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幌
札幌是北海道第一大城市,也是个非常现代化的都市。城内飞机场、医院、学校、美术馆、公园等多项公共建筑一应俱全。而北海道的最高学府北海道大学,也们于札幌内。市立医院内,有几位滑雪队的队员是由大雪山被送回来札晃就医的;分别是因摔下斜坡受伤的竹内和世岗;以及在雪影还没来救他他时,把身上的御寒衣物全脱下来给恬琪穿的青彦,他受了冻伤。三个女孩只是惊吓遇度,并无大碍。
浩介也住院了他在雪地中因追寻雪影而狂奔了两个钟头,虽然他坚称自己没事,但院方仍认定他体力严重透支,且有脱水现象,必须住院调养几天。
这天中午,护士才刚来打完营养针,方关上门。房门又被打开了。
“浩介!”恬琪抱著一束鲜艳的红玫瑰,右手拿著一篮水果,笑意嫣然地走进来。
浩介住院后,恬琪天天跑来医院照顾他,以他的女朋友自居。此时她正拿起花瓶,把昨天的紫玫瑰换掉,换上今天的花束,一边轻快地说:
“喜欢红玫瑰吗?这可是我找遍了札幌,所选出来最漂亮的二十四朵喔!你想吃什么?我削个水晶梨给你吃好吗?”
恬琪拿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来,继续说道:“早上我在家时,正好接到褚妈妈打来的电话,她打去你住的地方一直没人接,觉得很奇怪,就打来问我。你放心,我没告诉褚妈妈,我们差点发生山难的事,只说你这几天在训练滑雪社的新生,早出晚归时间不一定我告诉褚妈妈,我们也快开学了”
恬琪滔滔不绝,但坐在床头的浩介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绵远深沉的眸光投向窗外,札幌这边也是小雪纷飞;但大雪山的雪在那白茫茫、无边无际的雪地中,她那小小的、纤细得令人怜爱的身影
雪
他断断续续地听著恬琪说道:
“幸好我们这次命大,没冻死在那可怕的山谷裏太恐怖了,我们居然遇上雪女她第一次在针叶林内救我们时,我就觉得她怪怪的果然,竟是个恐怖的雪女她一定是想捉我们去当祭品”
“住口”浩介怒吼,脸色迅速变得铁青骇人,他冷峻地瞪著恬琪道:“我不准你这样侮辱雪影,别忘了,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没有她,我们早死过两次了!”“你”恬琪被他那狂野的怒气吓住了,她咬咬下唇,一脸不服气:
“我为什么不能批评她?她本来就是雪女,那场差点害我们丧命的暴风雪也是她造成的,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妖怪,她一定夺走很多人的性命”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恬琪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盯著浩介。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不准再批评雪影!”浩介剑眉深锁,鸷猛的怒气令人望而生畏,冷峻有力道:
“无论如何,是她救了我们全队的性命,我不准任何人在我面前批评她。”
“你竟为了一个来历诡异的雪女打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恬琪尖叫,正要嚎啕大哭时;浩介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翻身下床,并迅速由衣橱内取出自己的衣服,冲入盥洗室。
不到两分钟,浩介换了一身便服出来,把医院的病人服丢在床上,并抓起外套往外走。
“你你你要上哪去?”恬琪慌了,立刻跟出去。
浩介走路的速度快得惊人。“浩介!浩介”恬琪小跑步地在后面追赶,但他根本理也不理她。
恬琪一直追到医院外面才追上浩介。她紧拉住浩介的手,气喘吁吁道:
“等一等,你到底要去哪裹?”
浩介看也不看她,正招手拦计程车,简短地说:
“大雪山!”
