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叶滞了滞,随后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秦正煌的一切都与自己隔绝着三千里河山,冷眼凝睇。
“你就是想戏弄我?”
在窗前站立着的秦正煌停止了喷吐烟圈,只是两指间的一丝亮光或明或暗,寒冷的声调缓缓说道。
显然还是有些不死心,他似乎在不自觉地确认什么。
“啊?”杨叶抬头,乍然撞进他深幽的瞳眸,那神色似若有若无的期待,又似与她相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冷眼凝睇,无心分辨,杨叶眸色低敛,急忙调开目光,心神有些恍惚。
“你带我进杨家,是有心为今天做铺垫?没想到你这么心狠!”秦正煌唇角微勾,他说道。
杨叶没有任何的情绪,清冷的口气反问,“我并没有要求你做这些啊?”
他不做声,一会儿,忽然问,“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自作多情?
自己已经自作多情十年了,过去的一切,在他的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而这些,对于自己,却是刻骨铭心的记忆,是自己少女时的梦想。
没想到现在,他反倒说自己自作多情!
杨叶迟疑一下,不怒反笑,“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她皱了皱眉,嗓音有些沙哑,“还是不要纠结这些了。”
“那你知道我这几天投入了多少热情?”
秦正煌,你仅仅这几天而已!
他的话,让杨叶心底那根由全身所有最敏感的神经纠结而成,十年来永不能触及的痛苦心弦,在那一瞬间,忽然就断了。
她睁开眼眸,极淡的目光看着他,隔膜得仿佛她与他之间的距离犹如阴阳两世,不可跨越。隐现烦躁的瞳眸里清盈不再,脸上几乎露出一种与平日的优雅形象绝然不同的冷笑,“你认为投几天的热情,相比于一生的承诺,够吗?”
他弯起唇弧,“一生很长,可以慢慢来。”
“我不会将自己赌给一个薄情之人。”语气更加前所未有地疏离。
秦正煌闻言,不怒反笑,只是那灿烂的笑容与寒冷的眸子毫不相称,“这句话不只是说我,从现在来看,你同样如此!是不是这样?”
杨叶窒了窒,“我不认为。”
“你不认为?”他冷冷嗤笑,“前几天的巧言令色,难道都是在做戏?杨叶,你越来越了不起了。”
杨叶不自然地别开头,“我只是没有安全感,不敢托付一生,况且,我还有奶奶”
“不用狡辩,都是借口,你终究脱不开杨家的魔咒,脱不开华妙洁的算计!”
她咬唇,再一声不发。
盯着她避而不视的眼眸,一股不可遏制的寒怒从心口倏地蔓延开来,秦正煌抿紧了嘴唇,将眸光移开,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两个人一言不发,屋子里死寂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转过身,摔门而去。
那声巨响,好像擂在杨叶的心脏,硬生生地疼。
她困顿地抬起眼睛,房门已经关闭的严严实实,脑袋里好像有什么邪恶的生物在咆哮,久久不能平静。
听着外面秦正煌的车子嘶鸣着离去,杨叶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瘫坐在沙发上。
一阵音乐声将她惊醒,她涣散的眸光慢慢聚焦。
她的手机在哪儿?
来电音乐一遍遍在响,她伸了伸手指,摸索着找寻。
终于在床上见到闪亮的手机,她拿起,“喂?”
“杨叶,你还没睡吧?”贺景沛的声音传过来。
她看看手机,已经是半夜一点,轻笑一声,“没有,就是睡着也被你吵醒了。”
“你的事情都联系好了,你随时可以过去,包括住的地方”
杨叶骤然清醒,这个时间,正是国外学院那边的清晨,怪不得贺景沛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