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纵跃上树梢,童安安在枝枒的流光间彷佛看到司徒英的嘴脸,遂拔起身上的佩剑往枝叶砍去“王八蛋!武功高就了不起啊!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啊小姐,小心呀!”奶娘吴妈奉了徐月娘的命令来衙门探看小姐,怎知却见到她在操练场的一棵大樟树上舞刀弄枪。“快来人啊!不得了了!”
阿豪闻声连忙从屋内奔出,见状也吓得大喊“安安快下来!”
连声的呼喊,吓得全神对付假想敌的童安安一个不留神,倒栽葱的直落地面。
“小姐,要不要紧?!”
“奶娘,干么大惊小敝的,害人家摔得屁股好痛唷!”揉揉玉臀,她嘟着嘴抗议。
“瞧那枝枒多细,奶娘怕你站不稳呀!”
“才不会呢!我为了”想想跟奶娘谈那讨人厌的家伙也没用,只会让自己更气罢了!“奶娘,你怎有空上衙门?”
“还不是为了你?夫人知道你不爱吃她炖煮的补汤,所以命我亲手熬炖送来给你喝。”
“我不喝!”一想起补葯味,她的胃肠就打颤。
“这怎行?小姐,夫人说的话完全正确,论姿色,你绝不比京师里的名门闺秀差,就是身材瘦了点,只要你多吃吴妈的补品,包准你艳冠群芳、富贵绵延、光宗耀”
童安安真是怕了这些话。“好、好、好,我喝。先搁在石桌上,我等会儿喝,奶娘,你先回去吧!”
“不行!夫人交代我一定得盯着你喝才可以。”
童安安无奈地接过补品,突然灵光一闪,揉揉手臂“奶娘,好痛喔!你去取些跌打葯让我敷好吗?”
吴妈迭声应好,前脚刚走,童安安立刻把补汤往阿豪口里灌。“帮我喝完。”
阿豪咕噜咕噜喝完,抹净唇边的油渍“挺好喝的,你干么不喝?”
“你懂什么?我若养得肥肥胖胖的,怎么练就一身好轻功?”为了练武,她什么苦都愿意吃,就是不愿享福。
才说着话,吴妈就取了伤葯回来,满脸狐疑地盯着已告罄的补汤,很难相信小姐会如此听话。“小姐,你真的”话语未竟,就被旁人打断。
“安安,总捕头回来了!”阿才匆忙跑进来告之。总捕头自赴成王爷府中查案,已整整三日未归。
匆匆打发奶娘离去,童安安与阿豪、阿才来到侧室,里头已聚集了众多衙役。
“爹,有斩获吗?和前面几件悬案手法相关吗?”她急忙想了解情况。
童天成深锁眉头,回答“成王爷的二公子许文龙是慢性中毒而死,连日查递王爷府,没发现涉案的可疑份子,也没找到任何证物。”
“慢性中毒?这么大费周章,花这么久的时间,可见下手之人一定是与他非常亲近之人,而且相当痛恨他。爹,我们是不是该从他的仇家着手?”
“问题是许文龙的风评甚好,无论在朝中或民间都被赞为彬彬君子。”
“这就棘手了。”童安安也不禁皱起眉头。
“更麻烦的还在后头。今早皇上宣我进宫,当面饬令我要在中秋前破案,好让他对公主有个交代,也让这四起涉及皇室朝臣的悬案赶紧落幕。”
“离中秋只剩两个月,这太难了,我们半点头绪也没有。”何汉听到此,忍不住出声抱怨。
阿才也开口附和“这四起命案手法皆不相同,实在看不出关连,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是朝中皇族大臣或他们的子嗣,还有动机不明。”
气氛顿时沉寂下来,大家苦无对策的你看我、我看你。
童天成打破沉默“好了,别伤脑筋了,还是兵分四路,分头进行调查。”接着,他便分派了任务。
“等一下!”童安安嘟嘴,气呼呼地道:“爹,为什么没有我?”
私心作祟下,童天成当然不舍女儿涉险,只好说:“我另有重任派给你。”
“什么重任?”
“七日之后护国寺将盛大的举办祈福法会,届时你带领一班弟兄前往协助,避免宵小匪徒趁机肆虐。”
“我才不”
童天成搬出总捕头的威严“你答应过,在衙门里,要以下属对长官”
“好了,不用说了,我照着办就是了。”她口头应允,但心里已打着另一种算盘。
知女莫若父,童天成以眼神向阿豪和阿才示意,冀望他们好好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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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怡红乐坊里处处都是寻花问柳之人,但只有在幽静内院的两人置身事外。
司徒英与魏侥饮酒对弈,相谈甚欢。
“魏兄,听你讲述的大漠风光是如此的壮丽,小弟真想去走一趟。”
“去看看是不错,但举目所望全是一片荒凉枯槁,终究比不上京城的繁华,所以我才会结束那儿的营生,回到京城。”
“看魏兄的谈吐,应该是个文人,怎会想去做生意呢?”
