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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落在心弦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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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间慢慢滑过生命的涯岸,记忆不曾褪色,反倒是越来越清晰的记住一些事和人,甚至在午夜的梦廊里,那些片段也一直在纠结

    雨,似乎是越下越大,雨声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个个水花。空蒙的夜里,所有的人都安静的睡了,唯有我一个人,孤单的撑一把伞,在雨幕中渐行,昏黄的路灯摇曳着一丝迷离,树还那那时的树,雨还是那夜的雨,只是,那个人,此时已不在了。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雨夜里,她和她的他都走了,走的连他们自己都不曾预想过,也许在冥冥之中老天早已做好的安排,为他们如此年轻的生命,它也有曾不舍,才会把满天的雨水化为为他们送行的泪水。才会把一些疼痛,烙在我的心里,让我每到这个季节,记忆就不由自主的退回到那个夜晚,那片雨幕里

    曾有一段时间,我一直都不敢去路过那条马路,我刻意地避开,我想把那片血和着雨水蔓延成的记忆忘记,想让自己倒回从前没有纠结的疼痛的记忆,但一切都无济于事,越是想忘记的时候,那种感觉越是清晰,以至于越到往后,只要想起时就有了疼痛的感觉。于是,每年的这个日子,我都会写一些文字,聊慰自己疼痛的灵魂,也聊慰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寂寞的心情。

    他们是潮汕人,他们还有四个孩子,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潮汕人一向以多生为荣,尤其是以男孩为主,当他们的第三女儿出生后,我和朋友开玩笑说再生一个儿子吧,这样你们就有一巴掌的子女了,他们也笑我们只生一个孤孤单单的,就连打架的时候都没有人帮忙。在潮汕人的理念里,他们的孩子,不需要读太多的书,只要读到中学就停下来学做生意或者自己去谋出路,所以他们觉得多生孩子不是什么负担。有时我们也挺佩服她们的这种韧性,一个孩子有时让我觉得压力挺大,他在一点一点的长大,我的担心也在一点一点的膨胀,怕他在优越的环境里,少了些许的挫折,将来怎么立足纷繁的社会,没有兄弟姐妹,怕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少了些许对别人的疼爱之心。有时觉得挺怅然的,对孩以后的人生之路,不知如何该如何规划。人说男孩子的路,该让他自己一步一步地走,父母不要过多的给于铺垫,要让他学就会在挫折中成长,这样他才会坚强起来,才会面对困境是不至于手足无措。每每说到我们的孩子,她就说既然那么担心,不如就再生一个,多一个就会少些许的担忧。孩子们自有孩子们自己的人生,无须我们做父母的太过烦忧。

    在深圳的数年里,她是唯一个每年在中秋送我月饼的人,这倒不是我没有人缘,而是她是唯一个自己亲手做月饼送给我们的人,别人的月饼只是从超市提来,只为节日而送,而她的,却是自己亲手做的,盛满了一份暖暖的情意,让我们这些离家的人,感到有被家人一般记挂的温暖。她是个聪慧的人,她做的潮汕月饼非常的好吃,那种香味时至今日想起,依然醇香可口。但是,有三年了,我没再吃到过那种带着潮汕味的月过了,以后再也不会吃得到,一场意外,他们夫妻两个倒在了一片血色里,这场意外,谁也没曾料想就会在一个雨天来临,他们的生命也走向了尽头,而且走得是那样的让人始料不及,这也变成了我生命里的一种痛。

    雨,在不断地落下,我纠结着那份情感,放不下。有时甚至在午夜的梦境里,还会梦见他们,她们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仿若是在告诉我他们过得很不好,他们放不下那几个可怜的孩子,一夜之间,四个孩子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家的温暖从此被寒凉浸袭,从此以后,他们的记忆里就没了温暖,甚至在那个还只有八个月大的女儿的脑海里,都没有父母的记忆,想想心里就觉得很悲凉。常说,人活着就是活得一口热气,没有了那一丝气,就失却了温度,以前常觉得很不满足的东西,都化为一场的乌有,人与人之间争什么,争到最后却什么也带不走,带走的只是自己的灵魂和肉体。

    有些事,注定会一辈子沉淀在心里,会一直纠结着,总想放下的时候,却又难以放得下。不知道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会不会有我这样的念想,三年之中,我每到这个日子,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一幕幕,想起他们在瞬间相互搀扶着倒下去的那一瞬,血水和着雨水,在他们的身下流了一地,想起他们的呼吸一点一点的变弱,所有的体温在最后一口气中变凉,从那把罪恶的刀刺进他们身体,他们留给我的就只是一声惊恐的一声“啊”之后再无任何的声息了,就连120都没来得及等,他们身上的血就流尽了。如果不曾看到他们在我的眼前一点一点的耗尽生命的元气,我可能不会在秋季的雨天里滋生这种情愫,我也不会在夜晚的梦境里常梦见他们幽怨的眼神,我更不会想起那几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没有父母疼爱,他们怎样长大。如果不是那个雨夜,他们该是怎样一个幸福的家啊!

    我知道,这种疼痛的感觉会一直沉淀在我的心里,那就让我一直留着,他们的忌日,便是我重新开始的日子,如此,我也便深刻的明白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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