“你要回大雪山,你疯了?!”恬琪大叫。
浩介依旧完全不理她的反应,左右张望有无空的计程车。
“浩介,不行,你不能去!”恬琪使出所有的力气,紧拉住他的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回到那到处是雪的怪地方,而且,学校再过几天就开学了呀。”
一辆计程车“刷”地停下来,浩介拉开恬琪的手,立刻坐进去。
恬琪大叫:“浩介,不要”慌乱之中,她也想跟著坐入车内。
但浩价迅速关上车门,对司机道:“请到机场!”计程车立刻绝尘而去。
“浩介,褚浩介”恬琪站在路边,声嘶力竭地尖叫。
浩介又回到瑞雪纷飞的大雪山。
穿著在当地买的厚外套和雪靴,浩介在雪地上踽踽独行,他没有去温泉酒店登记住宿,他要往山谷内走,晚上就住在雪影带他去过的木屋,他相信只要一直守在那木屋内,一定可以等到雪影。
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浩介闭上眼睛这是属于雪影的气息,冰冰冷冷中又带点淡淡的温柔心底的騒动汹涌澎湃他来了!终于来到属于雪影的城市,他相信她一定还在大雪山内自己站在和她相同的晴空下,呼吸著同样的空气冰冷气团中,他彷佛可以嗅到雪影身上的淡淡幽香。
“雪影雪影”浩介扯开喉头,拚命地在雪地上奔跑,呼喊我来了!我来到属于你的地方,你在哪裏
她究竟在哪裹?
六天后。
昨晚的火堆已剩下一堆余烬,木屋的气温低得冻人,墙角旁,浩介裹着睡袋睁开惺忪的双眼天亮了?他看看手上的表,七点多了。
浩介倚著墙坐起来,浓浓的失望之情涌向他昨天晚上,雪影仍旧没出现。
六天来,白天,他满山满谷地找她,在冰雪天地中呼唤她的名字;晚上,他总在木屋中升起一堆火,温著酒,默默地等她,期望她会出现。
但没有,六天六夜中,不管他怎么找、怎么等,仍然等不到雪影他相信雪影一定知道他来了,但她为什么不肯出来见他呢?浩介薄唇紧抿,粗黑的剑眉紧紧锁在一起,她生气了吗?是因那天在洞穴中,奈美和小岚所说的那些话?说她是恐怖的雪女,她想把滑雪队的人全害死在这里?
强烈的痛楚与不舍掠过浩介心头不!雪影,你应该知道那不是真的,我相信你从未存害人之心,你还救了全滑雪队八人的性命!
浩介强健的双手微微发抖,他想搂住雪影,紧紧地拥抱她,她是那么柔弱,那么纤细,他绝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与羞辱。
但雪影雪影在哪裏?
浩介沉重地叹了口气,掀开毛毯,他拿著简单的盥洗用具去泉边刷牙洗脸。
梳洗后,清彻的泉水倒映出浩介的容颜,双颊明显地消瘦,下巴上满是胡碴,这副模样下山去会被人家误认为通缉犯吧?浩介苦笑一下,由背包中取出电动刮胡刀,随便清理胡碴后,他把背包和睡袋留在木屋内,独自下山,步向温泉酒店。
这几天,他在山内所吃的乾粮全买自温泉酒店所设的贩卖部,大多是一些硬硬的黑面包和牛奶。偶尔啃腻乾粮时,他就到温泉酒店吃一顿热食。
浩介并不是没钱可在酒店用餐,他只是不愿浪费时间;他宁愿躲在山裏啃黑面包,把每一分、每一秒全用来寻找雪影。
在温泉酒店点了热呼呼的海扇火锅,用餐时,浩介可以感受到店裏的侍应生不时偷偷打量他他们一定觉得很奇怪几天前,浩介才刚和滑雪队下山;不久又来了,但这一次,他却不住宿,只是偶尔过来吃一顿,在这冰天雪地中,他要住在哪裹?
