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没有流动的语言,只有收音机里正在做路况报导的声音。
梆爱竹坐在副驾驶座,却如坐针毡,因为一道控诉的眸光像要燃烧她整个背部,这种气氛真的很令她难挨。
“小竹,待会你想吃什么?”秦天不管后头坐着的人,自在的跟她聊天。
“送美美小姐回去后,我再告诉你。”别怪她要心机,她实在很怕说出要去哪里吃饭,美美又说要跟着来。
梆爱竹不是讨厌美美,而是同情。她不想再看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那会使她更内疚更自责。要不是她去假装成秦天的女朋友,秦天当着大家的面吻了她,她就不会和秦天有了开始,而美美或许就不会受到这么大的刺激。
反正再怎么说她也脱不了干系;以她这么胆大的人,见到金美美竟会害怕,真是心虚在作祟。
这几个死党好友的家都在相邻的附近,幸好只要十五分钟的车程,金美美的家就到了。
车子停靠在金美美家的路边后,临下车时,她说:“小竹,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别忘记了。”
梆爱竹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消失的背影。
秦天没有马上开车,看着她发白的脸色。“美美跟你说什么?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他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我们买回去吃,好不好?”她不想待在外面,她需要一个温暖的空间来安抚心里的恐慌。
“好。”他同意,有事回家谈也比较自在。或许他又做错了,不该让她一个人和美美独处,这会他心里七上八下。美美究竟跟她说了什么?
他下车买了牛肉面和她爱吃的水饺。
回到家后,一向食欲很好的她,竟有些食不知味。
“专心吃水饺,别东想西想的,这样会闹胃病。”他不想在吃饭的时候和她讨论事情,无论是金美美或者是她爸爸。
“我没胃口嘛!”心里全都是事情,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要不要我喂你?”他问得很轻佻。
“我自己有手。”她终于夹起了一粒水饺。
“我看你大概忘了手是干什么用的,到现在连一粒都没吃下去。”他看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水饺。
“这个水饺看起来不好吃嘛!”她又推拖着理由。
“我的牛肉面给你吃。”他将牛肉面推到她面前,换过她的水饺。
“可是你已经吃过了。”
“又不是没吃过我的口水,看你一副嫌恶的样子。”
“不是啦!”她总觉得有些难为情,毕竟男女的交往,她算是超级新的新手。
“那就快吃,不然待会我真的会喂你吃,还是用嘴喂。”
“我吃,我吃!”他的威胁很有效,她赶紧大口大口的吃面。
他很满意她的听话。“明明肚子就很饿,还有空胡思乱想。”
她完全没有回嘴的机会。这个男人真的愈来愈罗嗦了,连她吃不吃东西都要管。
直到她把面吃完了,将残局收拾干净后,他一反常态没有在客厅跟她详谈,反而将她带进自己的房间。
“你要干什么?”她虽然住在这里很久了,但进他的房间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帮他打扫,难怪现在她会心慌慌。
“放心,我虽然很想干什么,但在你还没有准备好之前,我不会对你干什么。”以她清纯的心思,要等她心里准备好,他得等到哪年哪月?他会不会是天底下最苦命的男人?
“那你”她被他安置在他的大床上,他的双手还环抱着她的腰,她整个人可以说是完全贴靠在他胸前,而他则是坐靠在竖起的枕头上。
“这样盖棉被纯聊天,不是很舒服吗?”将棉被拉到两人的腰际,十二月的冷天,她瘦小的体形抱起来却暖呼呼的。
“是很舒服。”他看起来虽然没什么肉,不过躺起来却感觉很结实,她有些羞怯于这样的触感。
“那可以说说美美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吗?”
他什么逾矩的动作都没有,就只是柔柔地抱着她。这样的动作,让她整晚焦躁的心,奇异地缓和下来。
她没看着他,只是看着交握于她腰际的两双手。
“她说,她只想跟我公平竞争。她还说,她爱你很久很久了,除非我们结婚,不然她不会放弃的。”
“你担心我会喜欢她?”
“不是,我不担心你,我只是看到她就会感到害怕。我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好像我是第三者,我夺走了她的爱人,我有些内疚有些自责,我无法面对她,虽然明知道我根本没有对不起她,也没有从她身边抢走你,可是我就是无法释怀她柔弱可怜的样子,我觉得我好像是坏人,如果没有我,她或许能感动你。”
“你真的很笨!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跟美美已经认识十几年了,若该说谁是坏人,也绝对不是你,你也没有从她身边抢走我,因为我从来都只把她当朋友。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就算没有你,她也不可能感动我。”
“我知道,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唉呀,我不会说啦!”
