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好窃取佳人芳心?”
“老色鬼,你确定没说错?你那些招数应该是如何窃取人家的身子吧!”子乔嘲讽地说。
“为父的并非要替自己辩解,你口口声声老色鬼我也都忍耐下来了,现在也不差你这点误会。可是子乔啊我扪心自问,对待所有把自己后半辈子交给我的女人们,我绝不曾亏待过她们喔!”
“噢?那我娘肯定是其中最倒霉的一个,因为我并没见你曾为她付出过什么。一夜之欢过后,就把她给忘得一干二净,让她在乡下地方受尽白眼与欺负,未婚又大腹便便,走到哪儿就被人指指点点到哪儿。”
“你娘亲的事,我是事后才知道,我也有想尽办法去弥补啊!”提及过往,金弥天不无心虚。当年他不过是个十五岁的青涩毛头小子,顶着富家子弟的光环,到乡下去游玩,与子乔的娘相遇,结果
“是呀,可惜等你想起曾在乡下和一名其貌不扬的女子有过露水之欢,派人来找的时候,我娘已经因为日夜操劳而病死了,只留下我这个没人要的邋遢小表。”子乔的声音毫无情感起伏。“你的一时享乐,造成我娘一辈子的痛苦,这就是你所谓的风流。”
“儿子,你”金弥天难过地垮下脸。
闻言,子乔冷笑。“儿子?谁是你儿子?别随便叫喊,我从没认过你这家伙做爹。我是住在你的屋檐底下,吃你的、用你的,可是我和你不过是主人与仆人,你花钱雇用我,我就做分内的工作,爷儿。”
站起来与父亲擦身而过的时候,子乔撂下最后一句话。“我会用这一辈子记住你的错,也绝不会有原谅你的一日。”
金弥天晓得这就是他选择的报复方法。明明子乔可以冠上他金家的胜氏,享用这庞大的金家财势,可他非但不那么做,反而总是口口声声“老色鬼”、“爷儿”、“都府大人”地叫,就是绝不喊他一声“爹。”
看在外人眼中,以为是他这个爹不要出身卑贱的儿子,其实是他这个父亲被自己的儿子所鄙视。
啪嚓!有人踩断树枝的声音,让金弥天抬起头来。他看到藏身在树梢的况贤,干笑说:“哈,大伙儿都在这园子里散步啊?这儿人也真多。”
双手抱胸地高踞在粗大的树干上,况贤俯望着他回道:“我们是怕有鬼卒又混进来,所以特别来暗中保护的,谁有兴趣听你们父子吵架?再说,脚本都快背得滚瓜烂熟了,这十年来上演的戏码都大同小异。”
“所以”哈哈地摸头笑着,金弥天装出软弱的模样说:“你们也没人愿意安慰我喽?”
“去睡吧,爷儿,三十八姨太已经在寝室等你了。”
长长地叹口气,金弥天哀怨地仰望他。“我宁可和你下盘棋耶,阿贤。”
“不干不脆的男人很难看,爷儿。”
“一盘就好,我付一百两银钱给你。”比起一根手指,偏就不死心。
况贤受不了地一摇头,纵身跃下树梢,不耐烦地说;“两百两。还有一次为限,不许跟我讨下一盘。真是的,自己儿子不理你,也不要硬拉着我当你儿子的替身好不好!”“谢谢,我就知道阿贤你心肠最好了!”
另外两棵树上的田齐与方,隔着数公尺的距离,互掷飞刀在耍练。正如金弥天所说,夜晚出来散步的人还真多。
“方,依你看这情况,我们继续待在金华城内不要紧吗?好像不需要鬼卒凑上一脚,自己人就要内讧了。”他一抛。
“嗯。”利落一接,反手掷回。
“也对,他们这个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顺其自然、顺其自然。”扣住短匕首,田齐绽开天真的笑说。“要是金华城沦陷,就等沦陷了再说。”
人无法选择是否要诞生于乱世中,可既然身处于这样动乱的年代,与其哭哭啼啼地过,倒不如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才是。
新盘王朝,王都。
“求求你,让我见绯姬娘娘一面,我非见她不可!”原为宫内一品高官的男子,蓬头乱发,胡不剃、衣不换地趴跪在王宫石榴厅的厅门前,不住地磕头请求着。
“娘娘说她头痛,不想见客。”石榴厅的内侍官,鄙夷地掐住鼻子好抵挡那股酸臭气,再一脚踢开男子。“您请回吧,高大人。”
“我不能回去!没有娘娘赐的仙丹,我就活不下去了,拜托!”他爬回内侍官面前,匍匐在地面,不住地嚷着。“只要求得娘娘惠赐仙丹给我,我马上就离开,求求你!”
