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大河看看周围,发现丁远亭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手里捧着个搪瓷杯喝水,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于是笑着问计,“三叔,您给出个主意吧!”
丁远亭怎么会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呢,对刁大河改变了称呼颇为奇怪,之前不是一直叫“丁师傅”吗,怎么突然改成“三叔”了呢?当然刁大河和他亲近,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自然不会计较称呼。
听见刁大河问计,丁远亭说道:“这还不简单,既然大家各不相让,抓阄不就得了?”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刁大河一拍大腿,对众人说道:“各位,家家都有为难的事儿,叫你们这一说谁家孩子都可怜,我不用谁都不好。
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就按丁师傅所说,咱们抓阄,谁抓到了,算他运气好,没抓到,您也别责怪,大家看这样行不?”
众人看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同意了。
为了保证公平性,交代刘明敢和刘明丽做阄,丁远山、南易负责监督,刁大河全程不得参与。
刘明敢和刘明丽按人数做了七个阄,众人目光灼灼的盯着看。
杨小东在旁边问道:“哎,怎么回事啊?怎么才做了七个啊?”
刘明敢用手指指着数,“刘大姐、张大哥……这不刚好七个吗?”
杨小东用手一指自己鼻子,“那我呢?”
“你也要?”众人惊问。
“废话,就你们有亲人啊,我也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啊,这么跟你们说吧,我姐姐杨小南还没工作呢!”
那还能怎么办,再多做一个阄吧。
八个纸条,七个写着“不中”,一个写着“中”,团好了放进一个菜盆里,交给了南易和丁远山。
“谁先来抽?”南易问。
“要不按照年龄顺序来吧!”丁远山道。
“那行吧!”南易表示了同意。
现场八人各序年齿,张大哥排在第一个,杨小东排在了最后一个。
张大哥在盖着盖子的菜盆里掏出一个纸团,攥在手心,退到了后面,接着是刘大姐……一直到了杨小东。
“众位,打开看看吧!”
所有人都紧张了,一个个颤抖着打开纸条,紧接着就是一个个失望的声音。
杨小东也哆嗦着打开了纸条,不出意外,上面写着“不中”二字,叹息一声,把纸条扔进了炉子。
忽然一个惊喜声传来,众人看去,却是红案组负责切墩儿的马武。
马武手臂挥舞着纸条,叫嚷着,“噫,我中了,我中了,我真的中了!”
食堂众人吃了一惊,心道:“这孩子莫不是疯了吧?这兴奋得有点儿离谱了啊!”
南易喜欢看书,是知道《儒林外史》里面范进中举的典故的,于是走上前去,照着马武就是一巴掌,叫道“你中什么了?”
马武懵了,问道:“组长,你打我干啥?”
“我以为你疯了?”
马武兴奋消解大半,嘴上说“谢谢啊”,心中却在说“你才疯了呢,你们全家都疯了!噫嘿嘿,我弟弟这工作算是有了着落了!你说我这是什么手啊,真牛。”
就在当天,马武请假回家叫来了他弟弟马文,刁大河看了,也是个憨厚的好小伙子,担心哥俩办不明白,就带着去人事科办理了入职手续。
马武马文千恩万谢不提!
…… ……
崔大可这一天请了病假,在宿舍里面休养。
下午脸上浮肿消退,供销社里跑了一趟,乡下跑了一趟,接着又跑到了保卫科。
虽然肿消了,可他满脸青一块紫一块的,把王科长吓了一跳,以为他是来报案的呢。
当场询问原因,谁知崔大可死也不肯说,王科长只好作罢。
之只见崔大可贱兮兮的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一个纸包,放在了王科长的办公桌上。
王科长愣了一下神儿,询问道:“这是什么啊?”
“玻璃瓶里是烈酒泡的猪腰子,纸包里是上好的朱砂,这是我从乡下打听到的偏方。
猪腰子切片儿,卷上这上好的朱砂口服,对男人的肾那是大大的有好处,滋补极了!”
崔大可咧着大白牙说道,“您拿去试一试,我保证,不出三个月,嫂夫人的肚子保准儿传喜讯!”
王科长眼睛亮了起来,拿起玻璃瓶左右端详,又依依不舍的放下,假意道:“这无功不受禄的,哪好意思要你的东西呢?”
崔大可到了他的身边,笑容满面道:“您你千万可别客气,收下东西就是对我最大的认可了,我这来咱们厂里,以后还得多求您的照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