只有前任赤帝。”
炎玉冷冷一哂“前任赤帝已死,联有何惧怕?”
“回王上,前任赤帝确实已经不在,不过当时的太子魏杞贤还在,臣还听到一个传言,不知该不该说?”御史中丞假惺惺的问。
炎玉眼露低嘲之色“说吧!”
“是。”他佯装忿忿不平的态度。“微臣听司天监的官员说最近天象有异,出现日中乌见的异象,历史记载日中乌见者,君咎,还说乌动者,大饥、水旱不时,人民流在他乡,因此便绘声绘影的将一切怪罪于王上,说全是王上掀起这场战争的罪过惹恼了神界,天帝大怒,因此不久将会有大难临头微臣听了又是气愤又是为王上抱屈。”
“有这种事?”炎玉瞇起黑瞳。
御史中丞不忘加油添醋。“这些全都是民间的谣传,王上大可不必理会,不过那些前朝官吏可就信以为真了,于是打算串连起来,打着振兴前朝繁华荣景的旗帜,要将魏杞贤拱上王位,成为新任的赤帝,还真的煽动不少愚蠢的百姓跟从,王上,这可是谋逆的死罪。”
“朕可是由天帝钦点的,岂是区区一个平民拉得下来,这些人未免太异想天开了。”炎玉脸色不豫“朕待他们不薄,竟敢背叛朕,朕绝不轻饶。”
“王上圣明。”御史中丞手持玉笏版,一派忠臣状。“微臣已经明查暗访,将他们的罪证一一详查,都在奏章上头。”
炎玉打开竹简,一排排的人名各个不漏,下头的罪名更是洋洋洒洒,眼尾轻轻一抬“爱卿真是思虑周全。”
“能为王上效命,微臣死而后憾。”他伏低身躯说。
“朕该赏给爱卿什么呢?”
他连连婉拒。“王上,这全是微臣该做的,不需要任何奖赏。”
“听爱卿这么说,朕甚感欣慰,你可以下去了,这事儿朕自有定夺。”说着,炎玉便伸手揉了揉眉心,似乎宿醉还没全醒,精神有些不济。
御史中丞达到了目的,欢天喜地的出了御书房。
“王上喝口茶歇息一下。”小嵩子送来香茗,希望减轻他的头痛。
随意喝了两口,炎玉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说朕该拿这些人怎么办?把他们一个个抓来处斩吗?”
当初为了让朝政运作正常,决定留下这些前朝官吏,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基于感恩之心为自己效命,想不到他们还是心存背叛
是他的做法错了吗?
“为什么?真的是朕的错吗?”
小嵩子明白炎玉只是在自言自语,并不是真的在询问他意见,再说这也不是他的身分可以评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