“罗唆!要我说几遍?你滚”正想再补上一脚的内侍官,突然听到门内一声“小银子”马上冲向门边。“小的在此,娘娘,您有何吩咐?”
“把厅门打开就好,我在里头见他。”
“是。”
原本绝望而陷入穷途的男人,惊喜地抬起头,看着那扇象征着些许希望的门,缓缓地被开启。一片刺目的红立即呈现在眼前从壁面到逃讠,以无数的石榴石雕出的细小嵌板妆点着,在烛光之下相互辉映出如火燃烧般的色泽。据说,这是王上为心爱的宠妃特别建造的石榴厅,以红来衬托她的绝世之美。
男人惶恐地再把目光移往阶梯之上一道金缕编织的帘幕阻断了视线,朦胧摇摆的丝瀑中,隐约只能看到一抹窈窕身形。
男人苦涩地咽下一口口水。
他并不是初次见到妖姬。想当年她刚到宫中时,还是自己站在廷上向王禀报的,说该女子是邻国送来的礼物。那时候,自己的地位远远高于这妖女,甚至还曾抢先在王上之前,假借要调查她有无可疑之处,尽情地玩弄过她。
谁知道,不过转眼五年的时间,现在她居然成了高高在上、可远观而不可近看的天上之人?
多可笑!一介娼妇、妖女,也有今日!
“快点说出你的要求啊!你不是一直拜托着要娘娘接见?”内侍官看他直发愣,忍不住一踹。
彬在门边的男人,赶紧俯身趴在地上说道:“谢谢谢您愿意见小的,娘娘。”
棒着帘子,清丽如同幼女般甜美的嗓音说道:“小银子,这人是谁啊?这么脏又这么臭,怎么可以进宫来呢?”
“禀娘娘,这位是高大人啊!”“高大人?嘻嘻嘻,小银子,你太无礼了,高大人岂是这样肮脏得连条狗都不如的男人?身为新盘王朝的一品高官,高大人可是雄赳赳、气昂昂,气派又嫌冢当的人物呢!拿我面前这条狗指他是高大人,小心被他知道,你的脑袋会不保”
字字句句皆带刺,男人晓得妖姬是存心要恶整他的。今日来此一趟,他也早豁出尊严不要了。只要能得到幻妖,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但是,娘娘,他真的就是高大人啊!”“什么!”故作诧异,接着发出连串黄莺般的笑声。“失敬,妾身再仔细一瞧,哟,果真是您呢!唉,高大人啊,您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会如此狼狈不堪呢?妾身要是有哪儿能帮得上忙的.您就尽痹篇口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男人暗咒着。始作俑者却摆出仁慈的假面,下一刻不知道会不会要人为她盖庙建寺,膜拜感谢了。可是为了幻妖,他也只得忍下来!
“多、多谢娘娘慈悲,小的是为了恳求娘娘赐仙丹给小的一族,所以特地前来。”
“仙丹?您在说什么?妾身一点儿也不懂啊!”帘后的红唇残忍地掀起一角。
“只要娘娘肯踢仙丹,小人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都可以!”男人死命地磕头。
“高大人,我想您是有所误解了吧?妾身手上没有什么仙丹,有的不过是些给王上提神助兴的小葯丸儿。不过那些东西并不是妾身说给就能给的,毕竟数量有限啊!”“不管要小的花多少银两都没有关系!这里是小的今日准备好要献给娘娘的宝盒,请您过目。”推出身后的一只大箱子,掀开,黄橙橙的金元宝是囤积多年的财富一部分。
帘后的身影晃动了下。“唉,高大人也是俗人呢!现在妾身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金子。王上待妾身挺好,我也没处花用这些俗气的东西,你带回去吧!”
