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蹲下身屈手环抱自己,哀哀的哭泣声从蜷缩的身子里闷闷传出。
天!这天大的指控让他们两人灰白了脸,她的哭泣更是让两个大男人慌了手脚。
“小姐,以海神之名发誓,我们绝没有那种心思的,我们要的只是想让你快快乐乐,衣食无忧的过最平安幸福的日子呀!”刘必伟觉得自己也快哭了。
“小姐,你不喜欢这场宴会那我们就不参加,你起来,别哭了,我扶你进屋里休息”金非凡伸手要扶她,才一碰到就被她给激动的痹篇。
她的身体语言明确的说着:别碰她1
聚集在不远处的宾客们开始察觉到不对劲,海城集团举足轻重的两位大人物居然双双跪在一个小女服务生身边?!这不可思议又怪异的一幕,让他们兴致盎然的朝他们围绕过来。
远处的阿哲一边观赏事情如何发展之余,一边大啖美食。
刘必伟与金非凡无暇顾及自己是否已成了笑话,也不去想当下的行为会成为上流社会未采数月的闲磕牙话题,他们现在一心一意的只想取悦于朵朵,让她停止哭泣。
所有人将他们三人围了个圈圈;除了阿哲,食物区一个人也没有;不明所以又不敢离开岗位的乐师们停止演奏;因为乐师停止演奏,厨师也停止制作美食;服务生停下脚步,你看我、我看你;而一向守在卫家的护卫们更是个个面色如土,心口恍若被人揪成一团般的难受。
因为于朵朵哭了,此刻的他们个个都觉得对不起祖宗。
一个好好的、华丽的,名流群聚的上等宴会,接近毁灭的边缘。
罢进门的卫士龙,看到的就是这副华丽流产后的萧索景象、
门口的护卫一看到他,更像是突然没了嘴巴的人偶,定定的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卫士龙没费事停下脚步去询问是怎么回事,他笔直的朝那聚围成一团的人们走去。
一人偶然回头看到他,马上拨拨身边的人,然后场面有如十诫中的摩西命令红海往左右两边分开的奇迹般,他每前进一步,左右两边的人便自动分开,让他毫无阻碍的前进,之后再从最外围逐渐阖拢,直到将他包在最核心。
耐性快消耗殆尽的刘必伟最先注意到四周的騒动,当他看到卫士龙出现时,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来阻止自己就这么鲁莽感激的扑到他身上去。
看到刘必伟起身,金非凡头一抬,疲惫的表情换上讶异,突地站起。
卫士龙谁也没看,线条刚硬的脸庞一片冷然,黑黝黝的眼眸让低垂的眼脸遮蔽了思绪。
看着她身上的衣服,不用别人解释,他已在脑海里推理出一切事情的经过。
二话不说,他上前握住她的手臂,硬是将她拉起。
如果她意在搞砸这个宴会,那他可以帮她忙。
手臂上仿佛被上了铁钳般的疼痛,于朵朵终于将藏起的脸蛋愤怒的抬起,目光一接触到那双冷硬.如冰的漆黑眼珠时,瞬间怔然。
就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她已被强行拉起,卫士龙拖着她往主宅走去。
走没两三步,于朵朵回过神来,又是一番激烈的挣扎。
卫士龙没有随她起舞,手一拉腰一弯,便利落的将她扛上肩,留她倒挂在他背后努力尖叫。
没人敢出面救她,就这样她在自己的尖叫声中被扛进家门。
易品农站在人墙外,不动声色的看着一切,于朵朵被扛进屋里后,他深沉的视线转到刘必伟和金非凡身上,他们正在回答挤上来想知道怎么回事的宾客们,但个中原由实在复杂,只见他们解释得额上不断冒汗。
易品农朝阿哲走去,阿哲此刻正焦虑的在长排食物旁来回踱步。
他焦虑的不是没看好于朵朵,还让她牵着鼻子走,跟着她一起当服务生胡闹会挨老板一顿好刮,而是担心他的老板会怎么对待她?经商这么多年,以海城集团总裁为名首次举办的晚宴,被搞成这样,他那一板一眼的老板肯定气疯了!也许他该在老板无法控制自己之前,冲进去把公主救出来
“请问。”
还在迟疑时,有人出声,他回头,是个容貌深刻、气质温和的年轻人。
从他身上的名牌服饰与良好气质,阿哲想也不想就认定他是宴会上的贵宾之一,马上按捺下心里的焦躁,露出微笑,表现出尊贵家族后代的良好教养。
“有什么事吗?”他看着眼前这名愈看愈不像中国人的男子。
易品农伸出手与他一握。
“我知道你不是服务生,而是一直跟在卫总裁身边的重要人物。”
重要人物四个字让阿哲闷着的胸,像是洒进几滴沁凉的玫瑰水般舒畅了起来。
“没有的事,我只是个小人物而已,您太客气了!请问您是”
“敝姓易,易品农。”
这名字如雷灌顶!阿哲登时瞠目结舌;直到咽下一口口水后才顺利开口。
“大陆知名画家兼艺术收藏家易品农先生?您您怎会到这里来呢?”太过惊讶,阿哲也就顾不得问话礼不礼貌、得不得体了。
阿哲见过在美国时代杂志里接受专访的易品农,由于不喜欢拍照,所以连时代杂志也无法留下他的身影藏于书中,只知道他是个年方三十四岁的青年,没想到本人站在他面前,看起来不但年轻,更是斯文有型。
而这位世界知名的画家兼艺术收藏家,虽然身家财富无法与经营海陆运输为主的卫士龙相比较,但在世界百大富翁排名里,他的财富仍然让许多人望其项背,连知名度都比卫士龙高。