“那是你没有足够的安全感,也没有全然相信我处理这件事的能力。”
“有个女人这么爱你,随时虎视眈眈的耍跟我抢你,我怎么能够安心?”她的外表是青春阳光、活泼自信,可是她跟他在一起,始终有着挥之不去的自卑感。像他这样的豪门小开,她如何匹配得上?就算没有金美美,她跟他这一场恋爱,她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那你要不要把我看紧一点,别让美美有任何机会?”
“干脆把你绑在我的腰带上,你看怎么样?”她脑袋有些昏沉了。
不知是她今天长途奔波累了,还是他的怀抱很能安定她的情绪,瞌睡虫慢慢地侵袭了她的脑袋。
“我看我们长住台中好了,这样美美就不会打搅到我们的生活。”
“好呀,我也不想见到她”她愈说愈小声,十足困意的声音。
“那这次回去,看看台中的家还缺什么,我们再去”
小脑袋斜歪了一边,他看着她就躺在他臂弯里睡着了。
他是该高兴还难过?
斑兴她信任他的为人,就这么大刺剌的躺在他身上睡着;但是相对的,他一点成熟男人的魅力都没有吗?他不能引起她的心痒难耐吗?她竟然连一点温存的机会都没给他,就这样睡着了?
他轻轻放平她柔软的身躯,替她盖好棉被之后,才在她身边躺下。看来她可以一夜好眠,他却得无眠到天亮。
♂♂
半个月后,百胜公司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一屋子的人。
梅兰竹菊四姐妹全都到齐,甚至连葛母也加入这场谈判的行列。
梆爱竹虽撂下狠话,但毕竟是父女之情,她并没有真的去张扬爸爸的行踪。本来跟家里的姐妹们及妈妈已经商量好,签下离婚协议书,脱离跟爸爸的关系,让爸爸离去,也解救她们心灵的怨恨,从此全家人平安幸福的过日子。
谁知道竟是葛志明找上秦天。
会议桌的另一边是葛志明、葛志朗的女人王美惠、王美惠找来凶猛的弟弟当帮腔。
在葛志明见到秦天的名片时,整个人惊讶了许久。他没想到老三小不点一个,竟会交到这么样一个大人物。
梆志明有去打听过,秦天确实是百胜的总经理,这家公司的规模还很大,已经准备要股票上市,这下他得了个乘龙快婿,在王美惠的怂恿下,这个婚不但不能离,还必须要敲诈到一大笔钱。
秦天是会议的主席,会虽然是在百胜召开,但纯粹是借百胜这个场地,这是他私人的事,不能和公事混为一谈,所以他并没有让公司的人参与,连蓝沙和关海都没有告知,顶多让秘书泡泡茶招待大家。
“葛先生,你请我帮你把人找来,现在人都到齐了,你有什么话想说?”秦天有礼的询问,却是不带一丝感情。
“秦总经理,我不想离婚了。”葛志明有些哈巴狗似,软软的说。
梆母之前的伤痛与心碎,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再见到葛志明及他的女人时,她没有激动,把主导权交给女儿们,反正她只要有女儿就好了。
梆爱梅以大姐的身分说:“不想离的话,我们就诉请法院判决。”
“小梅,你们没有抓到我通奸的事实,所以你们告不了我的,我顶多是倒了别人的债,你们想诉请离婚是不可能的。”葛志明显然有请教过高人,这趟是有备而来。
梆爱梅又说:“你没有尽到夫妻应有的义务。”
梆志明说:“那爸爸马上回家尽义务。”
梆爱竹接着说:“那你跟这个女人呢?”
“她只是朋友,我只是跟你妈妈吵架暂时住到朋友家,现在我打算和你妈妈和好,当然得回家住。”葛志明解释着。
她们面面相觑。爸爸怎么会突然改变了态度,跟之前的恶劣气势完全不同?
梆爱兰也问:“她只是朋友?那你为什么要倒别人的会钱,帮她买房子?”
“你别胡说八道。”王美惠指着葛爱兰说:“我买房子是用我自己的钱,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拿你爸爸的钱,我跟你爸爸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只爸爸改变说法,连这个女人也跟爸爸撇清关系,梅兰竹菊都不懂这急速转变的原因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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