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
“我还要饭。”
靳阜凡眼睛微眯,但仍三度按下对话钮。
“还要饭。”这回他没关掉对话钮了,抱着胸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继续开菜单。
“我还要一瓶酒。”
靳阜凡干脆的关掉对话钮。
“我说我还要一瓶酒。”裴琴重复一次。
“你不能喝酒。”
“我可以。”
“你不行。”他的语气不容辩驳。
两人僵持了半分钟后,裴琴先垂下视线,打出哀兵政策。
“我的手很痛,除非你有止痛葯,否则就给我酒,喝酒可以止痛。”她低声说,抚上自己的伤臂,适度的表现出弱势。
靳阜凡当然没有止痛葯,而杨医生也早已下班。
见她一副痛苦的模样,他只得再次按下对话钮。
“再送一瓶酒上来。”说完,他关掉可怜的对话钮。
长发下的裴琴露出一丝笑容,但随即飞快敛去。
不知是否因为总裁亲自下令的关系还是厨房效率本来就高,在深夜十二点点的餐,不到十五分钟就送到裴琴面前,还附送服务生一枚。
裴琴坐到大床旁的四方桌前用餐。
年轻的男服务生一见到裴琴,一双眼睛便不时的瞪着在她身上,见她右手受伤,马上殷勤的为她将鲑鱼切开,为她摆放到饭碗里,还为她准备了支汤匙,好让她不用吃得太吃力。
裴琴感激的对他笑一笑。
“可以麻烦你帮我把酒打开吗?”
“好的。”服务生纯情的红了耳根子,但仍然动作利落的将瓶盖打开,倒进杯子里:“还需要点什么吗?”他目光熠熠的问。
“不需要了,你可以走了。”回答他的不是裴琴,而是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靳阜凡。
他一开口,服务生马上从裴琴的美貌中回神,迭声抱歉后便退出去。
她看了眼靳阜凡后,举杯将白酒一仰而尽。
“那是酒,不是白开水。”他不欣赏她狂饮的样子。
“我渴了。”裴琴又倒了一杯,又是一仰而尽。
靳阜凡不再理会她,回到床边,就着床头灯看报告。
过了一会儿,她棒着一杯酒走了过来。
靳阜凡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回到手里的报告上。
“吃完了就休息,不要打搅我。”他说。
“陪我喝一杯。”裴琴将酒杯递到他面前。
“我不喝酒。”他别开她的手。
她并没有知难而退,将酒杯放到床头柜后,一屁股在床边坐下,直盯着他瞧。
放下报告,他看她发红的颊,迷蒙的眼,不禁皱起眉头“你喝醉了。”
她摇摇头,突然间,眼泪就这么扑簌簌的掉下来,像断线的珍珠。
她别开脸,看着漆黑的落地窗外,神情异常忧伤落寞。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站在那里,却没有伸手拉我一把?为什么?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我常常在你身边,但你的视线从没停留在我身上过,无论我多爱你,你仍然看不见我,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所以你觉得我存不存在都无所谓?是不是这样子?”她像在说给自己听般的喃喃自语。
说起以前的事,靳阜凡成熟俊朗的脸庞多了几分凝重。
“你醉了,去休息。”他试着再将注意力放到手上的报告。
裴琴站起身,当靳阜凡以为她总算听话了时,她却是单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扣子解开,衣服落了地,连三角巾与内衣一并。
她赤裸着上身,将如瀑的长发拨拢到身前。
她转过身“看到疤痕了吗?为了它,我几乎一年半载都无法下床,每天都是在床上,然后复健,每次睡着了都会做噩梦,但身体上的伤永远比不上心里面的伤”她转回身子。
靳阜凡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裴琴坐回床沿,身子倾向他,脸上泪痕湿润清晰。
“不过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背上的伤已经不痛,心口也不痛,我不爱你了,你不必再防我什么,陪我喝一杯。”她拿起杯子,不过不是递给他,而是往自己嘴里送。
含了一口酒,她慢慢靠近他,贴上他的唇,将酒津送进他口中,在他想更进一步时她却倏地退开,再含了口酒后,吻入他口里,然后在即将擦枪走火的紧要关头又退开。
她一直重复着,直到整杯酒全喂进靳阜凡嘴里,她才热情似火的贴上他的身子。
而靳阜凡的欲火早就在她若即若离的挑逗下燃起,加上酒精助兴,他小心冀冀的将她翻了个身放到床上,并避免碰触到她受伤的手臂。
裴琴突然有种心碎的感觉,为什么此刻他的触碰那么温柔呢?他清楚明白躺在他身下的女人是她吗?
靳阜凡在她的身上洒下绵密的吻,他吻上她平坦的小肮,起伏的胸,雪白的颈,艳红的唇,最后是她的泪珠。
“别哭了。”他在她耳边低语。
“我不爱你,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裴琴喃喃道,眼里的泪水让她看不清他。
“我知道,我知道。”轻叹了声,他吻住她的唇。
就算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就算知道她恨他,就算知道他们之间爱恨纠缠难分难解,此时此刻他仍然要她,迫切且渴望。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有那么强烈的感觉,是酒精催化的缘故吗?
她与一般女人并无两样,只是他对她的感情极为复杂。这十年来,他极少去刻意想起当年的事,但却无法阻止躺在血泊中,用求救的眼神看着他的她进到他梦里。
方才她那些话,更是让他内心的歉疚险险浮现。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百依百顺的杨晚晶,现在的她,是个与他处处对立的女人,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却又因她的眼泪而心疼。
也罢,不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复杂难解,今晚的她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