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有种我知道他要讲什么故事的预感。
汤大海腼腆的笑笑,接着讲道:“男孩儿很懒,每天上午有课都没时间吃早餐。时间久了,就得了胃病,有一次还因为胃痛住院。女孩儿照顾男孩儿出院之后,每天早晨吃完早餐都会帮男孩儿买一份。若是两个班级的课在一起上,女孩儿就把早餐带到教室。若是两个班级的课没有安排在一起,她就先为男孩儿送来早餐,然后再回自己教室上课。倘若男孩儿那天偷懒没去上课,她就只能把那份早餐送给别人或者做自己的午餐。但是,无论是炎热的夏天,还是在寒冷的冬天,女孩儿带来的早餐和饮料永远都是热乎乎的。她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着那份食物,因为医生叮嘱过,男孩儿不能吃冰冷的食物。”
谢雨洁的身体柔软下来,她喜欢听这样的故事。
虽然故事并没有什么新意。
“男孩儿比女孩儿大一岁,女孩儿却一直迁就照顾着男孩儿。女孩子来自川省,无辣不欢。但是为了照顾男孩儿的身体,每天陪着他去吃比较清淡的食物。甚至还自学了阅省的煲汤技术,就是为了给男孩儿养护身体。男孩儿喜欢打游戏,她就陪在旁边自学英语听英语磁带。男孩儿陪同学死党出去喝酒,她就坐在旁边偷偷把男孩儿的白酒换成白开水。”
“他们从大一走到大四,又从大四一起毕业走出校门。女孩儿想要在学校考研,男孩儿就决定留在上海工作陪伴。他们想要一起在这座城市打拼,他们想要守护住自己的爱情,想在上海建立自己的小家庭。女孩儿考研成功,男孩儿的工作也渐有起色。男孩儿准备带女孩儿回家,他觉得是时候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他希望自己的父母家人能够认识她,喜欢她,并且给他们祝福。他愿意一辈子陪伴在她身边,假如她同意的话。”
汤大海的脸上带着甜蜜的笑意,仿佛也沉溺在男孩儿和女孩儿的美好生活当中。
“母亲扭伤了腰,女孩儿准备回去看看。男孩儿那段时间工作繁忙,手头上有一个重要项目需要结案,没办法陪她一起回去。男孩儿送女孩儿到了车站,女孩儿握着男孩儿的手,笑着说道我很快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就跟你回家。男孩儿邀请了好几次,女孩儿一直没有同意。女孩儿说跟他回去见父母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需要做好真正的成为一家人的准备。这一次,她终于同意跟他一起回家见父母了。”
“女孩儿回家了,男孩儿每天都很想她。处理工作的同时,还偷偷买好了戒指,找朋友同学策划了一场专属于女孩儿的惊喜。他在等她回来,等着她满脸娇羞的说「我愿意」。终于,他接到了女孩儿的信息,女孩儿说买好了第二天的车票……男孩儿欣喜若狂,立即给同学朋友打电话,让他们第二天晚上务必抽出时间出来帮忙。”
“可是,那一天下午……那一天下午……”汤大海眼眶湿润,声音哽咽地说道:“那一天下午的两点三十六分……男孩儿就收到了女孩儿的信息,女孩儿的信息只有三个字,她说「我愿意」……”
说到这里,汤大海已经泣不成声。
一个身材高大强壮的男人,却哭得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一样。
谢雨洁也为之动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她感受的到,这一刻的汤大海已经伤心到了极点。比悲伤更悲伤,比绝望更绝望。
她转过身来,将汤大海的身体抱在自己的怀里。任由汤大海像是一个孩子一样,靠在她的怀里哭个不停。
她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她没有出声安慰,这个时候的汤大海并不需要言语上的安慰,只是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和一场酣畅淋漓的痛哭。
“她说我愿意……”汤大海重复着这句话。这是一句「承诺」,也是一个「誓言」,是一生一世的陪伴。是应该男人单膝着地,女人霞飞双颊无限娇羞的任由他在自己的手指上戴上戒指的重要仪式。
有很多女人,她一生都在等待这样一个仪式,也一生只有这么一次。
她不应该是出现在手机的短信里,以这样敷衍的方式。
“男孩儿突然间预感到情况不妙,立即拨打女孩儿的电话,电话打通了,可是却没有人人接听……男孩儿一直打一直打,拼命的去打她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
“两零零八年五月十二日……两点三十一分的时候,女孩儿的家乡发生了地震,她坐在去火车站的大巴车上面,那辆大巴车被塌陷的山石给埋了进去……她的脑袋受伤了,只来得及发出去那三个字……”
汤大海哭得喘不过气来,眼泪和鼻涕早已经融合在一起,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在谢雨洁的雪背之上,让她的后背粘稠一片。
她感觉不到恶心,只是觉得滚烫。
那每一道向下蔓延的泪线,都像是火流一样的灼烧着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