魏侥眼眸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后叹了口气“时不我与,又能如何?”
“喔!这话怎么说?”司徒英说话的同时,手上下棋的速度不曾稍停。
这一步棋,魏侥回的很慢,一段时间后,他终于选定棋位,也开口回答“寒窗苦读十余载,经过一关关科举考试,好不容易来到京城参加春闱试,但主考官却硬是将我排除中举名单之外。”
“为什么?”司徒英很是疑惑。
“不瞒你说,我自幼家贫,曾当过偷儿,但随着年岁渐长我也已改过向善,然主考官与我同乡,知悉我的过往,所以”
“这实在太过分了!”
“罢了,都已经过去了,我也已看开。”魏侥又挪动一子“将军!”
司徒英思索须臾,才又道:“我看魏兄口中说看开了,心里未必如此。瞧你的棋风,可是积极又霸道。”
“司徒兄真是厉害,看穿我的心思。不错,我此次回来的确是希望能谋个一官半职的。”
“打算参加文举?”
“不,我想参加今年的武举。”
司徒英拍了一下桌子“原来魏兄也是文武双全之人,小弟敬你一杯,预祝你一试中举。”
“承你美言。”两人畅饮一杯,魏侥又道“别光说我了,不瞒你说,魏某实在很好奇,那些日日纠缠你的女人,怎么这几日消失了大半?”
“理由很简单呀!我只是告知她们我已有中意之人。”
“是真的?”
“那仅是权宜之计。”
“司徒兄不怕被她们识破,又再次来叨扰你。”
“这倒不至于,我的确有不少红粉知己,或许真会从中择妻吧!”
魏侥更感好奇了。“喔!那个幸运儿会是谁呢?”
“你们在说什么幸运儿?”雨蝶此时端着一盅酒,踩着莲花步出现。
魏侥意有所指的说:“我说司徒兄有你这个红粉知己,真是幸运啊!”“只怕司徒公子没将妾身当成红粉知己呢?”雨蝶红着脸,羞答答地回话。
司徒英笑言“那倒不至于。对了,你怎么取蚌酒菜取那么久?”
只见她神色突然不悦了起来“那个女捕快又来捣蛋,她要求每个姐妹都要接受她的详细盘查。”经过上次的事件,她已得知童安安的女儿身分。
“查什么?”魏侥问道:“是几天前许文龙暴毙的案件吗?”
“不是,是另一桩。”雨蝶转而对仔细聆听的司徒英说:“我随便回答了她几个问题,谁叫她上次竟敢掴你一巴掌。她得不到任何消息,已经垂头丧气地走了。”
司徒英尚未应话,魏侥便连忙起身“司徒兄,这盘棋便算和局吧!我有事先告辞。”
雨蝶一脸疑惑地望着司徒英“他干么这么行色匆匆?”
然而,司徒英也不明所以的耸耸肩。“对了,下次遇到那个女捕快,你不必顾忌我,有线索就提供给她。”
“哼,那个女人凶悍得不得了,我才不要帮她!”
“不过她挺有正义感的,也很有意思。”他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
雨蝶暗自担心起来,司徒英很少当着一个女人的面夸赞另一个女人,即使这句话未必是夸赞,她也烦恼自己会出现对手。
而另一头。
“童姑娘!童姑娘!”魏侥走了几条街,才看到童安安的身影,随即大叫着。
但童安安恍若未闻,径自往前走,直到阿豪拉她的衣袖提醒“后头那个人好像是找你的。”
童安安回过头,而魏侥也已来到了她眼前。“童姑娘,出来办案呀?”
“你是谁?”她着男装时,没人会称她为童姑娘。熟的人会叫她名字,其它人则称呼她捕快,这童姑娘倒是第一次听到。
“我是魏侥,你不记得了吗?上次我在乐坊替你向司徒英大人求情。”
提到司徒英三个字,她的神色就不悦起来。“有事吗?”
魏侥搞不清楚自己哪里惹得她一脸不快,便小心翼翼地说:“我听闻你在怡红乐坊查案,所以不请自来,看看我能否提供些线索。”
说到查案,童安安精神就来了。“真的?大好了!可是我要查的是三个月前发生的耿戎将军命案,你知道这事吗?”怕爹亲知晓她背着他查案会阻扰,所以选择比较疼她的余捕快所经办的案子追查起。
“知道,我从塞外回到京城已超过半年,听闻这乐坊是文人雅士、达官贵人聚集之风雅场所,自然不会错过,你口中的耿戎将军,我倒也见过几次。”
“太好了!那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就前面的悦客茶楼如何?”
“行。”魏侥心中真是乐到极点,布满沧桑的脸出现幸福的笑。
童安安随即回头对阿豪交代“你去看看阿才那边处理得如何,待会儿我再与你们会合。”
阿豪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禁心生不悦。难道安安看不出那个家伙对她别有用心,才借口提供她线索吗?唉!她一定看不出!不然,自己喜欢她那么久,她怎会一点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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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街道张灯结彩、热闹不已,准备迎接即将展开的祈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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