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菜“你能做到,我也能的。”他用着如立誓般的口吻说话。是嫂子将他从地狱的边缘拯救回来,给了他希望。
“我可没说我要放弃他。”她提醒自己要抱着希望。
“我也没说我要放弃她。”
蕊黛的好心情顿时回来了。她朗笑“二少主,请叫我蕊黛。”
雷础秭问道:“如果我真的那么叫你,师兄会不会让我三个月下不了床?”
“如果我也叫你础秭,柳柔会不会半夜拿着菜刀爬上我的床,逼我改口?”
两人相视一会儿,随即翻起白眼“很难。”
真的很难,可是他们都不想放弃。
他们的笑声,让不小心路经的上官翔翊和毛柳柔又再次白了脸。
午膳时刻,东方蓝和展幻奇吃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看着眼前这错综复杂的两对,只能埋头苦吃,深怕不小心一触到他们,就会尸骨无存。
“蕊黛,吃完饭,我带你去后山瞧瞧那很特别的钟乳石洞,很值得一看。”雷础秭诚恳的故意邀请她。
“好啊,谢谢你,础秭。”蕊黛轻柔的笑着,一脸含羞可人。
上官翔翊猛地握紧手中的筷子。坐在他旁边的毛柳柔,心中也不知是酸是涩,不可否认的,她有种不知所以然的恐慌。
她转头想转移注意力,就看到上官翔翊一直没有动筷。
“大师兄,吃吃看这个。”她夹了一块烤鸡给上官翔翊“这是二师兄最拿手的。”
“是啊,础秭还特地教我怎么做呢!吃吃看我们两个合力做出来的东西好不好吃?”蕊黛继续火上加油。
上官翔翊瞪着碗中的烤鸡,好像它是蛇蝎般的毒物。“我吃饱了,你们慢用。”他放下筷子就走。
“我跟去看看。”蕊黛怕他又不辞而别,那她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我们也吃饱了,你们慢用。”东方蓝和展幻奇也懂得制造机会让另外一对独处,借故离开这诡异的气氛。
此时饭桌上只剩下雷础秭和毛柳柔两人。
“柔儿,你的身体刚有起色,得多吃一点才会有体力。”雷础秭温柔的为她夹菜。
毛柳柔眼眶一湿“二师兄,你喜欢嫂子吗?”她迟疑的问,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这么问,她不是应该感到欢快吗?
“蕊黛还不是大师兄的妻子。”他淡漠的解释。
“喔。”毛柳柔端起碗,埋头吃饭,不让自己红了的眼睛被雷础秭看见,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哭。
雷础秭看着毛柳柔低首,他的心因她的介意,燃起更大的希望。
上官翔翊坐在亭里,遥望远方,这里的景致虽美,可是他却比较喜欢在外流浪的日子,至少他还没有那么多要烦恼的事。
蕊黛也陪着他看,不打搅他,心狂烈的跳着,等着他表示。
“如果你喜欢础秭,我可以帮忙。”上官翔翊没有看向蕊黛。没有人发现他在说这些话时,手已紧捏到失去血色。
蕊黛的脸霎时苍白起来,原本还抱有的希望,在他无动于衷的话中烟消云散。他把她推给别人,像父亲不得已的把她交给魔庄,也像师父们一时兴起出庄,就把她托给领事们轮流照顾。
他不能爱她吗?她不够好到让他舍弃一切爱她吗?
在她跟雷础秭演了戏后也无法激起他一丝的嫉妒,一丝的着急,一丝的不悦。他只是平静的说要帮她,她所爱的人竟然也要把她推给别人!
即使在他认为他所剩不多的日子里,也无法放开怀的爱她?
忍住突如其来的心痛和欲夺眶而出的眼泪,蕊黛语气依然淡漠“少主,蕊黛的事不用你费心,只希望少主不要再逃了,他们都是你最亲的人,如果他们不幸福,你也不会快乐的,尤其你又是他们不幸福的原因。”她知道上官翔翊懂的。
“我以为只要时间够长,他们就会了解的。”上官翔翊越喝越凶。为什么他从来都不会醉?
“可是他们却越陷越深。”他的方法一点效果也没有。
“现在似乎不用担心础秭了。”上官翔翊带着试探的口气说。
“不,你错了,错得离谱。”
希望越大,失落就会越大,就像她现在的心情。如果结果不是如雷础秭的希望,他能不能够承受?