阿哲不认为刘必伟与金非凡会这么有品味的邀请易品农,他反倒对易品农来这里的目的好奇。海城集团这等粗俗世僧的企业体,跟他的艺术晶完全没有交集嘛。
易品农半回身朝那挤成一团的人堆一指。
“一位朋友邀请我来的。”他笑着解释。
那里人一堆,阿哲搞不清楚他说的朋友是哪一位,不过也不好太细问。
易品农漆黑的眼珠里有道热切一闪即逝。“我没想到会有荣幸在这里见到卫先生本人,跟他一起离开的,便是于朵朵小姐吧?他的小表妹?”他说得很婉转,毛心仁厚的没将于朵朵的糗态给点出来。
就因为这一点,阿哲对他的好感又添了一些。
“是呀!那就是我们的小姐,易先生您觉得我们家小姐如何?我们家小姐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呢!而且会在适当的时候活泼一下,简直就是宜动宜静的完美小姐,易先生如果对我们家小姐有好感的话,我会为您传达的,不知道易先生您会在台湾待多久?”他很清楚明白的传达出自己十分乐意为他与“我们家小姐”安排约会。
易品农显然对他的提议很感兴趣,频频微笑点头,并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张名片递给他。
“麻烦请你转告于小姐,我对她实在印象深刻,而且很有好感,如蒙不弃,希望能有与她共进晚餐的机会,谢谢你。”
看着他贵族公于般的背影,阿哲谨慎的将那张充满艺术气息的画作名片收进上衣口袋里。
杨嬷嬷在于朵朵的床上沉沉睡去,于朵朵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骗她吃了安眠葯。
没办法将她摔上床,卫士龙毫不留情的将肩上的累赘丢进第二选择软如绵絮的沙发。
她摔得一点也不痛,但裂了个大口子的自尊心让她怒不可遏的立即跳起采,与卫士龙怒目而视。
卫士龙不说话,一张脸线条冷硬、眼神冷硬,伫立不动的身体语言也是冷硬。
他在等她开口,然后一举击溃她。
于朵朵简直恨不得将眼前这男人拆得骨头不剩,她愤怒的红了眼睛,而她也的确花了好几秒的时间在想着,从哪个方位攻击他比较好下手。
忽然,她在他眼里发现了某种东西,那东西让她的愤怒退了些,多了戒备与专注。她没看错,他有如矿石般冷的眼里还有着得意!得意?
她慢慢退到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的整理领结,摸摸头发,拍拍鞋。
“承认错了吗?”对于她突然的转变,卫士龙将纳闷放在心里。
于朵朵抬起头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像他说了个极好笑的笑话。
“认错?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认错?”说完,她露出个恍然的神情,站起身来慢慢走向他。“哦我明白了,因为我没能让你外面的宾客认出我来,好让我能照你的期望让他们将我捧在手心上,好尽快找个势利虚伪的男人嫁出去,而不是装扮成个服务生在他们中间穿梭,受到没被正眼瞧过的待遇,只因为我是个卑微低下的女侍?”她盛气凌人又坦白无畏的逼视他。
卫士龙动也没动。“嫌贫爱富不就是你们人类搞出来的吗?你以为我的祖先为什么要建立海城集团?目的就是为了迎合你们人类。现在你还想告诉我外面的男人是势利虚伪的?既然如此,当初你何必装成富家女去勾引男人?落得被丢在暗巷等死的下场?”
“啪!”一声,满室变得窒人的安静。
于朵朵惊惧的看着自己发红的左手掌,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旧伤口再度被撕扯开来,她还来不及思考,巴掌就挥向他的脸。
卫士龙黝黑的右脸颊缓缓的浮现一块不明显的红印子,他瞪大的眼睛里有着杀人的目光,牙关紧咬着,脸色铁青。
这是他生平第一遭被人呼巴掌,还是个女人!
“是你自己先没风度的。”她为自己辩护。
他气得举起手,还没挥下,于朵朵只尖叫一声后就白眼一翻,整个人软跌到地上去。
然后又是一声惊逃诏地的尖叫!卫士龙一撇头,月见杨嬷嬷不知何时已在床上坐起,那声尖叫是她发出的,她的脸上满布惊吓过度的茫然,紧跟着也两眼一翻,昏倒了回去。
而后是听到尖叫声破门而入的阿哲,他担心于朵朵,早就等在外头了;还有跟在他后头的刘必伟与金非凡,三人的视线先集中在倒在地上的于朵朵,再用震惊与无法置信的神情盯着卫士龙,举高他的右手。
卫士龙回过神来,将手放下。
此举并没有为他扳回劣势,从那三人惊讶、不信、愤怒与不齿的眼神中,他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而事实上他什么也没做,也还来不及做,她就吓晕过去了。
他还是个受害者呢!
卫士龙不断在心里咒骂着,他习惯一切事情全在自己掌挖内,但自从于朵朵来了之后,一切全没了秩序,不断的脱离他的掌握。
他早该知道她是个麻烦,两千年前是,两千年后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