“您要是不喜欢,小人可以再换”
“换什么?奇珍异宝?玛瑙珊瑚?嘻嘻嘻,妾身还嫌累赘呢!要送我,就送点特别的,好比高大人的脑袋!用你那颗脑袋来踢马球,一定很有趣。”
男人倒抽一口气。他有耳闻妖姬酷爱残忍的游戏,但没想到她竟会提出这样骇人的要求。“您、您说笑了,娘娘。小人的脑袋一点儿也不圆,踢踢起来也不好玩。”
“好不好玩,踢了才知道。”
这妖妇分明在戏弄他嘛!男人咬紧牙关。就算幻妖的毒再怎么强,发作时会生不如死,他也不想为了求她而付出性命啊!
“高大人,你的眼神好凶喔,妾身的小笑话,惹得您不愉快了吗?嘻嘻。”
脸色一白,男人低下头说:“娘娘您别再逗小的了。”
“好吧,妾身就给你一些葯丸,但你得替妾身办妥一件事。”
“多谢娘娘!”
“不急,先把话听完。高大人,我要你率领一千人左右的兵马,到金华城去,将金弥天给我逮进京城中。”
男人一愣。金弥天?那个没用的花花公于?为何妖姬想捉他?
“近来不少鬼卒都死于他手下的一帮人手中,那帮人自称为斩妖客,摆明是想冲着本座而来。据悉背后支撑着他们的,就是金家庞大的财富。我对此人产生了些许兴趣,想会会他,可惜三催四请,他老推说自己体弱多病,无法长途跋涉到京城,那么只好有劳高大人去请他过来了。”
“娘娘是担心他会成为您的后患?”
“不行吗?”银铃笑声格格地响起。
“倒也不是,但臣所知道的金弥天是个沉迷女色,对其他事都不关心,相当无能的男人,小的认为娘娘毋须担心此人。”和自己相比,那个金弥天算哪根葱?
帘后的身影缓缓地站起。“高大人您还真敢说呢!在见到我的当晚,就迫不及待地像个急色鬼般扑倒妾身,一逞兽欲,到底谁才是沉迷女色的人呢?至少,金弥天不仅没有同你们一样沉迷于这些小葯丸里,而且还维持得住金华城的繁华,光凭这点他就强过你们了。下去吧,葯丸会送到你家中的,你就尽量喂给你的手下,特别是那些要去攻打金华城的家伙们。如果失败,你也不必再想从我手中拿到什么仙丹了。”
“是,小的知道。请娘娘放心,小的一定会把金弥天捉到京城的。”
她并不在乎他的保证。
反正这男人失败了,还有其余的人可供她使唤。
如今这些高官、贵族,已经成了她手中的狗,狗命是不值几分钱的。
好闷啊!她转身离开高台,沿着长长蜿蜒的回廊进入新盘王特地为她打造的寝宫。美轮美奂、应有尽有,却不曾填满过她心头的空虚黑暗。那股黑暗渴望着破坏、渴望着毁灭,她想要看这天下涂上血腥的色泽,一如她血泪交织的斑斑生命
为什么不降下一场血雨?
她凝视着沉甸甸的灰色天空。下吧!快点下吧!让那血般的色泽,洗刷这污秽的大地!
“爱姬,你在这儿啊!我找你找了好久,你去哪里了?”一双男人的手臂将她环抱,猴急的唇贴上她雪白的颈。
“王上,你爱我吗?”她回头,灿灿一笑。
“当然,爱姬是孤王的一切,我不能没有你!”热切地诉说着,他在她的颊上、唇边印下无数的小吻。
当身上的袍子落了地,她仰头看着天,浅浅地笑了。
再过不久,这里将会如她所愿的,成为一片鲜红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