“蕊黛?”蕊黛的指责让上官翔翊回过头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又那么白?”他站起来往她靠了过去。
蕊黛却退了几步,远离上官翔翊的手脑瓶近的范围,她再也无法忍受他无心的碰触,否则她会在此刻崩溃的,她会不顾一切的要求他爱她。
她会为上官翔翊解决所有的烦恼,为他找到幸福,这是她的任务。她一再告诫自己。
“少主,他们幸福,你就会幸福,很奇怪,但我能了解。是的,我能了解。”她奇异的看着他。
“蕊黛?”上官翔翊不了解她的意思,这一刻,他竟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她,他们的距离原本就这么远吗?
“少主,你能帮我吗?”
“什么?”
“帮我个忙好吗?”她再度要求。她知道他不会拒绝的,就因为知道,她的心才会痛得要窒息。
上官翔翊没有回答蕊黛,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发现原本由他筑起的墙,却由她加深加厚,围在他们的中间。
看着蕊黛眼中一抹绿色光芒闪过,倏地,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不断的袭上心头。
蕊黛闲来无事,便在庭园里查看着许久没有人照料,已枯萎的盆栽。
她小心翼翼的抱起一盆,用手握住那小小的枝干,将自己的气息传渡进去,一会儿,那已经枯黄的枝叶又渐渐活过来,展露出鲜嫩的树叶。她泛起了笑,只要再握久一点,它就能够开花了。
“大嫂!”
一道尖锐的声音让蕊黛惊得松了手,盆子霎时掉在地上。
毛柳柔惊骇的看着掉在地上的植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嫂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已经枯萎的植物又活了过来?
“柳柔,有事吗?”蕊黛不自在的僵笑。她有看到吗?
“没有,没有。”毛柳柔赶紧摇头。
毛柳柔浑身泛起阵阵的冷颤,她刚才并没有眼花,嫂子到底是谁?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像是人。
“是吗?”蕊饔谧下去将那棵植物换个盆,她知道毛柳柔看到了。
毛柳柔看着蕊黛的动作,迟疑的问:“嫂子,从来没有听过你家在哪里?”
蕊黛轻笑“家,无所不在,只要有所爱之人的地方,都是家。”她将手中的植物安顿好。
“嫂子家里还有什么人?”毛柳柔紧咬着唇,又继续探问。她不允许有奇怪的人伤害她的一切。
“很多人。有师父、父亲,还有很多很多好朋友。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些?”蕊黛回过头看着毛柳柔。
“没有。”毛柳柔垂下头,不时偷瞄她。
“柳柔,蕊黛,你们怎么都在这?”雷础秭带着一堆竹枝,兴奋的走了进来,上官翔翊跟在他的后面。
“二师兄,有事吗?”
“我想找大蕊黛做风筝。”他笑着将手中的竹子亮给她们看。
“我陪你做。”毛柳柔脱口而出,惹得其他三人诧异的注视。“我是说,嫂子正在整理植物,所以没空,我正好有空,可以陪你做,那就不用麻烦到嫂子了。”她急切的解释。
雷础秭和蕊黛交换一抹了然的眼神。她含笑的对他点点头,想不到她的能力也有这种作用。
“好啊!”他欣然接受,跟着毛柳柔就到屋子里去。
“你的计画进行得很顺利,柔儿最近很少缠着我了。”上官翔翊把葫芦从腰带上解了下来。
蕊黛斜睨了他一眼,又埋首整理庭园,这里因为没有仆役的打扫,已经让枯萎的杂草丛生。
上官翔翊站在蕊黛的背后猛喝着酒,他该拿她怎么办?自从他说要帮她追础秭后,她就一直不理他。
他怎么知道那是她和础秭的计策?要是知道,他就不会那么说了,谁教他以为她喜欢上础秭。
看着她专心一致的整理花圃,上官翔翊就觉得那些花花草草碍眼,他受不了她不理他。
“蕊黛,稳櫎─”他的话还没有说就被她打断。
“晚饭的时间快到了,我得去准备。”她看着被土弄脏的手,走出了上官翔翊的眼前。
他呆若木鸡的盯着她的背影。
在旁边偷看的东方蓝和展幻奇,想大笑又不敢笑出声的捂着自己的嘴。
上官翔翊狠瞪了他们一眼,也跟着蕊饔邙去。
“我就说嘛,一定会没事的。”东方蓝开心的说。
“你真的觉得会没事?”展幻奇还是有疑虑。他无法插手管这件事,因为蕊黛是自家人,而这是对她的试炼,不管结果好或坏,她都得靠自己。
“他们不是恢复过来了吗?还会有什么事?”
“是这样吗?”展幻奇无法抹去那股潜藏在心底的不安。
“你觉得还有事?”
“你觉得有那么简单吗?”展幻奇反问。
东方蓝看着传出笑声的厢房,也忽然对所有的一切都质疑了起来。好像真的太简单了一点。
还没有发生什么事,就将一切都摆平了,真那么容易吗?