浩介不理会那些奇异的眼光,解决完火锅后,他又在贩卖部内采买了些乾粮和饮料,便匆匆出来,一秒也不肯耽搁地直奔山谷。
“等一下,请等等”
浩介才走没两步,便听到后面传来呼唤声。
他转过身,看到一身形娇小,有一张白裏透红娃娃脸的女孩,气喘吁吁地向他奔来。
她叫纯子,浩介知道她是酒店老板的女儿。上次和滑雪队一起来时,曾和她聊过几次;一见美女就晕头转向的竹内和光一,还曾起起哄要追她。“褚褚大哥”纯子在他面前停下来,连连喘息。
“慢慢说没关系,我忘了付火锅钱吗?”浩介开玩笑道,给她一个温暖帅气的笑容。
纯子红扑扑的脸蛋更加嫣红,微微差涩道:
“昨天昨天又有人从札幌打电话来问你有没有来大雪山?有男孩也有女孩打来,有一位叫安恬琪的小姐打了好多通电话来。”
浩介剑眉微蹙,洒脱的笑意全不见了。“不管任何人打电话来。请你告诉他们从没见过我。”
“我知道,可是昨晚又有一位叫大泽青彦的男孩打电话来,他的语气很急,而且他笃信你一定在这裏。他要我转告你今天北大就开学了,叫你一定要回去上课;还有,他说安小姐好像不见了,他认为安小姐一定跑来找你了。”
恬琪?浩介深邃的眼底闪过焦虑,她也来了?老天!她来做什么?
他知道北大今天开学,但还没找到雪影之前,他根本没有心思回去上课。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先走了。仍然要拜托你一件事别告诉任何人我在这裏。”浩介微微一笑,转身便走。
“等一下!”纯子又追上来,涨红了脸,像是鼓起所有勇气般道:
“褚褚大哥,我听山裏的林务管理员说,你这几天一直住在山裏的木屋中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中,你住在那裏太冷了如果如果你不嫌弃,请搬到酒店来住,我父亲非常好客的,他欢迎你住在这裏不收费用。”
最后“不收费用”那一句,纯子垂下头、羞红了脸,以极细极细的声音道。她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才说出这些话,她误以为孑然一身的浩介是没钱住酒店才住在山间木屋内。
浩介先愣了一下,一分钟后才弄清纯子的意思他低笑,饶富兴味地望着纯子道:
“看来我这不修逞幅的模样真是吓坏你了。我看起来很像个穷途潦倒、只能露宿荒郊野外的人吧?”浩介有趣地望着,如果自己再这么不修边福下去,那逃谧在路边有人丢钱给他,他—点也不惊讶!
“不不不,不是,请你千万不要误会!”纯子把头摇得像波浪鼓,睁大眼睛,认真而急促道:
“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你是北海道大学的学生我相信你一定有特殊的理由,才会一人跑到这寒冷的山谷,并住在那木屋内。我只是希望你别这么见外,能搬人酒店来住,成为我们的客人山谷夜裏,气温往往是零下二十几度,十分冰冷冻人。”
纯子清澈的眼眸中漾满崇拜与爱慕她怎么会看轻他呢?她早在上次他随滑雪队而来时,就偷偷地喜欢上他,他是那么潇洒出色,豪迈不羁,浑身上下充满灿烂的阳光与活力,永远神采飞扬,英姿飒爽。
而这一次,他独自前来,俊逸出色的脸庞少了分热情及笑容,却多了股沉稳落拓、孤介沧桑的气息残留著胡碴的脸庞有股粗犷的男人味,强悍壮硕的高大身躯在孤寂之中隐隐透露顶天立地的气魄,更加狂野冷峻,令女孩怦然心动。
她多么爱慕他呀!
“纯子,”浩介唤她,轮廓分明的男性脸庞上浮起诚挚温暖的笑容。“真的很谢谢你,在这冰冷陌生的地方,还有你这一位朋友,我很感激,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习惯住在木屋,别替我担心,我不会冻死的。先走了,再见!”
浩介挥挥手,转身直直走向与山谷相连的针叶林。
留下纯子一人站在原地。
“感激?不我不要不要你对我只有感激。”望着逐渐消失在飘雪中的浩介,纯子喃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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